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甜和他的關係始終不溫不火的處著。
裴燁總覺得裡麵缺一點什麼, 可仔細一想, 溫甜已經是他的妻子了,這其中理應是什麼都不缺的。
直到學期過半的時候,裴燁總算反應過來是什麼。
溫甜從來沒說過喜歡他。
他這日寫完作業,放下筆, 又撿起來轉了兩圈,無所事事的問毛仔。
“你覺得溫甜喜歡我嗎?”
毛仔嗬嗬一笑:“這你要我怎麼說,我又不是她。”
裴燁看著他:“我覺得她喜歡我。”
毛仔對溫甜了解的不深,隻知道這個女生內向靦腆,說話不大和人目光對視,也不喜歡抬著頭走路。
他:“裴燁,不是我說你,你跟溫甜兩個人簡直就是包辦婚姻, 直接跳過了自由戀愛的那一步, 你要怎麼才能覺得溫甜喜歡你?”
“直覺。”
毛仔搖了搖頭, 沒救了。
裴燁理直氣壯道:“她既然和我有這個婚姻關係,那以後肯定是要在一起的,不管她喜不喜歡我。”
他說到這裡, 心虛了片刻。
毛仔立刻戳破他的心虛,直接了當的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溫甜不喜歡你這個類型的,搞不好就是被捆在你身邊的而已, 三年之後, 關係一解散, 她想乾嘛就乾嘛去。”
裴燁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毛仔連忙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說著玩兒的,溫甜喜歡你,特喜歡你,喜歡的要命!”
話音一落,前排的廖茂轉過頭。
此人先前是十二班的,和裴燁等人一塊兒打籃球,打出了深刻的友誼,也算是裴燁的半個朋友。
他聽毛仔和裴燁在後麵為了感情的事情糾結半天,廖茂先是因為裴燁竟然有對象這事兒驚了一驚,但是沒聽清楚他對象的名字,因此轉過頭說道。
“看你對感情不是很有把握啊,你放學後要不要去校門口那個新開的小店裡算一下。”
裴燁翻開書:“我不去。”
校門口的小店是五月初開的,原本那地方是個文具店,後來文具店的老板破產了,賣不下去了,就把這個小店轉讓。
轉讓之後,那家文具店被重新裝修,搞七搞八的弄了小半個月,成了一個神神秘秘的塔羅牌店。
附近中學的小女生喜歡往這裡麵鑽,算感情算學業,把所有的希望都迷信的寄托在一副撲克牌上。
裴燁不信這個,所以從來隻是路過,沒進去。
再說,他要是去這家店裡算,那不是太丟人了。
毛仔道:“你彆在這兒瞎出主意,那玩意兒可信度高嗎,還不如直覺呢!”
可信度不高的迷信小店,在裴燁下午放學的時候,存在感拔高了十個度。
溫甜到現在為止,還在堅守那個約法三章。
裴燁自認為自己表現的挺明顯了,這模樣怎麼看也算不上討厭她,但溫甜總能全方位無死角的屏蔽他所有的箭頭。
這叫一開始信誓旦旦相信溫甜喜歡他的裴小少爺,不免懷疑起自己的人格魅力來。
“她總不會對我一點兒好感也沒有吧。”
路過這家小店的時候,裴燁的腳步放慢了一些。
“但我這樣拐進去,豈不是太丟人了,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辦?”
他左思右想,在馬路對麵的咖啡店裡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暗,該走的學生都走回家之後,裴燁磨磨蹭蹭的,掀開了小店的簾子。
店裡麵裝修的很昏暗,正對麵坐了個算塔羅牌的,看他的樣子正準備收攤。
裴燁大大咧咧的坐下來:“彆收,我要算。”
那人道:“同學,今天太晚了,我不算了,你明天來吧。”
裴燁說:“我就要今天算。”
那人:“我一天有次數的,就隻能算這麼多,今天的已經算完了,再算下去不準,不算不算……”
裴燁:“我給你開十倍的錢。”
“不算是不可能的,顧客就是上帝,同學,來,你說,你要算什麼,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感情順利,通通都包在我身上。”
此人翻臉就跟翻書似的,算牌的滿臉笑容,一改常態。
裴燁:“你的牌今天不是算完了嗎?”
算牌的笑語盈盈:“我們出來混的,哪兒能隻會一招啊,來,我給你看看手相,看看麵色。”
裴燁懶得和他對付,直接開口問:“我問你,怎麼看對方是不是喜歡自己。”
算牌的猶豫一陣,心道:我又不是神仙!又不是心理谘詢師!這也要來問我!
轉念一想:現在的高中生真是吃飽了撐的,既然問的出這樣的問題,那多半就是對方不喜歡你唄!
算牌的心中想法一套又一套,但不敢直接說出來得罪金主,隻好東拉西扯一陣子,說了些狗屁不通的心靈雞湯。
裴燁哪兒能被這點兒東西唬住,他看這個算牌的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是真的,乾脆把他桌上的牌拿走了:“我買你這牌了,錢發放桌上,走了。”
算牌的:“哎!”
他下一句話沒說出口,裴燁已經拿著他的塔羅牌走了。
算牌的吧唧了一下嘴,遺憾道:“那牌裡少了兩張,被我拿去當金瓶梅的書簽了。”
少了兩張,就會算的不準。
就跟感情的事情一樣,向來都是不準的。
算牌的這回真的打算收攤,卻又迎來了今晚上的最後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是個女生,帶著很厚的眼鏡,紮了一個馬尾,皮膚蒼白,乘著夜色走來,像個索命的女鬼。
算牌的看著她,心道:女鬼要是長成這樣子,那就算來十個他也不怕。
“同學,今天下班了,不算了。”
這位女客人和前麵的男客人一樣,穿著二中的校服,根本聽不懂人話,進來就往前麵的凳子上一坐。
“我不是來算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