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瑜第一次見到這位奇怪的師母,還是在那日拜師後。
謝行雲的臉對於這些弟子來說是陌生的,因為他幾乎不出現在任何正式場合中。平日裡他低調的混在弟子群裡自由自在。當然剛開始弟子們對這位深入簡出的同伴也有過疑惑,但這份疑惑在看見過他的宗門玉牌後也打消了,也隻是以為是個不常出現的雜役弟子罷了。
這才會有了拜師禮中戲劇性的一幕。
正海真人與謝行雲曾當了一年的室友,感情非比尋常,即使後來大家各奔前程,天各一方,感情也依然深厚。
隻不過謝行雲常年閉門謝客,誰也不待見,正海真人好不容易看到他從自己的小院子裡出來,怎麼說也不肯輕易放他離開。
謝行雲不欲在外多留,停留了盞茶時間,收完徒就走了。
正昀真人和正賢真人對於這位自由慣了的元嬰大能有些無奈,帶著弟子們起身行禮恭送。
正海真人卻跟著他一起走了。謝行雲口舌不利,又帶著這麼大個拖油瓶,便一起去駐地外的酒家敘話。
這酒家設在鬨市,建的極富麗,並非是一個獨座小樓,而是由三座三層的小樓組成,這三座小樓互為掎角之勢,以飛廊連通,這樓與樓之間遍植靈花靈草,附有亭榭、秋千等。
酒樓大門兩旁立著紅色柵欄,豎著店家名牌“邀月樓”,懸掛一襲青白相間的酒簾。
秦瑜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酒樓,好奇的打量。正可謂是碧闌乾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來往的修士絡繹不絕,十分的熱鬨。
三人進了第一個樓,店內一樓有一個大的櫃台,布置有不少散座,天色尚早,卻已有不少修士來此歇腳,吵吵嚷嚷的。酒樓的酒娘顯然認識正海真人這位老熟客。極為殷勤的問:“久不見劍君大駕,劍君可還是按往時舊例。”
正海真人在這些凡人前是有些倨傲的,點了點頭,又道:“店裡有什麼好物也一起送來,今兒可是要宴請貴客。”酒娘了然的看向他身後,對那一大一小有些好奇,卻也不多嘴,隻是瞧瞧記下了他們的容貌。
能是這位的貴客,怕也不是個簡單角色。
酒樓的三樓,正海真人有個專屬於他的隔間。從廳堂的窗邊眺望,遠遠的能看到海邊一線的沙灘,近看也能瞧見酒樓內的小園子,那園子裡的奇異花木尚不提,最妙的是裡麵有一彎月牙狀的小湖,湖上有碗大的靈蓮,湖中金鱗閃爍。園子雖小,卻很有水石花樹之美。
酒菜上得極快,不過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酒娘引著一隊侍女來了。
酒娘生的美豔,侍女們也各有姿色。酒娘口才極好,妙語連珠,不過幾句,正海真人便被酒娘的話誇的通體舒泰。讚道:“酒娘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啊。”
秦瑜偷偷瞅了一眼新拜的師父,卻發現他麵色很平和,不往旁邊的小姐姐們身上看,也不往這位昔日同窗這邊看,垂著眼隻看著桌上的酒杯。
正海真人一杯酒下肚,便開始侃起來了。
這些年謝行雲的境遇,他自認為沒人有比這位昔日的同窗更為清楚了。
托大的說,謝行雲能算是他的師弟。
那時正海真人與謝行雲是一同入門的新弟子。
他們兩人的天資都不甚出眾。在新弟子中屬於默默無聞的那一批,金丹真人們收徒也輪不上他們。最後兩人都沒拜到師,被分去了外門,當了一年的雜役弟子。
雜役弟子們也是弟子,平日裡宗門也常常會安排一些內門築基期的精英弟子前來外門授課,教導他們修道之事。
這些前來授課的精英弟子,身代師職,便被雜役弟子們沒有自己的傳道師父,圖個口頭安慰,將其尊稱為座師。
雜役弟子們往往是些天賦不佳之人,天賦不佳又意味著他們很難在修仙路途上走的長遠。座師們憐惜他們修行艱難,也任他們喊,其中若有明珠蒙塵的後起之秀,也很樂意預先定下,待到座師們成了金丹,便可以提攜他們進內門,當個輕鬆的掛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