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病床上的薑棠似乎察覺到宿白出事情,一直讓看護給她手機,她要打電話。
看護本來想要跟宿恪說,可是薑棠此刻眼神冷冷的看向她,原本溫柔的人,一旦不笑,那氣勢嚇人的很。
最後看護沒有說出去,而是給薑棠手機打電話。
薑棠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撥通宿白的電話,可是電話那頭一直打不通,她的心也滿滿沉下去。
於是她換了一個手機號碼打過去,很快那頭就接通電話。
“小廉,小白是不是出了事情?”
“沒有。”宿廉考慮她還在孕期,不能讓她受刺激,於是就沒有說實話。
可是一向軟弱隻聽宿恪話的薑棠,此刻態度強硬起,“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
“你有,你是我生的,你說謊的聲音我一下就聽出來。”薑棠聲音拔高,然後有軟了下來,抽泣地說,“我是你媽媽,你都要瞞著我嗎?”
“媽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宿廉無奈地說。
“肚子裡的孩子,有你們重要嗎?”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一下,宿廉還是將宿白的情況說出來,“他出了一點小事,現在在病床,過段時間就可以出院。”
“什麼小事?”
“被車撞,但沒什麼大礙。媽你要相信我。”
薑棠聽到這話,急的不可開交,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你父親知道嗎?”
宿廉:“他隻是說了一句,“哦”。”
薑棠捂著嘴,沒想到自己丈夫麵對自己兒子出事,竟然是這副態度。
那宿霧呢?
想到夢境中的畫麵,她就渾身顫抖,然後她將電話掛斷,坐在床邊,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可偏偏宿恪這個時候來看她,姿態從容地說,“我們吵架好幾天,你都不理我,這次我過來見你,彆生氣。”
薑棠聽到這話,神色異常冷靜,“那你兒子出事你都不去看看他?”
“誰跟你說的,宿廉?”宿恪皺眉。
薑棠聽到這話,眼眶裡的淚水瞬間流下來,“小白是你的兒子,你態度怎麼這麼冷淡。”
“我冷淡?我對你冷淡過嗎?”宿恪收起剛剛求和的表情,因為怒火眉頭好幾道褶子增加。
薑棠捂著胸口說:“他們是你的兒子,你如果真的愛我,不可能連我生的兒子都不愛。”
“所以你是真的愛我,還是把我當成你的附屬品,是你胸口最寶貝的寶石胸針,象征著你愛妻的人設。”
“夠了,我看這幾天是不是有誰對你說什麼鬼話。”宿恪目光如怒火,燒的人心頭火旺。
“什麼鬼話都沒有,我隻是突然夢到夢境裡,你對宿霧那麼無情的模樣。”
“他是我兒子,我給他吃喝穿不夠嗎?”宿恪指責她,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合格。
但是薑棠苦笑,“如果父親隻做這幾點,那真的是父親嗎?”
“你還記得宿霧剛出聲的時候,你一點都不喜歡他,我就想讓你抱抱他,那個時候你雖然不喜歡,但還是抱了一下。”
“宿霧也許察覺時父親抱他,樂嗬嗬的笑,那時候我看到你唇角有了笑,以為你會喜歡宿霧,而宿廉你也肯定會上心關愛他。”
“可是你沒有,宿霧被人拐走那幾年,你真的用心找過他嗎?當初他好不容易回來,怯生生喊你父親,而你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連宿廉,因為你不喜歡他,他也連帶著對宿霧不好。”
薑棠很早就明白,他們幾個兄弟產生了間隙,她也無比清楚一切的問題根源在宿恪合她身上。
她清楚,卻無能為力,她改變不了宿恪的想法,隻能加倍對宿霧好,可是……
夢境裡流著血,向她告彆的宿霧,讓她疼的心口難受。
“媽媽我要走了。”
“好可惜,我還想見見沒有出生的弟弟。”
“希望有下輩子,可以見到小弟弟。”
“媽媽,謝謝你,再見。”
那夢境的真實讓她到現在心口疼的厲害。
而作為傷害宿霧其中最狠的宿恪,此刻跟個沒事人,甚至麵對宿白出車禍,他都不當一回事。
薑棠瞬間心裡就麻木起來,也許宿恪根本不愛他們,也不愛她。
於是她努力恢複剛剛激動的神色,抬起頭看向跟她相守大半生的宿恪說,“既然你不在乎我的兒子,那我肚子裡的你肯定也不在乎,那就打掉好了。”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重蹈覆轍。”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宿恪沒想到一直在他麵前像個小白兔的薑棠會如此質問他。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雖然我很舍不得這孩子,可是我一想到他的父親不愛他,我就很難過。”薑棠將手放在肚子上。
柔弱無辜的氣質一直都是宿恪喜愛的特點,可如今她的氣質多了其他東西,這讓宿恪感覺不受控。
“你說什麼胡話,你知道你肚子裡已經有六個月,六個月打掉的話,對你身體很不好。”
“那有如何。”薑棠倔強地說。
宿恪愁的皺眉,站在原地走了幾圈才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將宿霧找回來,想讓你去看看宿白,多多關心宿廉。”薑棠仰起頭看向他。
宿恪下意識反駁說,“不可能。”
薑棠沒說話,隻是捂著肚子走出去,“你要乾什麼?”
“我去找醫生墮胎。”
“你這是威脅我嗎?”宿恪這次是真的生氣,他從來沒有被人威脅過,特彆是薑棠,從她二十歲將她娶回來,她就被自己保護的很好,像個菟絲花,依附他生存。
可如今菟絲花為了其他人,想要質問他。
宿恪絕對不允許,而麵對薑棠真的要去找醫生,他直接來了一句,“你覺得隻要我出口,你能墮胎。”
“而且,這是你在逼我的。”
宿恪的手段不是吃素的,隻見他安排了幾個看護,全天候看著她,順便將房間內利器全部收走,然後居高臨下地說。
“你就好好呆在這裡,直到生下這孩子為止。”
宿恪撩下這狠話,就離開,完全不顧身後薑棠撕心裂肺的聲音。
離開醫院的宿恪回到宿家,坐在陽台上,想到醫院裡的薑棠,而管家給他遞過一杯茶。
“我這人可從來不受任何威脅。”
宿恪滿口不在乎,抿了一口茶,但是想到薑棠剛剛的狀態,心裡很快不舒服起來。
但是他轉眼一想,女人就是這麼麻煩。
他也就沒太在意,約了幾個以前的老朋友,準備聚聚去打個高爾夫球。說起來自從薑棠懷孕,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
剛好趁這段時間,出去跟老朋友聚聚。
就在他想的很好時,突然醫院打來電話。
“先生不好了,夫人她跳樓。”
“什麼?”
宿恪立馬坐不住,立馬坐車回到醫院,剛回到醫院他就被人帶到頂樓。
“你們誰讓她上樓的。”
見到懷著肚子的薑棠,頂著冷風站在陽台,他氣的冒火,衝著那些看護一頓嗬斥。
而薑棠雖然一直在哭,但是手一直放在陽台上,靠在欄杆上,隻需要她輕輕往後一彎,整個人就掉下去。
宿恪鐵青著臉,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好的很,薑棠你可真是有本事。”
薑棠不說話,往後移了一步,宿恪的心就被懸了起來,最後咬牙問,“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將宿霧找回來。”
“就為了這個?”宿恪不可置信的看她。
“還有你要向他們道歉,你要當好一個父親的角色。”
而薑棠雖然眼角帶淚,但還是堅定的點頭。
周圍的風也越來越冷。
宿恪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但是當看到薑棠蒼白著臉,還挺著大肚子站在陽台上。
風很刺骨,宿恪鐵青著臉,看著眼前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發妻。
他最後咬著牙,妥協的點頭。
而在風中也傳來女人柔弱的一句,“你不準騙我。”
“就為了那群混小子。”
“不,因為我是母親。”
……
在睡夢中的宿霧似乎感覺到什麼,一直睡不好。
最後他打開了燈光,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團團。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在半夜生長出來的頭發已經到了膝蓋。
宿霧見怪不怪,等到他來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想要坐在陽台上欣賞夜色,然後慢慢喝著。
結果當他來到陽台上,就發現隔壁的燈光是亮的。
而隔壁是沈從壹的家。
宿霧好奇這麼晚他還沒有睡嗎?
倏然,他房間的窗戶沒有關,一張紙掉落出來,往他這個方向飄過來,宿霧怕是很重要的東西,伸手接住。
緊接著,他看到是關於自己的資料。
宿霧微微一愣,而沈從壹從那扇窗戶探出腦袋,見到宿霧手裡恰巧拿著這張紙。
他從容地說,“這是我之前找人查的信息。”
宿霧:“?”
可月色朦朧,男人深邃迷人的眼眸帶著某種異樣看向他。
令宿霧心生不安的想要後退,可沈從壹先他一步將一直未開口的話,說了出來。
“我想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