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燁跟溫甜的關係直接惡化。
原本二人就如履薄冰,溫甜這個表麵上看著好相處的女人,三番兩次踩裴燁的尾巴,踩的他渾身都炸了起來。
偏偏這人就這麼有本事,光踩線,一點兒也不過線,隻叫裴燁渾身不舒服,卻也不至於令裴燁產生什麼想要對她實行毀滅性打擊的想法。
他倆就在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當口,學校的社團開始招新了。
在晚自習之前有半個小時晚提前,大約是五點半到六點,這半個小時給班上的同學吃點晚間餐或者準備準備收收心,上課的時間。
有時候,學生會的招新和社團的招新也會放在這時間裡。
晚提前,學生會的招新率先來了一輪。十三班的同學聽學生會的招新興致缺缺,講台上站著的一排學生會乾部也沒什麼乾勁。
顯然,‘爛班’的同學沒有人想進學生會,而學生會的乾部也根本不想跟這個班的任何學生有接觸。
且不說成績爛就算了,學校裡作威作福的還多,老師都拿這群人沒辦法,一眼掃下去,後排全是坐的顛三倒四的壞同學。
學生會的話沒說到一半,毛仔就扯著嗓子不乾了:“乾嘛啊!來我們班念經嗎,超度誰呢,能不能走了啊,煩死了。”
他一出口,基本就代表著裴燁的意見。
裴燁在班裡的地位向來是立於不敗的巔峰,當即就有溜須拍馬的一塊兒起哄,叫上了。
“不聽不聽,不去!”
“趕緊走啊,興人放狗趕啊!”
“誰是狗,你說咱們班誰狗啊?”
“哈哈哈哈,那個老太婆唄,趕他們豈不是狗咬狗?”
“哈哈哈哈哈!”
一陣哄笑聲爆發。
這男同學口中的老太婆,就是班主任張燕。
張燕剛領了這班幾天,就因為作風嚴肅苛刻,力圖把這個爛班給扶起來,定了許多的班規,因此得罪了不少的學生。
毛仔這種作風習慣尤其不良的,成了張燕的眼中釘肉中刺,頭號整改目標。
學生會自討沒趣,來的時候趾高氣揚,走的時候也不能拂了麵子,抬著頭,鼻孔與視平線對齊,跟串羊肉似的,飄著資本主義官僚味兒的惡臭,離開了十三班。
前腳剛走,後腳社團招新就來了。
十三班等得就是這東西。
京淮二中的社團活動豐富,在市裡很有名。不少社團拉到高校聯賽中比拚都能拔得頭籌,與一中打的不分上下。
京市教育局這兩年很是注重對高中生的課外興趣愛好培養,尤其抓了社團一塊。
十三班的學生,隻要不讓他們學習,他們什麼都樂意乾。
再者,這個班的特長生本來就居多,學習上出不了風頭,課餘活動中他們卻能大展風采。
十幾歲的年紀,哪個不興出去拋頭露麵,得到眾人認可的。
因此,社團招新的宣傳甫一開始,十三班的興致便水漲船高。
第一節晚自習幾乎都是學校各個社團的宣傳和展示,在發了不少的宣傳單之後,眾人鬨哄哄一片,三三倆倆的擠在一起。
溫甜仔細的看著手中的社團報名表。
二中一共四十五個社團,百花齊放,任君選擇。
她直接略過了運動係,直奔茶道和書法。
莫沫在前麵花了一瓶水打通了關係,跟溫甜前桌的男同學暫時調換了位置,她興奮的壓低聲音說道:“甜甜,你去哪個社團?我們一起吧!”
溫甜沒說話,目光流連在單子上。
莫沫是個話癆,一個話癆,彆人說不說話不會影響到她說話的興致,莫沫繼續道:“我想去街舞社,跳韓舞的,這個酷,還有吉他社,話劇怎麼樣?還是啦啦隊?你喜歡什麼?”
她說了半天,目光挪到溫甜手上。
溫甜動作緩慢了喝了一口溫開水,兩顆枸杞順著水流倒灌進她的嘴巴,她百無聊賴的嚼了嚼枸杞,“我什麼都不喜歡。”
莫沫隻覺得溫甜這人自帶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說她高冷,卻也不高冷。問什麼答什麼,就是不愛說話,活在自己的思想世界中。
這頭沒糾結出什麼社團,後麵的裴燁也沒挑好。
毛仔大筆一揮,直接勾了街舞和籃球,外帶一個足球社。他拖著凳子往裴燁的身邊躥,凳子和地板摩擦,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
“選好了沒?我看看?”
裴燁心不在焉,任憑毛仔搶過他的單子。
他昨晚上又跟溫甜懟了幾句,這事兒說來不怪他,溫甜此人性格古怪,令裴燁很捉摸不透。諒她是個女生,裴燁向來不同女人計較。可溫甜軟硬不吃,他拉不下臉去好聲好氣的說話,二人便僵著了。
隻要江琴不盯著他們,又令他們在獨立的一個空間裡,雙方一定會水火不容,大打出手。
裴燁因溫甜拒不承認‘紅杏出牆’的事情,正在鬨彆扭。
他打小知道溫甜的一刻開始,嘴上雖嚷嚷的厲害,但是心裡卻老老實實的守著規矩,時刻提醒自己,你是個有婦之夫,不好在外邊隨意勾三搭四。
溫甜倒好——二人就差領張結婚證了——她卻還在外頭跟彆的男同學你儂我儂。
這令裴燁感到了巨大的背叛,他受了委屈,心裡勢必不舒服。
大少爺不舒服,身邊的人也彆想舒服。
溫甜那張薄薄的單子,此刻被裴燁盯著,眼看就要盯出兩個洞了。
毛仔道:“你乾嘛,擺出這個臉色,把人嚇壞了。”
毛仔放眼望去,班裡想上來打聽裴燁去什麼社團的女生比比皆是,可今晚裴燁看上去心情不好,識趣的都開始曲線救國,主意打到毛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