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天晚上, 艾貝喝下封茜茜遞來的水時, 就嘗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不是殺人的藥,這個世界沒有這麼直白的殺人手段,況且周晚安曾經吃過一兩次安眠藥, 艾貝留了一點身體記憶, 大概能辨彆出來。然後她又喝了兩口, 看見對方的表□□言又止。
那樣的表情下藏了什麼樣的心事呢?
這很好猜。
艾貝回到了A班以後,和封茜茜的接觸自然地開始減少。封茜茜是因為陪伴過低穀時期的她,所以得到了她粉絲的幫助。現在,她沒有獨立的鏡頭, 唯一作為賣點存在的關係又得不到體現, 想要恢複到原來那樣的關係, 最好是艾貝能再經曆一次低穀。
但她大概不敢做的過於極端,倘若錯過公演,全然跌落神壇的周晚安也並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給即將“錯過”公演的艾貝一點幫助,就是不錯的選擇。
這段時間艾貝每天練舞到深夜, 之前做的基礎訓練也沒有落下, 隻為了將身體逐漸調整到最佳的狀態。她的疲憊封茜茜看在眼裡, 如果說她因為身體過於疲累錯過了演出時間,是一個合理的不會引起彆人懷疑的借口。
公演當天,節目組會用大巴將人拉到搭建的舞台現場, 不過因為A班的人除了錄製節目以外還有其他的行程, 不能保證都在訓練基地, 她們大都有專車接送。所以聯絡人發現人數不齊, 艾貝“耍大牌”不和其他選手同坐一輛車之後,問了一聲,得到封茜茜的回答之後就先開走了。
艾貝安心睡了半天,才被封茜茜推醒,對方用關切的眼神看著她,“我看你太累了就沒有叫你,讓大巴先走了。”
“茜茜一直在等我嗎?”
“嗯,我怕你錯過時間,就留下來等你,放心,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時間上是來得及,但安眠藥的副作用會讓周晚安的身體產生虛弱感,很有可能在現場無法做到激烈的唱跳。不過那是對原來的周晚安,艾貝的話,用精神突破肉體的極限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艾貝笑了一下,讓封茜茜有些莫名,卻很快聽到一句“謝謝”。
前麵的行程都由封茜茜來安排,對方對自己的計劃也很有信心,她和艾貝一樣都是舞蹈組的,因此隻是想要拖延艾貝的時間,沒有兩人一起遲到的想法,時間點也卡的正正好,卻沒想過一個現實的問題——堵車,而這時離公演場地還有一定的距離。
她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問題,頓時傻眼了,臉上出現了真正焦灼的表情,一邊催促司機加快速度,司機也很無奈:“開不動我也沒辦法啊。”
車廂裡,一直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的艾貝忽而道:“茜茜會開機車嗎?”
“機……車?”封茜茜不確定地咬出這兩個字。
“不會嗎?”艾貝問,“那你願意坐我的車嗎?”
她借司機的手機給工作人員打了電話,那邊的人正為她著急上火,接到她的電話頓時直念佛。艾貝將這邊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然後提出了諸多要求。
“去借一輛機車,找人開過來,帶一下演出服,我們開實時定位。”
“對,外圍也需要有人拍攝,可以當做剪輯素材。”
“清一下會場的通道,嗯,麻煩了。”
封茜茜愣愣地看著艾貝,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卻能感到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料。
公演現場,後台還在為艾貝沒到的事亂成一鍋粥,倒不是他們有多離不開艾貝,隻不過流言長了腳,一旦坐實,整場公演的主題都會淪為艾貝的陪襯,無論是前台表演人員還是後台的工作人員所做的工作全都白費了。總導演氣急敗壞,險些破口大罵,雖然被人攔住了,還是諷刺了“某些人”一通,導師們的臉色也不好看,隻有江慕收到了對方發來的信息,安然招呼其他導師喝茶。
舞台現場已經布置好,時間臨近,有人聽到一兩句風傳,立刻告訴了其他人,說話間不免被身邊的人聽去,一傳十十傳百,粉絲間逐漸開始騷動。其他家都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隻有周晚安的粉絲陷入了焦慮。身邊倘使有對家粉絲冷嘲熱諷,她們加以回擊,就會引起小範圍的爭執。
總導演看了心煩,乾脆叫她們提前上場。
江慕提醒:“時間還沒到。”
“觀眾是來看表演,還是粉絲大戰?再晚一點就出事了,需要提前安撫粉絲,她們到了再加入也一樣。”導演敷衍道。
現場表演沒有中途加入的說法,上場以後就是定局,隻不過這支舞對於隊形變化要求不高,少兩個人跳也不影響隊形,導演才因個人喜惡做了決定罷了。
“能再等等嗎?”站在旁邊候場的南喬突然出聲,“我還沒準備好,想到了時間再上台。”
南喬作為隱形隊長,有一定的話語權,再加上她是表演者,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導演也隻得暫時按捺住了私心。南喬身邊的人不禁用詢問的目光看她。周晚安不來,她們少了一大勁敵,南喬居然幫她?
對此,南喬沒有給她們任何反應,隻是冷靜地調整自己的服裝。
她和周晚安之間存在內部競爭,而近日對方的舞台表現力引起了公司高層的爭論。她看過那支舞,認為對方有投機取巧的成分,所以並不害怕與對方同台競技,不如說這正好遂了她的心願。兩個人在同一支曲目裡表演,誰表現得更好一目了然。這個機會,她已經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