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一片紫色的天空,與熟悉的藍天相比,這個顏色瑰麗而不失輕盈,仿佛如夢似幻的霞光,平添了一分奇幻之色。
蒼穹之下,是一排排石庫門的建築,磚木結構的二層樓,門框是石頭做的,門卻是厚重的實心木頭,正中央掛著一副叩門的銅環。
狹窄的弄堂蜿蜒曲折,石頭路凹凸不平。
黃包車在狹窄的小路上來來去去,好似老上海電影的片段。可是無論如何,言真真都不會將這裡誤認為是過去的上海。
因為,拉黃包車的不是揮汗如雨的窮人,而是一個個長了張馬臉的怪物。
它們直立行走,後腿長得和馬腿一模一樣,手臂卻極其類人,臉孔長長的,五官好像把馬臉拍扁,按照人類的樣子重新排列了一下。
就……馬成精了。
言真真在街頭立了半天,腦海中就一個念頭:這是幻夢境?太太太刺激了吧?
更刺激的還在後頭。
麵包房裡飄出了令人心醉的香氣。
言真真立馬忘了自己入夢前才大吃過一頓,嗅到氣味,立馬轉身,準確無誤地趴到了麵包房的玻璃窗上。
然後,她就看見一個長相怪異(唉,真不想重複形容)的糕點師,從烤爐裡拖出了一條超級長的麵包蟲。
成人胳膊粗細,上麵有一圈圈花紋,表皮微焦。
糕點師手起刀落,哢哢哢幾下,均勻地分成了多塊麵包。
鬆軟、甜香、可口。
櫃台前排起了長龍,大家仿佛都對這樣的食物習以為常,並且非常樂意將其作為食物食用。
言真真:“……”
OH,NO!
她頓時什麼胃口都沒了。
算了,夢裡反正也用不著吃飯(?),還是找找線索吧。
有言靈的人從來不怕找不到線索,她直接開口,說:“我馬上會找到與諸神相關的線索。”
話音未落,妖風乍起。
“賣報,賣報。”斜挎著背包的報童從隔壁巷子裡穿出,是個圓臉、圓眼睛、圓鼻子的圓球,胖胳膊胖腿,仿佛年娃娃,“1元1份,便宜賣了。”
言真真摸摸口袋,空的。
“我有錢。”她一邊說,一邊想象自己真的有錢。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空蕩蕩的口袋裡突然叮咚作響,她伸手一掏,竟然真的掏出幾個硬幣。
“要一份報紙。”她馬上攔住了報童。
報童的眼睛往她手掌裡一溜,撇嘴:“幾個銅板打發叫花子呢?1元!”
“這不是一塊錢嗎?”言真真理直氣壯,“怎麼了,新版硬幣不算錢啊?”
“外鄉人吧?我們這裡隻收銀元、金幣或者寶石。”報童的口吻大為不屑,“沒有錢就走開。”
言真真滿臉震驚:“搶錢啊!”
“愛要不要。”報童一點都沒有把顧客當上帝的意思。
言真真厚顏無恥,繼續攤手:“這就是銀元。”
當她斬釘截鐵地說出這番話時,手裡的硬幣便發生了奇異的變化,表麵的花卉和頭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奇異的文字和纏繞的藤蔓。
“誒,你這個外鄉人很厲害嘛,居然是真的。”報童絕對有變臉的天賦,頓時改變態度,接過銀元,遞出報紙,“喏,給你。”
言真真狠狠奪過,一目十行尋找線索。
這裡的報紙也十分複古,豎排印刷,內容包括:碼頭即將有一批貨到達,誠心購買的客人可以到“貴得很商行”谘詢;舞樂大劇院新來了當紅的歌劇團,今晚將傾情演唱《萬神之歌》;好香咖啡館近日開業,限時特惠八折,下午茶套餐包括石頭汁、麵包蟲、蛛絲糕點,等等。
她將報紙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覺得還是話劇團的表演節目和神有直接關係。
那麼,問題來了,本地最有名的劇院,票好買嗎?
言真真又憑空變了錢出來,叫了一輛黃包車,讓馬人拉她去大劇院。
但劇院大門緊閉,看門的保安說,晚上演出開始的時候才會開門,以及,所有的票都賣完了。
言真真試圖施展鈔能力:“我有錢。”要多少變多少。
“對不起。”魁梧的保安猶如一頭金剛,捶了捶胸口,“小姐,請你離開,不然我就要動手了。”
言真真:“……”
這不是逼她當OO7嗎?
那也沒什麼好怕的。
她繞到劇院的後門,那裡停了好幾輛馬車,車夫往下搬箱子,全都是話劇演員需要的道具和服裝。
那麼大的箱子,不用來躲人都可惜了。
言真真趁他們忙亂,撬開一個大衣箱,彎腰藏了進去,順手上buff:“我藏得很好,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話音才落,箱子就被人搬起,搖搖晃晃地往裡麵抬去。約莫上了兩層樓,箱子停下,被重重放到地上。
接著,頭頂傳來悶響。
又一個箱子摞在了上頭。
言真真:“???”
沒有被人發現的buff,就是體現在她被壓在下麵嗎?早知道就用幸運了,果然還是運氣最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