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秋季,醫院後院海棠花盛開,一枝枝,生機勃勃。
有人從醫院走廊走動,穿著白大褂衣服的男人,衣襟飄飄,腳步穩健地走到走廊的儘頭。儘頭剛好有一顆海棠樹。
而那裡有人在那裡站著。
“宿先生,你的離院申請已經通過,我這邊已經讓護士準備一些藥物等下……”
徐醫生拿著本子和筆,一邊說一邊做記錄。
“好。”
一道溫柔地聲音從徐醫生上方響起,徐醫生下意識扶住自己的眼鏡框。
抬頭,就看到站在海棠樹下的男人。
男人長相俊秀,天生溫柔氣質,唇角的微笑似乎永遠都不會退散,而那雙眼睛是黑曜石,浸染了塵世汙濁,卻依舊清澈過分。
不知為何,徐醫生突然想到這位溫柔的宿先生自從住進醫院。
似乎,沒有任何人過來看他。
一個人孤零零在醫院,待了長達一個月,期間隻有護工在照顧他。
這讓徐醫生很好奇,但是作為醫生,病人的具體情況,他也不好打聽。
隻不過,徐醫生知道他結婚了,那白皙像玉一樣的手指,有一個婚戒。
可是結婚了,他的結婚對象都不來看一眼嗎?
自從宿先生住進醫院,全院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位宿先生很溫柔,每次見到他們醫生護士,有時候還會對病人都很有禮貌打招呼,一視同仁。
他記得有一次,醫院來了一位急診病人,但是沒有臨時病房,路過的宿先生聽到後,就提議讓出自己的病房。
這讓眾人如釋重負,病人的家屬連連向他道謝,可徐醫生隔著人群中,看到宿先生沒有接受道謝,反而還在安慰家屬。
這讓徐醫生對宿先生的印象更深了。
“徐醫生,還有其他問題嗎?”宿霧見徐醫生一直在盯著自己,他出生詢問。
而徐醫生不好意思起來,“沒……沒問題。”
後來簡單聊了一下,宿霧就回自己的病房準備簡單收拾一下,等他出院後。
就收到了徐醫生給他訂購的花,徐醫生表示地說,“出院送花,醫生對病人的心意。”
宿霧淺笑向他道謝,然後打了一通電話,很快醫院外接他的車就來到他的麵前。
而當宿霧坐進去,前排的司機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
“宿先生,你出院的事情,要不要告知先生。”
“他不知道嗎?我已經住院一個月了。”
司機突然一下子啞住,想到這段時間先生要麼在公司,要麼出差,對於宿先生不在家,他也沒過問過。
而宿霧看穿司機的窘迫,微微一笑,“可能他太忙了。”
“是的,先生太忙了。”司機訕訕一笑。
等到他好不容易回到公寓裡,一打開燈,就發現裡麵空無一人,但是很乾淨,顯然這段時間保姆每天都會上門打掃。
宿霧換上一雙拖鞋,然後將手裡的百合花換到一個白瓷玻璃瓶裡,細心的換水和用剪刀剪花的樹根,將花剪短一點,好讓花能更好放入瓶中。
但是中途他的手機傳裡一通鈴聲。
他按了接聽和免提,就聽到對麵傳來焦急的聲音。
“宿霧,你生病住院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在瑞典那邊不是有拍攝任務,我不想打擾你,而且隻是簡單的感冒發燒。”宿霧耐心地解釋。
對麵的宋召氣呼呼地說,“誰發燒住院一個月,你就喜歡將一切不好的事情瞞著。”
“我隻是不想讓你分心,而且我現在不好好的。”
“你就是不當我當朋友。”
“召召乖。”宿霧聲音寵溺地說了這幾個字。
對麵氣焰一下子弱了下來。
“每次都拿這招哄我。”宋召不滿地說。
“那是因為召召很好。”
宿霧溫柔地哄他,此刻公寓內燈光落在他額頭,剩餘的則是落在他上揚的唇角。
“你這人每次嘴都甜,也不知道你那個死鬼丈夫怎麼會不愛你。”宋召感歎地說。
而宿霧聽到後沒有反應,隻是繼續低頭剪花。
“我告訴你,我前段時間看到我表姐的朋友圈,你那個渣男老公商務應酬時,手臂上挽著一個男人,還真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宋召陰陽怪氣地說。
“我看到的時候都氣死了,他知不知道你生病住院,還敢在外麵沾花惹草。你跟他在一起十年,一搜他孟承修三個大字,網頁前十頁都是他的桃色新聞。”宋召越說越生氣。
宋召為他憤憤不平,宿霧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喜歡那個死渣男,還嫁給對方。
所以每一次宋召心裡就很氣,覺得孟承修配不上宿霧。
“他不知道我生病了。”宿霧耐心解釋,但是當聽到“十年”,拿剪刀的手一滯。
“什麼?你生病,那個狗玩意竟然都不知道,你等著,等我回國,我打死他。”宋召氣炸了,甚至想要現在就回國。
“召召彆激動,彆氣壞身體,我們聊點起他話題。”宿霧安撫他暴躁的情緒,唇角的弧度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