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婚生子的天皇巨星(十六)~(完)(1 / 2)

這場婚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 都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裴鬨春在求婚後不久, 決定踐行自己的諾言——當然, 秦思雅對此是猶豫的, 她堅持認為,兩個人都算老夫老妻了,去領個證就行,沒有必要補辦婚禮, 再者說對那時已經拿到最佳男主角的裴鬨春來說,劇本的邀約已經堆積了不少,獲獎效應正在發散,工作機會接踵而來,正是進一步拓展事業版圖的好時機, 辦個婚禮, 說起來輕鬆, 可操作起來還是要不少功夫,沒必要耽擱在這上頭。

但裴鬨春同樣堅持,無論妻子怎麼反對,他都毫無動搖——他說,等待已經夠久了,是時候結束了。秦思雅沒能拗過丈夫, 最後還是選擇了同意。

婚禮從頭到尾,都是由裴鬨春牽頭負責的,李姐和榮星娛樂公司都很支持他的想法, 一切以他為主,並沒有為了利益插手乾涉,婚禮並沒有任何讚助商的介入,裴鬨春的要求很簡單,他希望婚禮更“簡單一些”。

婚禮的場地被選定在國外的一個私人小島——這倒不是因為他對西式婚禮有執念,隻是謝絕采訪的他若是把婚禮定在國內,一定免不了記者的跟拍,小島上綠化經過精心打理,還有主人建立來招待客人的彆墅群,雖說沒有教堂,但在精心布置後,也足夠吸引眼球。

賓客名單是裴鬨春和秦家父母、秦思雅一同敲定的,邀請的大多是親朋好友,所有媒體記者都被排除在外,圈內人被邀請的並未超過十五個,除此之外,還有這麼一批特殊的邀請函,被工作室拍照發到網上,受邀請的是裴鬨春的“春卷”們。

邀請函上這樣寫到:“一路落魄有你、榮光有你,當我站在最高點時,你們在我身邊,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時刻,我也期盼著你們的來到。”

當然,這份邀請是有篩選的,幾乎整個榮星娛樂公司和裴鬨春的工作室都為此動了起來,所有想要參加婚禮的春卷都要在網上遞交申請,相關負責人會一一核實對方身份——這道關卡一是怕有媒體趁機混進來、二是希望把機會留給真正的粉絲,在確保對方沒有“激烈”念頭(經過長時間的洗腦,事實上裴鬨春的粉絲也已經不存在什麼過激想法了)後將會成為“待選人”,工作室為了表示公平,還由裴鬨春特地開了場直播,對實際能參加的兩百位粉絲進行抽選,剩餘落選的,工作室也會往對方事先留下的地址郵寄喜糖和伴手禮分享喜悅。

所有參加婚禮的賓客,住宿、行程開支均是由裴鬨春一手包辦。

這份特殊的“邀請”一開始讓所有人都不看好,就連李姐也憂心忡忡,勸了幾回,不少人私下說著風涼話,隻說沒準到時候粉絲反而會偷偷拍圖,流傳出來,甚至連粉絲自己都有所彷徨,一方麵驚喜於能得到邀請,另一方麵又憂心忡忡,擔心群體中會有人受不了誘惑,偷偷泄露婚禮細節,開始互相盯梢、洗腦,勸說這怎麼重要的時間可不能被外人趁虛而入,而那些媒體記者,早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偷偷要人盯著裴鬨春的超話、粉絲,隻等著婚禮當天買點圖片,畢竟自打裴鬨春獲得最佳男主角之後,他的新聞隻要曝光基本就是穩占頭條。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裴鬨春的這份信任,得到了回報。

婚禮當天,粉絲有序入場,就像是在參加一場和平時彆無二致的普通婚禮,他們帶來的禮物由李姐和小何幫著收下,統一放在一邊,婚禮會會轉交給裴鬨春——他事先也在網上和大家說好了,不能送超過五百元人民幣禮物,粉絲們的位置被統一安排在一起,和所有賓客待遇是一樣的,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互相分享著一路追星的快樂和經曆,然後靜靜地等待著新人的出現——

有一篇婚禮後記是這樣寫道的:“我惴惴不安地左顧右盼,生怕哪位一起進來的粉絲會偷偷夾帶個針孔攝像頭、或是突然舉起手機,當然,像我這樣懷疑周邊都是犯人,虎視眈眈監督的可不少,可很快,我已經沒有功夫再關心這一切了,鬨春哥出現了,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西裝,風度翩翩,一張桌、一張桌和我們問好,我看過很多關於他的照片、視頻,卻從未見過他笑得那麼燦爛、幸福,隻是看著他笑,我就忍不住跟著彎起嘴角,之前還有些糾結的心徹底釋然,我知道他很幸福。”

裴鬨春和秦思雅商量後,和婚慶公司達成一致,決定按露天婚禮布置,全場的風格選用了秦思雅最喜歡的淺紫色,層層疊疊地淡紫色白紗勾勒著場地的每一個邊緣,空運過來的淺紫色繡球花和玫瑰,共同擺設在所有的邊角,就連賓客們就坐的椅子,也是用的淺白色罩紗,邊緣處點綴紫藤花的裝飾。

他頭一個出場,先和周邊的親朋、粉絲打好招呼,便站在紫色長毯的儘頭,等待著妻子的到來,司儀是他輾轉找了幾個朋友介紹來的知名主持人小康,對方字正腔圓,很快就盤活氣氛,事先一起選定的配樂早就響起,像是輕撫在身上的春風,隱隱約約,朦朦朧朧。

“接下來,請新娘進場!”小康掐著時間,注意到那頭婚慶公司負責人打出的信號,便朗聲說出台詞,他聲音剛落下,手工製作的花環門那,就出現了一席人的身影,走在最前頭的,是兩個身穿粉紫色禮服裙的伴娘,手上跨著花籃,一邊引路,一邊撒著淺色小花,天氣成了助力,微風使得花兒飛舞的場景更佳美麗。

跟在後頭的,則是新娘和新娘的父親。

秦思雅穿的禮服是她自己選的,露肩無袖的抹胸長裙款式,胸前點綴著手工的淺色小花刺繡,裙擺並不會過分蓬鬆,恰到好處的收身,顯出美妙的身材線條,頭上用的是一圈花環來固定頭紗,長發沒有盤起,稍微編織後披在身後,優雅又溫柔。

挽著她手的,則是穿著黑色正裝的秦爸爸,他板著臉,滿臉嚴肅,可這並不是他不開心,隻是今天丟了拐杖,生怕沒站穩,給女兒丟了臉——先頭,裴鬨春挺猶豫,是否要設置這個環節,在詢問過了秦爸爸後,對方很堅持,秦爸爸說:“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要送她出嫁。”便使用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技巧,然後便開始勤勤懇懇地到醫院去做康複,風雨不輟,每天在家裡,從一起床,又是做運動、又是練走路的,隻是身體哪是那麼好控製的,即使他用儘了努力,離開拐杖走路還是有些一瘸一拐,速度也提不起來。

再最後麵壓陣的,隻有一個人,秦思雅沒有選擇特彆長的裙擺,尾紗隻有一點,提裙這個重要的任務,則交給了秦星陽——哦不,現在已經正式的是裴星陽了,他穿著和爸爸一模一樣的父子裝,胸前還彆著小花,接收到重要任務的他,就差沒來個走正步了,亦步亦趨地跟在媽媽身後,小手抓著裙擺不放。

秦爸爸走得挺小心,慢慢的,裴鬨春事先和婚慶公司的人交代了,對方也沒催,可他心裡有些著急,他知道,這對於女兒來說是最重要的時刻,他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思雅,爸爸是不是太慢了?”

秦思雅帶著紗製手套的手輕輕握了握父親的手,她笑著說:“沒事,咱們慢慢來。”這場婚禮,對於她來說是遲到的,可同時也是沒有遺憾的,她的母親坐在最前排,扭頭往後看著她,她的父親牽著她的手陪她走這一段路,身後提裙擺的,則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在儘頭等待她的,是她一直愛著,甘願等待的男人,過往種種浮雲般掠過,唯留下此刻,她想,這一幕,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段路並不長,哪怕兩人速度挺慢,也已經順利到達,秦爸爸牽著女兒站定在女婿麵前,一個女婿半個兒,他們和鬨春來往的時間挺長,算得上了解彼此,想起曾經對他的怨恨,此時也化為莞爾。

“新娘的父親有什麼想對新郎說的嗎?”

主持人遞來了話筒,周邊的攝像機、照相機均已拉近,秦爸爸拿起話筒,昨晚和秦媽媽睡不著覺,翻來覆去準備的台詞折成小紙條放在口袋,可在此刻,紙條上的話,卻好像不太合時:“鬨春。”

“唉,爸,我在這。”裴鬨春能感覺到對方的緊張,和他眼神交織,安撫著秦爸爸的情緒。

秦爸爸的聲音有些抖:“很久以前,思雅和我說,她要和你在一起,我那時候和她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尋思著要怎麼從你手裡把她給救回來,可這丫頭死腦筋,說什麼也不聽,認定了你,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了。”後頭的秦媽媽聽著不對勁,瞪著丈夫,生怕對方說些不好聽的話影響女兒的婚禮,“我那時氣的呀,恨不得打你一頓,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她受點委屈、掉點眼淚,就像是從我的身上剮肉!”

“我知道。”裴鬨春立刻回答,他明白。

“她和我說,值得,她不後悔,那時候我就差愁白頭,我想敲醒她的傻腦殼,對她說,傻孩子,哪有什麼能用一輩子去賭的呢?誰能保證這輩子人心不變,永不後悔呢?我日日夜夜都在擔心,我就想她能幸福。”他沒說出具體的細節,可場上身處其中的幾人,均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剛剛還眼神不好看的秦媽媽也捂住了胸口,她看著女兒犯傻何嘗不是這樣心如刀割呢?

秦爸爸忽然笑了笑:“今天,我站在這,把我的傻女兒托付給你,她是個傻孩子,捧著一顆熱乎乎的心,就往彆人的手上塞,從來不懂什麼叫有所保留,恨不得能將自己的全部掏空,隻要彆人幸福都好。”他頓了頓,眼眶紅了,“可這樣的傻女兒,也是我們老秦家獨一個的寶貝,你答應我,從今天開始,你要替我珍惜她、愛她,給她幸福。”

裴鬨春的眼中氤氳上蒙蒙水汽,像是被說得觸動了心:“爸,我答應你,我會永遠珍惜她、愛她、給她幸福。”過多的話語,到此刻也沒有必要,他會用剩餘的一生,來踐行諾言。

“好,女婿,今天我就在這,代表我和思雅媽媽,把思雅交給你了。”秦爸爸輕輕抓著女兒的手,放在了裴鬨春的手上,看著兩手交握,欣慰極了,他剛要回頭,就聽到後頭思雅急促地喊了聲:“爸。”,手抓著他的手臂。

秦爸爸笑了,他堅定又溫柔地把女兒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拉下,此刻已經沒有話筒,他隻是輕聲地說:“傻丫頭,爸一直陪著你呢,我和媽在下頭看你。”這傻姑娘,多大了還不懂事,他們做父母的,哪怕再愛、再寶貝她,也沒法跟她過完這一輩子,隻要女兒遇到值得愛、也愛她的人,他們便也跟著覺得幸福了。

他明明是這樣說的,可一回頭,那挺得老直的腰差點彎下,剛剛能憋住的眼淚,簌簌落下,老淚縱橫。

——他不該難受的,這是個好日子,可還是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他的傻閨女,嫁了。還好,他和妻子還能陪她一段時間。

秦媽媽快步上前,攙扶著丈夫走了下來,旁邊的李姐早就待機挺久,低著腰避開攝像機,將拐杖送到了秦爸爸跟前,兩夫妻互相依靠著,目光牢牢鎖定著女兒——不過,他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好的,接下來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小康聽聞過兩夫妻的故事,也挺觸動,還是能控製自己的眼淚,他示意新娘和新郎走到麵對麵的位置,這才發現了一個突兀的小蘿卜頭,他笑著清了清嗓子,“這位……小朋友,你是不是該去拿戒指了。”聲音裡全是笑意,隨著他的聲音,所有人這才注意到,到現在還緊緊抱著新娘的裙擺不撒手,仰著腦袋看著自己父母小眼神一動不動的裴星陽。

由於隻有一位花童,裴鬨春和婚慶公司就商量好了,讓裴星陽牽著裙擺,等兩人站定後,便到旁邊拿著戒指送給新人,隻是吩咐歸吩咐,到現場時,緊張兮兮的裴星陽一不小心給忘了。

旁邊婚慶公司的司儀慌忙招著手,她手上拿著一個事先定做的丘比特婚戒托盤,旁邊點綴著小花,她從剛剛到現在,大概招手了能有一千二百次。

“快去拿戒指。”裴鬨春被自家虎頭虎腦的兒子逗笑,他的一句話,總算點開了小機器人的開關,裴星陽一路小跑,到旁邊接過了戒指,以最快速度跑到爸媽身前,舉高了手,遞上戒指。

小康再重複一次——這樣的意外倒不是事故,反倒更顯得有趣:“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秦思雅先給丈夫帶上戒指,她戴得很仔細,小心地將戒指穩穩當當地推送到合適的位置——以裴鬨春現在的身家,自是可以選擇昂貴的天價鑽戒,就連獲獎後求婚的那對,也價值不菲,可秦思雅依舊選擇了這對“老戒指”,這是二人多年前在米國,懷揣衝動要結婚時匆匆買的戒指,由於事先沒準備,兌換的美金也沒多少,連稍微貴的也買不起,最後囊中羞愧,隻得挑了對價值才一千美金的簡單對戒,可對於秦思雅而言,這對戒指有著格外不同的含義——這是愛開始的證明。

這之後,則是裴鬨春來為妻子帶上鑽戒,秦思雅的手指很纖細,戒指尺寸剛好,一下就套進去了,裴鬨春順勢雙手和秦思雅的交扣,彼此都能感覺到熟悉的戒指存在感。

小康喜歡這樣幸福的場合,他忍不住笑著便說:“請新郎新娘親吻彼此——”

伴隨著他拉長的聲音,秦思雅害羞地閉上了眼,她的睫毛輕輕顫抖,裴鬨春的聲音帶著無限的笑意:“謝謝你,我的裴太太。”以吻封緘。

世界上最浪漫的詞,大概就是“我的”,並不是把對方視為自己的所屬物,而是小心翼翼地,擁有了自己的珍寶。

這份浪漫沒有持續多久,正當眾人都用向往、祝福的神情看著這對“非新婚”夫婦時,那位熟悉的電燈泡又出現了。

一直站在爸媽中間,高舉托盤到手酸都不肯放下的裴星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怎麼爸爸媽媽就這麼親了?都沒有和我說一聲呢!

他抗議的聲音格外響:“我也要親!請新郎新娘親我一下!”

小康站在旁邊,清楚地聽見了人小鬼大的裴星陽說出的話語,他捂著嘴笑,依舊從話筒傳出悶悶的笑聲:“好,那麼我們進行下一個環節,請新郎新娘,親一下我們的小花童。”這下,就連台下的賓客都明白發生了什麼,笑做一團,秦家爸媽的眼神全是無奈,看著彼此,實在不好意思上去抓小魔星下來。

秦思雅的臉已經羞紅,她捂著臉不太好意思,裴鬨春挺乾脆,彎腰一把抱起兒子,率先往兒子臉上來個濕吻,毫不客氣,丈夫做了表率,秦思雅自然跟隨,她將身體湊過去,往兒子的另半邊臉上吻了吻——一左一右,公平。隻是兩人都忘了,今天婚禮,他們都畫了妝,親嘴倒是沒事,這親臉嘛……

對自己臉上狀況毫無知覺地裴星陽巴在爸爸的懷裡,喜氣洋洋地同外公外婆招了招手,咯咯直笑,婚禮跟拍迅速地將這樣的場景拍下——

英俊的新郎手上抱著孩子,身邊倚靠的則是美麗的新娘,三人的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任憑誰都能看出他們的幸福。

幸福被定格,照片外,永無止境。

“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最可愛的小少爺……還有永遠英俊的鬨春哥,我想我會永遠保存這個畫麵。”

“真開心,我愛的人,事業走到頂端的時候,身邊依舊有能緊緊抓住的手。”

當天的婚禮持續到很晚,之後還有簡單的舞會,幾乎所有回來的粉絲都像是不知疲憊一樣地在網上發布著他們的感受,沒有一個人說哪怕一句不好聽的話,隻有滿滿的祝福和愛。

媒體記者翹首以盼的照片,一張也沒有流出,哪怕開出了天文數字,對方依舊保持了沉默,就像是粉絲群體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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