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過大腦同意,嘴巴就開口說:“總之,反正,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和一個喜歡你的男生開這種玩笑,明白嗎?這會讓我很……f**k!”
腦子終於作出應對,緊急叫停。
寂靜中,言真真瞪大了眼睛,而後,長長的意味深長的“哦~~”了聲。
淩恒後退了兩步,臉上浮現出尷尬和羞窘,還有濃濃的懊惱——這絕對不是他想象中的告白,比最糟糕的打算還要糟糕一百倍。
他完全不敢去看她的臉色,勉強說了句“冰箱裡有吃的”,就逃難似的衝進了房間,重重關上門。
我TM都乾了什麼?
淩恒背靠著門滑坐下來,恨不得給自己一拳。
猶豫了這麼久,在最錯的時候說了最錯的話。
完了,她肯定覺得我糟糕透了。
他把所有事都搞砸了。
淩恒垂下頭,額角靠在屈起的膝蓋上,難過得無以複加。
篤篤篤。
門外傳來有規律的敲擊聲。
她問:“我不要吃麵包,這裡可不可以叫外賣?”
噢,這真是個比拒絕更糟糕的回答,她根本不在意。淩恒心裡想著,突然失去了搭話的意願,以沉默回應。
等了幾秒鐘後,腳步聲遠去。
她走開了。
過了會兒,廚房裡傳來乒乓一聲脆響,好像有什麼摔碎了,緊接著是椅子被帶翻倒在地上發出的巨大聲響。
淩恒的心瞬間懸起,想也不想便打開門衝出去:“真真?”
沒人回答,餐桌後的地板上鋪落一片浴袍的衣角。
“真真!”淩恒一個箭步衝過去,蹲下來想抱起她——可是,那隻是一件浴袍而已。
被騙了。
他怒氣上湧,還未到達大腦,後背便多了一個人的分量。她躲在冰箱後麵,趁機撲到了他的身上,“哇”地叫著嚇唬他。
淩恒:“……”
很生氣,但又很想笑。
“嘿,乾什麼不理我?”她問。
“放開。”他把她扒下來,麵無表情地說,“你很無聊。”
“是你不好,話隻說一半。”她跳下來,直截了當地問,“所以,喜歡我的意思是通知我一聲,還是問我願不願意交往?”
淩恒抿住唇角:“有區彆嗎?”
“當然。”她踮腳負手,黑白分明的眼珠轉動,“一個答案是‘我知道’,另一個是‘我願意’,沒有區彆嗎?”
淩恒過了一霎才反應過來,這簡直不符合他天才大腦的運轉速度,而身體的回應更不堪,許久,才遲疑地張開手臂,抱住了柔軟纖瘦的女孩。
“真的?”他語氣中的疑惑多過驚喜,“我以為你……”
以為你不在意,以為你根本不喜歡,以為你……從來沒有想過。
言真真彎了彎眼睛,沒有回答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他大概是忘記了,第一次在海邊見到他,她就很稀奇地看了好幾眼。
當然了,這並不代表什麼。
隻是大多數漫畫裡都有感情線,男女主角從同伴變成情侶,也是再常見不過的套路了。
所以,為什麼不呢?
淩恒這麼好看。
有些意外,但理所當然。
言真真抬手抱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所以,肯理我了嗎?”
“……咳。”淩恒後知後覺地窘迫起來,左顧右盼了會兒,想到了可以轉移的話題,“你還沒吃東西,吃點什麼,醫生晚點就會過來。”
言真真思考了下,宣布:“我要吃披薩。”
波士頓到底是大城市,外送服務過關,沒一會兒就送來了外賣:大份的意大利披薩和大杯的可樂。
言真真一手一樣,吃得十分愉快。
淩恒在和醫生打電話:“燒退了,人也精神,你不用過來了,嗯……謝謝醫生,就這樣。”
他掛了電話,猶且沒有緩過來,不在狀態地看了她半天,才記起來要說什麼,問道:“真的好點了嗎?不要逞強,藥效過去溫度又升高就麻煩了。”
“當然。”她滿足地吸了口冰可樂,“我好得不得了。”
“真的?”理智說,淩恒你醒醒,彆信她,再多待一天更穩妥。
言真真歪頭看他:“你不信我?”
“那好吧。”腦子說,對不起,我中了丘比特的病毒,需要重啟時間,現在所做的一切舉動都低於平均智商,請放棄治療吧。
言真真彎起眼睛:“什麼時候走?”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交作業了。
“我申請好就行了。”他說。
言真真點頭,繼續大快朵頤。
淩恒坐在沙發上,一麵看她吃,一麵懷疑人生:剛才發生了什麼?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如果是真的,為什麼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呢?
想象中的告白:鮮花、氣球、禮物。
記憶中的告白:糟糕、糟糕、糟糕。
果然是假的吧。
他目光停留得如此之久,以至於言真真不得不放下最後一塊披薩:“呃,我吃飽了,你吃嗎?”
淩恒沉默了下,問:“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想說的?言真真思考了下,還真有:“你把觸手藏哪裡了?我沒看到誒。”
淩恒:“……”
居然、看得這麼、仔細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浴室劇情,經典必備——“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我才不是拖到大結局才告白的人,前麵醞釀得夠久啦,再拖就累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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