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是朵莬絲花(八)(1 / 2)

對於任玉玉而言, 這段時間格外難熬,原先對她而言如魚得水的宿舍生活,現在看來,卻隻剩下折磨。

“任玉玉,你不覺得你越來越奇怪了嗎?”李敏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要不要現在裝得這麼白蓮花啊。”她也算是忍不住了,幾乎是撕破臉地說話。

這變化,大概要追溯到一年以前, 她們還在繪金大酒店實習的時候,說好的宿舍一起去,結果任玉玉和裴曉白都偷偷提前結束了兼職實習, 搞得她們幾個反倒落單,她逼問了好幾回,兩人都含糊其辭, 什麼也不說,要她很是一頓氣。

不但如此, 在回到宿舍後,一切更是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放在以前,如果是裴曉白, 期末期間二話不說, 自己每天早起跑到讀書館, 獨獨沒她的那小群裡,免不了要說兩句“學習婊”、“假惺惺”之類的話語;更彆說裴曉白還得了最高檔的國家獎學金和學長學姐合作的項目也獲得了國家級獎項,可現在, 三人小群裡,就像是她們倆的獨角戲,任玉玉隻是這麼看著,一言不發,這算什麼?

不但如此,任玉玉居然還說什麼:“算了,說這些也沒意思。”到底當初是誰牽頭的呀?

李敏芝氣衝衝的,也不等任玉玉回答便繼續往下吐槽:“我真是服了,搞不懂,你到底是和我們玩還是和裴曉白玩,她和你又不搭嘎,你一副舔狗樣子,太搞笑了吧?”她頗有種友情被背叛的感覺,“再說了,我就搞不懂了,你翻來覆去說的那兩句,裴曉白好,到底好在哪?以後我們也不會是一個階層的人,她想要留在這,那得做個B漂,壓榨全家血汗錢才能租個小單間,更彆說以後落戶了,考得好頂個什麼用?”

任玉玉重重歎氣,她甚至沒敢和李敏芝對視,隻是依舊應付地說著:“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我隻是覺得,咱們那麼排擠人,太幼稚了……沒這個必要。”

她咽了口口水,哪敢承認,在一年前,她不但陷害裴曉白失敗,還在次日被對方的爸爸約出來好好地談了一番話。

任玉玉隻要想起那天在咖啡館,聽那男人輕聲細語說的話,就臉色一白,手都忍不住有些抖。

前一天晚上,還在那哄著裴曉白,一臉儒雅隨和的裴鬨春,麵對他的時候,就像是換了張臉,許是她自個兒的印象作用,她總感覺在那一刻,坐在她前頭的,是個確實掌管了大集團的總裁。

“這位……任同學,我要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們家曉白的關照。”男人意味深長地道,在關照二字上加重了讀音,“隻不過,有的關照適當就好,沒必要過度,你覺得呢?”

“我……”她覺得自己的那些行徑一瞬間無處遁形,辯解都顯得無力。

“不用解釋,任同學,我想我還是有我的判斷力的。我女兒呢,可能在外人看來,不是多優秀的孩子,不過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最優秀的一個,她心大,不愛和人計較,我也不希望表現得斤斤計較,可是隻要有人欺負了她,我這心裡頭啊,就怎麼都不得勁,非得替她討個說法才行,就比如,到底為什麼我女兒會被宿舍的人慫恿著非得去酒店打工、又為什麼大晚上的得去酒吧幫忙,說肚子疼的人看起來狀態這麼好,這些,現在追究也沒有意義了。”

她一頭冷水潑下,難堪到了極致。

“對了,任同學,我記得你們家是做生意的對吧?好像生意做得還好,是做外貿代工貼牌的吧?”

“你,你要乾嘛?”任玉玉登時就緊張了,她平時也挺高調,時常說自己要回去繼承家業,也沒隱瞞過相關的事情。

“沒乾嘛,不巧,我最近也收購了這麼兩三家工廠,剛開門嘛,都得走薄利多銷的路子,還好我不差錢,就算先賠本個兩年也沒有影響。”裴鬨春算是難得明晃晃的威脅了,他沒打算把事情做絕,隻是搶了任家的幾個合作夥伴,估摸著讓對方虧損個一兩年,以儆效尤,到時候再看任玉玉表現。

“你不覺得你這樣太過分了嗎?”任玉玉聽得懂裴鬨春的意思,她鼓起勇氣站了起來,“我覺得不合適!你這根本就是遷怒!我爸媽和家裡的廠子又沒做錯事,你有本事衝我來!”

“我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我也沒打算把你逼上絕路,但你要明白,做錯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曉白真的出點什麼事情,你以為我會這麼輕輕放下嗎?”裴鬨春本打算就這麼放下,可想來想去還是放不下心,總覺得以女兒的好性子,任玉玉隻會是她身邊的□□,不好生地敲打一番實在不行。

“不是的,我沒打算把她乾嘛。”任玉玉想說的話有很多,卻也被憋了回去,她總不能在裴鬨春麵前說,她隻不過想看裴曉白被調戲、受委屈、出洋相吧,她隻能認了。

後來這一年,她們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利潤額隻靠那幾個小合作商供給,爸爸媽媽雖然唉聲歎氣,不過也告訴她一切會好,畢竟家裡不是沒有底子的,一直到了前幾天,一年期剛滿,她聽爸媽開心地說以前的合作商又回來了,這才鬆了口氣,已經切切實實感受到最壞事代價的她,又怎麼敢再和裴曉白杠呢?

她不但自己不敢,還得把以前她慫恿出來的舍友給勸住。

“裴曉白是真的清高,要是我……”李敏芝一臉嫉妒,把手機往任玉玉方向送,“你看,她的追求者又來了。”手機屏幕上,是彆人拍攝後發來的照片,在她們的宿舍樓下正停著輛保時捷,旁邊站著個中年男人正很是恭敬地等著,而後車廂則是打開的狀態,裡頭裝得滿滿的全是花。

“我們就不說她了吧。”任玉玉歎了口氣,哄著人,“你男朋友也挺好的。”

裴曉白的追求者,已經成為了學校論壇上的熱門話題,對方這大半年來,殷勤得很,花樣百出的送花、送禮物,這車一停在宿舍樓下就是一天,那敬業的司機站在那等,絲毫沒有不耐,哪怕裴曉白一次沒收過也沒離開。

宿舍裡的幾人曾經好奇地問過裴曉白,這追求者是誰,裴曉白隻是很無奈地告訴他們,是個“無聊的男人”,總之,她們就沒見裴曉白因為這男人稍微感動過一分、兩分。

“不過彆的不說,裴曉白這還是挺好的。”李敏芝道,她這也是實話實說,每個女生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些虛榮心,這種送禮物法,大多也會有點觸及,如果裴曉白還真為了五鬥米折腰,她沒準還會在背後BB兩句,對方這徹底的抗拒,甭管是不是假清高,已經足夠讓人佩服。

任玉玉當然點頭,可心裡她自以為自己掌握了全部的真相——拜托,這裴曉白家條件這麼好,這送花的,沒準是為了錢沾染上的狂蜂浪蝶,看不上是正常的。

不過這回,任玉玉沒猜對,這位風雨無阻的追求者,並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裴曉白”這個人。

已經掌握了一萬種躲避技巧的裴曉白熟練地混在人群裡跑上了宿舍樓,連看都不多看那車一眼,握緊手機的她,一進宿舍,終於忍不住將在黑名單裡躺著的韓蕭楚拖了出來,發出了一個簡短,卻又帶著深刻含義的問號。

[韓:禮物收到了嗎?寶貝。]

……油膩,裴曉白有點作嘔,以最快速度回複:[彆送,煩,謝謝。]這倒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困擾,隻是這韓蕭楚,人也太獵奇了吧?

裴曉白至今回憶起對方說的,喜歡她的理由,就覺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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