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婚生子的天皇巨星(四)~(六)(1 / 2)

秦星陽彆提有多委屈了, 若不是還在和爸爸通電話, 他恨不得一頭砸到被子裡, 打滾鬨脾氣,平日裡被他當做寶貝的手表,這下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眼睛裡像裝了個蓄水池,淚水不斷湧出來,媽媽老說,男孩子不能哭, 他平時都不哭的,可想到好不容易和爸爸打個電話,時間就這麼沒了,心裡就難受。

“星陽不哭, 再哭爸爸也跟著哭了。”裴鬨春之前經曆的幾個世界, 遇到的都是“大孩子”,頭回遇到小蘿卜頭, 有些哄不過來, “星陽想要什麼禮物呢?爸爸現在在米國,這裡有好多國內沒有的東西,到時候給你買。”他按著自己小時候, 最喜歡從父母那聽到的話挑著說。

“我不想要禮物。”秦星陽哭的時候,還沒忘記要控製自己發出的聲音,生怕聽不到電話那邊爸爸說話,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和爸爸這樣說話了, 具體有多久,他還沒學怎麼算呢。

“為什麼不要禮物呢?”裴鬨春已經套好了衣服,坐在靠窗的位置,“你喜歡機器人嗎?小汽車呢?這裡有特彆帥的變形金剛。”

“我都不要,爸爸我不要禮物,可以和你換個彆的嗎?”

“嗯?”

秦星陽的手抓著被子不放:“爸爸,我想你了,我不要禮物,我就想你回來。”他聲音格外低落,絲毫不複平時的活力,“我想你,媽媽也想你,今天媽媽還哭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濃濃的哭腔。

“……”裴鬨春一時沉默,在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後,他了解到原身確實有諸多為難之處——在兩地之間往來一次,單單航班、路程上就得耗費個一天多,這還得是買到直達航班的,若是轉機,就更了不得了,再加上每回還得倒時差,時常還得回國參加活動,鞏固地位,基本時間就這麼嘩啦啦過了。

秦星陽很懂事,聽見爸爸沒吭聲,雖然心情變得很糟糕,還是打起精神想轉移著話題:“爸爸很忙對不對?媽媽和小何阿姨都和我說了的,我知道爸爸忙……”眼淚又含在眼睛裡,要掉不掉的,他們幼兒園還有什麼親子運動會、家校訪問會,他總是參加不進去,因為爸爸總不能來。

“好。”裴鬨春立刻回答,“星陽也知道爸爸忙,等爸爸有空了就回去好嗎?爸爸和你拉鉤,保證,一定早點找個時間,等什麼時候方便了,我再讓媽媽開視頻,看看你好嗎?”他心虛地開出了空頭支票,心裡很愧疚,總覺得自己像是在騙小孩。

“嗯,好!”秦星陽卻立刻得到了滿足,破涕為笑,“我們說好了,爸爸要快一點哦!我會乖乖等你的。”

秦星陽和秦思雅就是這麼好“忽悠”,就靠著那些“再等等”、“我很忙”、“我很累”就被勸著等了無數的日子,直到自己撐不住了位置。

秦星陽忽然注意到了什麼,小小地叫了一聲:“爸爸,我們說快點!”

“怎麼啦?”

“又過了一分鐘!”秦星陽看著手表,格外焦急,已經蹦起來,踩在被子上,“說快點,五減二……”他掰手指算了下,“隻能再說三分鐘了。”

裴鬨春被兒子帶得也加快了速度,事實上他甚至生起一點衝動,想告訴孩子可以再多說一些時間,可事先預定號的行程已經在那,無論是原身還是裴鬨春都是個守時的人:“好,那星陽告訴爸爸,最近你在學校裡表現得好不好?老師有沒有獎勵你什麼?最近爸爸也在學英語呢,沒準學得沒有你好。”

他一下拋出了一堆問題,要秦星陽聽得亂糟糟:“爸爸,你說慢點,我記不住了。”小腦袋瓜沒辦法一口氣裝下這麼多話。

“好。”他寵溺地笑著,爭分奪秒地和兒子聊了天,房間裡全是父子倆重疊在一起的陣陣笑聲。

五分鐘——嚴格來講是四分鐘多點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裴鬨春還沒吭聲,秦星陽就先開口了:“爸爸,我要掛電話了,你要乖乖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然後,早點回家哦!”

“這麼著急呀?”裴鬨春無奈地笑,他還打算假裝沒看到時間,多和這孩子說點話呢。

“不著急!”秦星陽馬上回答,“可是爸爸要去忙了,我很乖,不吵爸爸,爸爸要記得哦,你答應我的,要回來看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話不算話的就是小狗狗!”

“好。”裴鬨春笑著回答,可這一聲好剛說出,卻聽見電話那頭的兒子,以最快地速度說了句爸爸再見,便掛斷了電話,他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無奈地扶額。

兒子越是這樣懂事、聽話、不舍得給他添麻煩,他反而越發地心疼,怎麼原身就把這麼個孩子丟了呢?

“裴哥,你忙完了嗎?服務員剛剛送早餐來了。”門口傳來滴滴的刷卡聲音,進門的還是助理小何,她推著一輛半身高的銀色餐車,上頭蓋著桌布,簡單地擺了幾樣西式早餐。

“辛苦你了,小何。”裴鬨春笑得回話,他一般都是坐在靠窗這邊吃的飯,今天的早餐挺豐盛,有雞蛋漢堡、牛油果沙拉、水煮蛋、牛排等,國內相對更流行的清瘦身材,在國外吃不太通,他到米國後,一直在適當增加體重、鍛煉肌肉。

小何笑笑,從兜裡掏出手掌大的本子,報著行程:“早上我們先去參加試鏡,就是之前李姐和你說的那個黑客角色,試鏡結束後,先到健身房鍛煉一下,結束後是語言課,李姐今天不陪我們,她去見音樂公司的人,打算牽線拍一支MV。”雖說裴鬨春自己也記得工作,可每天她還是更習慣複述一遍,以免對方忘記。

“好,我知道了。”裴鬨春記得小何說的這個角色,點了點頭。

原身的記憶裡,關於美國行的記憶格外深刻,他雖然在國內影壇很有地位,可到了國外,幾乎是清零開始,在國外的影視圈,倒不是不用華裔,隻是他們有用慣了的幾個長期生活在米國的亞裔演員——在他們看來,韓籍、日籍、中籍長相大同小異,一般都能互相替代。

國外的電影業,一部電影,往往投資頗高,沒人願意拿千萬、上億美金來豪賭,主角基本都是白種人和黑種人,哪怕是那些熟麵孔的亞裔,也隻能爭取到一些邊角的角色——還往往自帶刻板印象,會讀書、聰明、有些死板等。

原身倒不是完全爭不到角色,他完全可以仗著國內的資本,靠投資擠到電影中演個無關緊要的邊角配角,或是來一場“國內專供”,在國外上映時戲份按秒算,轉到國內時,則大幅增加戲份,從前國內有一些演員便是這麼乾的,蹭到了角色,便開始大肆發通稿,聲稱進軍好萊塢、走向歐美、走向世界,一開始國內粉絲還會跟著激動,吹幾句高大上、檔次不一樣,到後來,大家便也都精明了,明白這隻是吹噓,本質還是在自己圈子裡的自娛自樂。

榮星娛樂公司和原身,一開始就沒打算這麼做,兩方達成共識,起著破釜沉舟的心思——事實上,原身那時在國內確實比起那些層出不窮的小鮮肉稍有些招架不住,也算是不得不往外開拓市場,榮星想把原身打造出一麵旗幟,成為公司的標杆,國外市場真的能拿住,也能使公司受益匪淺;而原身的想法很簡單,從剛出道的懵懂無知到後來,他心裡也有這麼個夢想,希望能站在行業巔峰,不隻是在國內,甚至是在世界。

裴鬨春很快吃完了飯,有些膩味,他是標準的國人腸胃,早餐喜歡吃得清淡、少油膩點,在國外多少有些不太適應,不過還在克服的範疇內,他剛用過餐,小何已經動作迅捷地把餐車推到了外麵,他跟在後頭,準備開始原身這一天的忙碌行程。

他低著頭,在手機上飛速地打著字,很快地發送出了好幾條信息,對象則是遠在家中的秦思雅,事實上,直到此刻,裴鬨春依舊沒能太過明白——如果見麵的功夫沒有,那發信息、說說話的功夫也沒嗎?難道真忙成了這個程度?

……

秦星陽一下蹦躂下了地,光著腳,傻樂地跑出了門,打從上幼兒園開始,他便被要求著自己睡覺,先頭有些不舍,後頭便也乖了。

他沒忍住,親了手表一口,剛親完,又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重重地打了手表一下——

雖然用手表才能和爸爸聯係上,可它時間走得這麼快,果然還是最討厭了!哼!

他特彆高冷,看都不看臭手表一眼——反正現在爸爸又不會打電話來,用了就丟,完全不愧疚呢!然後用他的小短腿,“高速”狂奔,跑到了媽媽的房門口,他能夠得到門把手,可媽媽早教過他,進彆人房間要敲門,便趴在房門上,敲了起來,是的,他沒學會正確的敲門方法,使用的是兩掌亂敲**,試圖把媽媽叫來。

秦思雅剛躺上床,眼睛下頭還貼著冰涼的眼貼,今天哭得厲害,她照鏡子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睛,就知道要糟,忙不迭地貼上了眼貼,否則明天送兒子去上學的時候,就得頂著這腫眼睛,反倒讓人看了奇怪。

她沒閒著,打開手機刷著微博,從前以“秦思雅”實名注冊的微博,早就被棄了不用,她一向很小心,生怕和裴鬨春扯上關係,影響了他的事業,她創立的微博小號,叫做“一隻候鳥”,關注了能找到的所有裴鬨春的後援會、大粉——說來好像有點滑稽,她在裴鬨春粉絲那能看到的關於他的信息,比自己了解到的還多。

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也曾經濃情蜜意過,她孕期,裴鬨春在外頭拍戲,沒法常常待在家裡,可也不忘了每天和她視頻通話,她偶爾提到什麼想吃,便立刻叫人送到家裡,他們甚至還乾過開著視頻通話,看著彼此睡覺的傻事。

秦思雅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堅強,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也曾孕吐得死去活來,吐到泛酸;懷孕後期水腫,一邊掉著眼淚,一邊使勁力氣夠著腿,輕輕推開;爸媽沒來時,一個人跑到醫院產檢,樓梯那坐了一整排等待妻子的男人,而她卻是獨自一人……生了孩子後,爸媽來了,可忙碌卻沒有停止,星陽現在是個懂事的孩子,可小時候實在皮實,每天精力十足,半夜哭醒,喂了奶還神采奕奕,一雙大眼睛看著媽媽,絲毫不覺得自己折騰人;她沒什麼照顧孩子的經驗,全是自己邊學邊摸索,星陽頭回發燒,她隻能和孩子哭成一團,抱著他連夜打車去醫院,生怕這小家夥出點什麼事情……

事實上,現在再累,也不會比那時候更累了,可她的心卻變了。

在從前,雖然和丈夫相隔甚遠,一個在這、一個在那,一年同樣見不到幾回,可她清楚的知道,兩個人的心是在一起的,雖然丈夫很忙,卻也從不忘和她說兩句話,哪怕累到一閉眼就能睡著,也會迷迷糊糊地給她發一句:“老婆,我今天拍戲太累了,睜不開眼,先睡一下,醒了再和你說。”,看到什麼有趣的,也從不忘隨手拍上一張,給她發來:“老婆你看,這是今天的道具,是不是特彆好笑?”……

每次看到那些,再累,她都能振作自己,給自己打打勁,繼續加油,她清楚地知道,丈夫一直記掛著她和兒子。

可現在呢?

秦思雅扯了扯嘴角,笑得牽強,她和丈夫的對話框裡,漸漸地綠色成為了主流,幾乎都是她發去的消息——“今天陽陽在學校參加表演了,看看他穿的小老虎衣服[圖片]。”、“雨過天晴啦,今天天氣很好,你那裡也是晴天嗎?”、“前兩天帶陽陽去看病了,還以為他是流感,急死我了,不過醫生說了,沒什麼事情,就是普通感冒,你放心,好好拍戲,我會照顧好他的。”……

一開始,丈夫還會回兩句好的、收到、辛苦了,到後來便幾乎不怎麼回,隻是很偶爾的穿插兩句,我剛回酒店、現在才能休息、最近很辛苦。

她有時候都覺得好笑,她是在和領導彙報工作嗎?難道她還缺那幾句收到?她發到有父母在的群裡,他們不太會打字,都會發個長語音,和她嘮嗑兩句。

秦思雅曾經衝動的試過,乾脆不給丈夫發信息算了,然後她開始每天焦急地點開手機,置頂對方,卻永遠等不到那個小紅點——她甚至還生氣地把對方拉黑,因為刪除了聊天記錄就沒了,她舍不得,隻能偷偷拉黑,幾天之後放出來,對方像是根本不知道。

她無師自通了替對方找借口的精妙技巧,秦思雅覺得自己像是活成了個催眠大師,乾起了自我催眠的活,反複地告訴自己——嘿,你要理解,丈夫是為了事業!你也想看到他成功對不對?他正在事業衝刺的關鍵時期,你要支持他,都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他嗎?

可秦思雅發現,她真的漸漸不認識這個人了,她有時候都在想,曾經要她愛得濃烈,甘願付出、無怨無悔的,真是麵前的這個冷漠男人嗎?哪怕說再多的為了事業,她也已經很難接受。

想著想著,眼淚又快落下來,秦思雅忙憋著眼淚,在心裡告訴自己,可彆哭,到時候把眼貼給弄掉了就不好,明天腫眼睛,醜極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聽到門外傳來的巨響,活像是什麼怪獸入侵,敲得門砰砰直作聲,當然,秦思雅自是知道來著是誰,這個家統共就住了她和兒子兩個,難不成還有彆人?

她快速地擦了眼淚,又把剛剛還用來作為借口的眼貼揭下扔了,要知道每回兒子看她在貼麵膜,都滿臉躍躍欲試,很是好奇,她可沒打算讓這麼小的孩子接觸除了寶寶霜以外的護膚品:“進來。”她坐起來,萬般無奈地說,時候倒不算特彆晚,可小孩子通常都早睡早起,星陽平時睡覺都挺乖,怎麼今天這麼晚還不睡。

秦星陽的身高剛好,伸長手開了門,便進來,他先是冒出了個小腦袋,然後是身體,整個塞進來後,立刻將門關上——這開門方式,秦思雅糾正了好多回,她不太明白,平日裡星陽聰明的腦袋瓜跑哪去了,把門一整個推開,直接進來不好嗎?不過有時她心情不好時也會被兒子的這套哄住,用句話來形容兒子這特殊技能,大概是那句,你的小可愛忽然出現。

“媽!”秦星陽一看到媽媽,立刻笑開了,以衝刺的速度跑過來,正要蹦躂上床,卻被媽媽牢牢地按住腦袋壓在下頭,他立刻委屈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媽媽,“你怎麼不讓我上床呀?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秦思雅感覺自己的神經都一跳一跳的:“你怎麼不穿鞋?都說幾次了,彆光腳到處跑,等等把被子都弄臟了。”她立刻下床,準備把兒子逮進洗手間去洗腳,她和裴鬨春都是愛乾淨的人,也不知道星陽怎麼這麼喜歡光著腳跑,每回腳底板黑了自己都不知道。

秦星陽抵死反抗,堅決不從!他是有尊嚴的人,怎麼能被媽媽逮著去洗腳,他迅速地轉移話題:“媽,我不洗,我有話要和你說——”

當媽的通常挺了解自家的混小子,秦思雅隻是冷靜的一笑,以最快的動作把兒子抱起,三步並作兩步衝進浴室,雖然秦星陽試圖巴住自己,還是敵不過媽媽的力氣,被她一下放進了浴缸,拉起褲腳,就開始衝。

這麼和兒子爭鬥一場,秦思雅的後背已經流了點汗,心情反倒輕鬆了很多,她故意用乾淨的手掐了兒子臉蛋一把:“還敢光腳到處跑不?”

“不敢了。”秦星陽嘟著嘴,滿臉不滿意,明明隻是洗個腳,卻像是為難了他一通一樣,“我都說了有事情要和你說,你不聽非得給我洗腳。”

“你說,我給你洗腳這又不衝突。”秦思雅沒忍住,又往這孩子肥嘟嘟的臉蛋上來了一下,她袖子挽得挺高,動作很麻利,沐浴露、揉搓、衝水、擦腳,一條龍服務。

曾經在彆人心裡,她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瘦弱小仙女,當了媽以後,自學成才,動輒能扛幾十斤的小胖墩,一手包、一手兒子不在話下,全是人間煙火氣。

隻是曾經讓她心甘情願下凡的那個男人,卻似乎想離開了。

秦思雅近來時常露出悵惘的神情,她不知為何,明知道想這些會不開心,還是時常情不自禁地想,讓後在難受的情緒裡艱難掙紮。

已經被媽媽抱到床上蹦躂的秦星陽一下注意到了媽媽不太開心的表情,他立刻湊過去,親了媽媽的臉蛋一口:“媽媽不要不開心!”然後用小短手,試圖將媽媽抱住,每次他不開心的時候,媽媽總是抱抱他,親親他,隻是他抱不動媽媽呢。

“沒事,媽媽沒有不開心。”秦思雅在兒子滿臉“你騙人”的表情中鎮定自若的撒謊,大人的事情,何必讓孩子跟著擔憂呢?“對了,你剛剛不是說,有事情想和我說嗎?”她想不出兒子有什麼事情,是幼兒園又有什麼活動了嗎?

忽然想起重要事情的秦星陽立刻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叉腰站在床上,滿臉驕傲地宣布他剛剛得到的重大消息:“媽媽,我告訴你哦!剛剛我和爸爸通了電話,他答應我了,很快要回來看我們!”他眼巴巴地看著媽媽,希望得到誇獎。

“……”秦思雅下意識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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