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遍真話沒人聽,溫甜就懶得去說第二遍。
雲朵這群喜歡八卦的女學生,已經從裴燁的話題中脫離出來,直奔運動會去了。
溫甜坐在旁邊寫練習題,耳濡目染,也聽到一些。
下午第三節課下課,正好是社團活動時間。
溫甜報了個書法社,此刻收拾好自己的筆墨工具,慢吞吞的往書法社走。
書法社在藝術樓五樓實驗一班教室,因這個教室足夠大,所以學校把它作為了兩個社團的活動教室。
一半是書法社,一半是西點社。
這一點,溫甜始料未及。
她開學那會兒光想著怎麼擺裴燁一道,讓他去西點或者縫紉社吃點兒苦頭,萬萬沒想到學校後麵來了這麼一出,冥冥之中,愣是把他倆弄到一塊兒了。
不過憑借她對裴燁的了解,這人多半是不會來社團的。
思及此,她便鋪開宣紙,磨磨蹭蹭的寫起了蘭亭序。
寫字這件事要靜心儘興,找到感覺,她剛寫八個字,糕點社的社員一股腦的往教室鑽,打蛋洗碗,好不熱鬨。
她的蘭亭序於是寫不下去了。
書法社的副社長抱怨道:“學校想什麼呀,把我們和糕點社分到一個教室。”
書法社這邊嫌棄糕點社吵吵鬨鬨,糕點社那邊嫌棄書法社這邊的墨水臭的出奇。
兩個社團在互看不順眼又不得不忍受的情況下,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和平模式。
溫甜喜靜,熱鬨倒也不是不好,但總能讓她聯想出一些不大美好的回憶。
糕點社人數是他們兩倍,有十來個人是因為聽到裴燁在糕點社之後,拚了命走後門進來的。
奈何裴燁一天到晚也來不了幾次,留下一群小女生每日眼巴巴的盼著他來社團。
書法社一人掛了個耳塞,儘量避免和對方產生言語上的衝突。
溫甜沒用耳塞,糕點社那頭討論的東西她聽了個一清二楚。
副社長摘下耳機,偷偷說道:“哎,她們是不是在討論籃球比賽的事情?”
溫甜點頭:“上午也有人討論。”
糕點社的話題如火如荼的進行。
依稀幾句傳來:
“裴燁今年打什麼位置?你買好票了嗎?”
“我的朋友在學生會裡麵,我讓她給我留了一張票!”
“給我也留一張嘛,還有嗎還有嗎?”
“沒了,太難搶了,籃球館就那麼大,座位有限啊!”
“第一場是不是跟一中打,那方柏燦來嗎!”
“來吧,他初中就在附中打前鋒了……”
“啊啊啊啊!!我想去看他!!”
“你能不能省點兒力氣,把持一下自己。”
“帥哥是全人類的財富,我為什麼把持?”
……
副社長道:“方柏燦去一中了?”
溫甜無動於衷,顯然,她對這個籃球比賽沒有半毛錢的興趣。
書法社的其他幾個社員擠了過來:“考到二中之後,我好久都沒聽見方柏燦的名字了。”
“二中不都在討論裴燁嗎,隔壁學校的帥哥跟我們離得太遠了,沒什麼情報。”
“說起來,我初中還暗戀過他。”
“暗戀他的人多了去了,排隊領號去!”
其中一人頓了下,不好意思的開口:“方柏燦是誰啊?”
副社長解釋道:“以前附中一班的,初中那會兒可有名了,跟裴燁一個中學上來的。”
提到裴燁,溫甜終於賞臉的側目片刻。
“他跟裴燁完全是兩個性格的人,不知道以前在附中有沒有接觸,不過那時候……聽聞關係不大好。”
“當然,附中的女同學都快分成兩撥了,一撥覺得裴燁酷,方柏燦裝模作樣,一撥覺得裴燁中二,方柏燦天驕之子。”
溫甜忍不住問:“裴燁初中怎麼了?”
副社長說:“不知道,初中的時候裴燁就很出名,我在郊區讀書都聽過他的名字,因為成績好吧,而且他初三的時候當過一段時間模特,好像是和家裡鬨翻了,總之不肯讀書。之前方柏燦一直和他較勁,裴燁不讀書之後他就是第一了。”
溫甜詫異:“他還當過模特?”
這可太新鮮了。
一人道:“他長那麼好看,當模特也吃香啊,我記得還是很有名的一個雜誌,他當模特那幾期差點兒賣脫銷,微博熱搜過他,後來被撤了,估計是他家裡撤的,他背景也很複雜。”
溫甜想到,裴燁看來確實叛逆,他父母不讓他乾什麼,他就偏要乾什麼。恐怕那段時間和家裡鬨彆扭,按照他的性格,斷然也不肯問家裡拿錢,這麼損的招數都想的出來,溫甜思及此,忍俊不禁。
副社長說:“你笑啥?”
溫甜:“沒,幼稚。”
副社長說:“方柏燦和他一同出現,學生會的票價能炒上天。”
溫甜說:“這個票在哪裡買?”
副社長說:“你要去看?”
溫甜笑了下:“看看。”
二中運動會之前,雷打不動迎來了高校聯合的籃球比賽。
裴燁這段時間一直被籃球隊隊長留下來加訓,通常一回家上了樓倒頭就睡。
王媽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喊:“溫小姐,你有快遞!”
溫甜不慌不忙的從樓上下來,王媽簽收了快遞,問道:“溫小姐,看你的樣子,是買了什麼書嗎?”
溫甜答道:“買了點參考書,馬上就期中考了。”
王媽這個年紀的人,見到肯下功夫苦讀書的孩子都很欣慰,點頭道:“哎,那趕緊上樓吧!”
溫甜拎著快遞,閒庭散步似的往樓上走,她進了房門,把快遞一拆,裡麵落了七八本雜誌出來。封麵的少年高領毛衣,外衫半褪,短褲過膝襪,眼鏡加短靴,相當英倫,奶酷的很沒道理——總之,哪裡是什麼參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