裴燁父親為了溫甜特意從省外千裡迢迢的飛回來。
晚飯吃的其樂融融,唯一一個黑著臉的裴燁被無視的徹底。
他心裡翻江倒海,眼神晦澀不明的盯著溫甜。
溫甜性格內向,話少,幾乎隻答不問,一頓飯過後,王媽領著這位‘小少奶奶’回了自己房間。
王媽替她整理好衣服和必需用品,溫甜洗漱完畢,已經是晚上九點。
她吃了藥,正準備睡下,臥室的門被人敲了三下。
咚咚咚,很有節奏。
甫一開門——她隻開了一條縫,便看見裴燁殺氣騰騰,渾身的怨氣都能凝聚成黑色的實體,一團一團的,像布景板似的扭曲了周圍的空氣。
溫甜好似什麼都感受不到,淡定的問了一句:“有事嗎?”
裴燁擠出一個更加扭曲的笑容:“有,算賬。”
溫甜砰的一聲關了門。
裴燁愕然。
他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挺柔弱的‘林妹妹’,竟然敢當著他的麵兒摔門。
當即,裴燁怒不可遏的開始砸門。
溫甜把門打開,他那一巴掌險些拍到溫甜臉上,好在收的及時。
裴燁道:“你突然開門乾什麼!”
溫甜開口:“你敲門,我開門。”
挺有道理。
裴燁咬牙切齒:“我萬一打到你了呢?!”
他還挺後怕的,溫甜是個姑娘,身高隻到他的肩膀,小巧玲瓏,被抽一巴掌還得了,不得提著燈籠去見閻王。
顯然,裴燁把少女都想象成了紙糊的。
溫甜說:“我會躲開的。”
她:“你要算什麼帳。”
裴燁這才想起正事來。
他下午的時候被溫甜擺了一道,尷尬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裡三天三夜不見人,或者乾脆人生重來算了。清醒過後,又覺得自己心中惡氣難消,越想越覺得自己丟了個大人,他立刻單方麵宣布和溫甜不共戴天。
但就算是不共戴天,明天他倆也得走同一條路上學去。
裴燁故作冷靜,高冷的哼了一聲,眼尾挑了起來,顯得有些膩歪。
“我是來跟你商量的。”
“你剛才說算賬。”溫甜糾正他。
裴燁從善如流:“我現在改成商量了!”
溫甜把門開大了些,說:“進來吧。”
裴燁生怕這個女人在門口做什麼手腳陷害他,這少爺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溫甜淡定道:“沒有暗器,你進來吧,少俠。”
裴少俠於是又驚天動地的‘哼’了一聲。
溫甜心中做了個中肯的評價:大小姐脾氣。
裴燁甫一進門,就把手中的文件袋往床上一扔。
溫甜問道:“這是什麼?”
她打開文件袋,裡麵三章薄薄的紙被拉了出來,引入眼簾的首先是幾個大字,上書:《裴家契約婚姻公約(正式版)》
溫甜心想:什麼狗玩意兒。
裴燁站的筆直,冷笑道:“不繼續看嗎?”
溫甜看下去,又見該狗屁不通的公約上書:
一、在學校不可公布關係,不得乾預對方談戀愛
二、夫妻雙方不可產生任何感情,十八歲以後和平離婚
三、老婆的作業老公可以隨便抄
……
溫甜心平氣和的疊了疊紙,發表了自己建設性的感言:“裴燁,你考慮過練字嗎。”
裴燁歪著頭看她,那模樣就跟院子裡那條小狗似的,蠢得要命。
溫甜說道:“我聽聞古有狗爬字體,今有你裴燁不知道什麼動物爬的字體。”
她挑重點說:“我沒看懂。”
裴燁這下聽懂溫甜說什麼了,他這份胡扯掰扯的公約來不及去打印,剛才純手寫出來,想他裴燁寫字,向來是落筆驚鬼神的,溫甜看不懂,儼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是古契丹流行的草書體寫法。”裴燁麵色薄紅,胡亂掰扯,但兀自鎮定,說的煞有其事。
他一把奪過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公約,維持了一個酷哥的高冷,隻耳朵根子紅透了,補充道:
“墨池飛出北溟魚,筆鋒殺儘中山兔,你懂嗎。”
溫甜不清楚有沒有殺了山兔,但這書法一出,殺了語文老師綽綽有餘。
她一向不與傻逼論長短,她取了筆,說道:“約法三章。”
裴燁把文件重新遞給她:“約法三章,你叫溫甜是吧,我告訴你,不許在學校裡暴露我們兩個人的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