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真做了一晚上的喪屍夢,次日起來,兩個眼圈烏青烏青的,活像是被人在睡夢中揍了兩拳。
不過好奇心打敗了困意,在去學校前,她特地繞到花園瞅了眼。
花卉繽紛,草木翠綠,露珠晶瑩,美不勝收。
園丁老李捏著水管,大片蒙蒙水霧溢散開來,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橋。看到言真真過來,笑了笑:“真真怎麼這時候過來,有事?”
“昨天丟了個發夾,過來找一找。”言真真若無其事地摸到了昨天的地方,飛快睃了遍周圍。
沒有箭矢,沒有遺失的屍骸,也沒有什麼掛墜戒指之類的信物。
失望。
老李叼著香煙,負手跟進來:“什麼樣的,我幫你留意一下。”
“就普通的夾子,算了。”老李對言真真算得上和氣,可看張笠就知道了,和氣的人指不定藏著豺狼的心,一樣信不得。
她繃住臉:“我去上學了。”
老李點了點頭,繼續澆花去了。
言真真不敢多留,小跑著集合上車。冉染已經到了,正捧著一本看不懂的書,看起來讀得津津有味,旁若無人。
她扭過頭,在最後麵的位置上坐了。
幾分鐘後,淩恒不緊不慢地到了,看也不看他們,上了車就戴上藍牙耳機聽歌,依然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
言真真瞥了他好幾眼,想看出點端倪來,然則對方十分沉得住氣,一個眼神都欠奉。
一旁的冉染看了,暗覺有趣。
看來她截胡了女主的“貴人”,她就急了,打起了男主的主意。但說實在的,女主明明是借了資助讀書的名頭,為什麼不肯好好學習,努力適應一下呢。
春和是全英文,不是法文德文,國內也是從小學就開始當一門課在學。連學生最基本的學習問題,都要求助於男主,真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莫非是小白言情的特色?女主永遠沒有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遇到麻煩就找男主?
四十分鐘一晃而過。
快到春和的時候,淩恒摘下耳機,摁下了對講機:“張叔,停前麵那個路口,我有事。”
“好的少爺。”張笠駕駛著車子平穩地靠邊停下。
淩恒開門下車。
“等等。”言真真說,“我也這裡下。”
淩恒斜睨著她:“彆跟著我。”
“我沒吃飯,買個早點。”言真真神色自若地跳下了車。
張笠降下車窗,對著她欲言又止。
言真真假裝沒看見,快步跑進了旁邊的便利店。
“張叔,我也在這裡下車好了,沒幾步路。”冉染體貼地說,“前麵有些堵,你在這裡掉頭吧。”
張笠連忙道:“不要緊的,冉小姐坐好,我把你送到門口。”
冉染隻是客氣一下,聞言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淩恒瞅了眼走開的言真真,拐進了旁邊的一家咖啡館,點了杯濃縮咖啡,一飲而儘。
□□沒那麼快發揮效果,但可能是心理作用,他覺得精神多了。
“嗨。”有人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淩恒扭頭,擰眉問:“不是說了彆跟著我嗎?”
“你覺得現實嗎?”言真真好奇地反問,“出了昨晚上的事,我要是什麼都不來問你才不正常吧。”
淩恒聽了,眉頭皺得更緊,莫名其妙地問:“昨晚上什麼事?”不等她回答,老實不客氣地嘲諷,“你做夢了吧。”
誰想言真真麵對他的質問,一臉平靜:“就知道你不會承認,花園都被收拾乾淨了,什麼線索也沒留下。但我剛才看到你腰上有塊淤青,是我昨天撞的。”
方才下車的時候,她做出了一個言靈,讓風吹起了淩恒的T恤。
他本來就高,加上T恤輕薄,衣角飛鼓起來,讓故意矮著身的她一眼就看到了腰側的痕跡。
同樣的,她舌尖還未消退的刺痛,足以證明昨夜的不是夢。
淩恒的表情一時陰晴不定。
“放心,我對朋友一向講義氣,不肯說的事不會多問。”言真真語氣輕快,“不想說就算了。”
淩恒記起當初在海邊的事,沉默了一瞬:“條件?”
“噫,交換條件多難聽,這是互幫互助。”言真真對他招招手,“上課要遲到了,邊走邊說。”
她也不惺惺作態,迅速說出來意:“春和的課我都聽不懂,明年5月份就是S國的高考了,我不想留級複讀,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淩恒無所謂地拋出籌碼:“找個大學打個招呼,直接保送你過去。”
言真真踉蹌了一步,見鬼似的看著他:“我要順利升學,不如回國去。”
她的成績不算差,且高考運氣也占了很大比重,隻要提前給自己套buff,不能說穩進清北,其他名校卻不成問題。
淩恒蹙眉:“那你想怎麼樣?”
“能不能給我換個課?教務處的人和我說沒有給留學生的語言課,真的嗎?”她問。
淩恒的語氣緩和下來,思索了片刻,攬下此事:“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