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喝醉(2 / 2)

在這一刻,周喬喬大腦一片空白,隨後房間的瓷器全被她扔在地上。

“劈裡啪啦!”瓷器掉落的聲音,嚇得傭人都不敢進來,還是老管家頂著壓力走進來。

“夫人,晚餐時間到了,你再怎麼生氣,也該吃晚餐。”

“你覺得我現在能吃的下飯。”周喬喬冷笑地說。

“吃飽了才有力氣生氣。”老管家低著頭說。

“嗬,你倒是會說話,孟承修的人你找到沒?”周喬喬的氣焰被老管家這句話給消減了些。

但是聲音還有餘溫的怒火,像條蟒蛇,吐露蛇信子。

“還沒找到。”

“廢物,一群廢物,一個人他都找不到?”周喬喬的怒火直線上升。

但是她很快想到一件事情,眼眉微微上揚,“宿霧的公寓去找過沒?”

“找了,沒有。”

“沒有?”周喬喬突然沉思起來。

“你去找找最近這段時期他去過那裡,然後給我全部一個個去找。”周喬喬聲音上揚,氣勢洶洶,讓人難以招架。

“好。”老管家立馬出去打電話等到人終於出去後,周喬喬看著這一地狼藉。

突然嗤笑一聲,“你跟你父親果然是來折磨我的。”

周喬喬繞過這些狼藉的碎片,推動著輪椅,來到書櫃前抽取很久沒有拿出來的兩張照片。

照片上,年輕女人挽著桃花眼俊朗帥氣的男人,他們身穿婚禮服,笑的那麼幸福。

而另一張,主人公依舊是他們,他們站在羅漢鬆樹下,一家三口,小小的孟承修凶巴巴的前麵。

這是她僅有的照片,其餘跟那個男人的照片,自從得知他背著自己找女人,她就燒掉了大部分照片,唯獨這兩張。

如今,一個跳樓,一個失蹤。

周喬喬露出諷刺的笑容,一個跳樓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他的好兒子卻是為了一個男人失蹤。

她都不知道,說他們不虧是親父子嗎?

風流又多情。

周喬喬想到這裡,再也忍受不了的將這僅有的照片撕碎,像是泄憤一樣,可是當她撕的滿地碎片。

可是當看到小小的孟承修照片,被她撕的分崩離析後。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顫顫巍巍的將孟承修的照片單獨留下來,然後去櫃子裡找到膠水,用那雙枯萎的手,小心地孟承修的照片拚起來。

“你為什麼要像你父親。”

“為什麼?”

周喬喬喃喃自語,眼眶裡是憤怒,是對於兒子不聽她的話,掌控的事物脫離自己的世界。

直到天際泛黃,黃昏落下,老管家端著飯菜上樓。

“夫人,你先吃口飯。”

“我吃不下,還沒有孟承修的消息嗎?”周喬喬已經爬回自己的輪椅上,手掌心是那張被她好不容易拚好的照片。

“沒有。”老管家輕聲說。

周喬喬卻突然仰頭說:“那我應該去見見故人。”

故人?老管家都不清楚一向獨來獨往的夫人怎麼會有故人。

但他也沒敢問,隻是將周喬喬送進車,陪著她來到一處醫院。

而當老管家陪著周喬喬來到醫院,先是陪夫人去前台詢問拜訪的病人。

然後問清楚在幾樓後,老管家就推著周喬喬上三樓。

直到周喬喬敲門,裡麵傳來柔弱的女聲,“進來。”

然後老管家就將周喬喬推進去,可當他推進去後抬頭瞳孔一縮,他沒想到夫人來見的是薑棠。

宿家的夫人,也是少爺妻子的母親。

老管家曾經在孟承修的婚禮見過薑棠,記憶猶新,但是沒想到周喬喬跟薑棠竟然是故人。

不過薑棠也沒想到周喬喬會過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怎麼會過來?”

周喬喬讓老管家將她推到薑棠身側,然後她盯著薑棠的肚子看了好幾秒,她這才緩緩地說,“快生了吧?”

薑棠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肚子說,“嗯,快了。”

而周喬喬唇角牽起笑容,似笑非笑地說,“你過得還挺滋潤的,結婚這麼多年,你好像跟以前沒有任何變化,跟以前大學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像個小白兔,招人憐愛。”

老管家驚訝,沒想到夫人她們大學就認識。

可是之前沒有聽過夫人聊過這件事,而且她們除了那次婚禮,老管家也沒見過她們有什麼往來。

薑棠聽到後也隻是露出淺笑:“還好,說起來你以前很照顧我。”

一聽到“照顧”兩個字,周喬喬就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彆提這個事情,我現在隻覺得惡心。”

薑棠神情莫名,低垂著眼簾,“你還是在生氣。”

“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我跟你從小就認識,你乖巧聽話,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一輩子順風順水,包括出了學校,就能找到對自己一輩子好的男人,而我呢?我家室比你好,學習成績比你好,就是不會像你一樣討好的他們,就落得什麼都比不上你。”

“我當初以為我嫁的男人有錢有顏,肯定比你嫁的好,結果他竟然是個風流成性的家夥,而你的丈夫成天守在你身邊,你每天開開心心過得富太太的生活。”

“而我每天流連酒店去抓奸,你就在家裡當你富太太,吃著下午茶,跟其他富太太聊天,那時候我恨你,為什麼上天怎麼那麼不公平。”周喬喬充滿怨恨地說。

而薑棠的臉色白了又白。

周喬喬覺得這一切都不夠,眼神充滿怨恨地說,“我明明家境比你好,你家裡窮的叮當響,要不是我撿到你,看你在街上看人家吃糖果那羨慕的眼神,我心軟就讓我爸爸將你帶回來,讓你爸爸成為我家的司機,讓他有了工作。”

“可現在呢?你過的可比我滋潤多了。”

“不過還好,誰知道你的兒子竟然喜歡我家承修。”提到這裡周喬喬露出快意的笑容。

也正是這句話,薑棠心裡一沉,很快就明白她要說什麼。

“看著你的兒子被我兒子折磨的樣子,我的很開心。”

“你知道嗎?他們結婚那天承修離開,我故意跟宿霧說他其實是找女人去了,當時看到宿霧難受的臉色,我很開心。”

周喬喬就像是收到喜歡的禮物,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分享自己的“心得。”

“然後承修每一次出去,我都會安排人拍照,將他的緋聞發到到你兒子的手機上。”

“我就那樣看著你兒子,一點點枯萎,我再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初宿霧的貓有次失蹤,是我故意找人偷走的,當時你兒子都快急死了,到處找都找不到。”

薑棠再也承受不住的大聲斥責她,“夠了。”

周喬喬突然神色一變,猙獰扭曲的臉龐像吃人的魔鬼,踐踏薑棠崩潰的邊緣。

“不夠。”

“這些你肯定不知道,我再悄悄告訴你,你的兒子也因為這件事情差點自殺。”

那一刹那,薑棠再也站不穩,肚子裡劇痛無比,可她根本察覺到不任何疼痛,唇色已經發白,眼眶裡的淚水在打轉,“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小霧他是不是很疼。”薑棠的心被人狠狠扯的抽痛不已。

周喬喬充滿惡意地說,“你肯定不知道,因為宿霧的脾氣很軟,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母親為他擔驚受怕。”

“但是你其他兒子和丈夫都知道這件事情。”

“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做的嗎?他們竟然勸宿霧忍著,笑死我了,薑棠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們和你的丈夫其實都很自私。”

“那時候宿霧就躺在病床,病殃殃的,你知道承修在做什麼嗎?他在會所跟其他人曖昧,我本來想發照片給宿霧看,讓他再受一次刺激,可惜被宋家那小子提前看到照片給刪除了。”

周喬喬露出可惜的表情,而薑棠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你這是在謀殺,在謀殺!”

“謀殺?我這是在報複,你忘記你隻是我一個小小的玩伴,要不是我,你一家都擠在破爛屋裡。而你靠著自己乖巧,搶走本該屬於我的幸福。”

“我到現在還記得,小學有個舞台表演,我想演白雪公主,但是老師和同學都讓我演惡毒的繼母,都想讓你當公主,憑什麼,你一個靠著我救濟的人,當什麼公主!”

周喬喬發出積壓多年的憤怒,薑棠緊緊握住床邊的一角,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能站穩,然後忍著肚子在抽搐。

“你那時候不是已經當了白雪公主嗎?”薑棠的淚水就像珍珠全部落下。

周喬喬惡意的欣賞她狼狽的模樣,“那還不是因為你腳崴了我才能當上,你覺得我會感激你,不,我隻會覺得這是羞辱,你知道我站在舞台上,後台的同學竊竊私語說要不是因為你受傷,才不會輪到我來演公主。”

碩大的舞台,燈光閃耀,她本該眾星捧月,但是她卻聽到底下的竊竊私語,這讓她感覺自己是站在舞台被人隨意羞辱。

那種屈辱感,讓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而薑棠似乎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原本死死撐住的理智開始搖搖欲墜,她努力發出自己最後一句質問。

“可這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為什麼你要牽扯到小霧身上,他是無辜的。”

周喬喬露出報複的笑容,“誰叫他是你的兒子。”

“這一切都怪你薑棠,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周喬喬一番言語刺激下,薑棠再也承受不住的倒下去。

“宿夫人!”

周喬喬視若無睹,讓站在旁邊嚇的尖叫的管家送她回去。

很快等她們走後,身後就傳來兵荒馬亂的腳步聲和各種尖叫和護士的聲音。

“無論宿霧到底死沒死,在得知自己母親出事,應該會出現,到時候承修肯定也會出現。”周喬喬將自己的算盤打的很好。

而老管家已經緩過神,然後突然問她,“夫人你後悔嗎?”

周喬喬憤恨起來,“我開心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後悔,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不是孟承修的父親,而是薑棠。”

記憶力,那個被她撿起來的薑棠,渾身臟兮兮,會因為她一個糖露出討好的表情。

可隨著長大,自己嫌棄的薑棠活得越來越好,就連對自己不滿的父母,都會在餐桌上誇讚薑棠的禮貌和乖巧。

而自己好不容易動心的男生,也會在無人的教室裡,將隱蔽的情書,塞進薑棠的書包裡。

長大後,好不容易嫁的男人家世比薑棠好,但是對方隻是披著深情的浪蕩子,天天帶著其他女人香水見她,毫不掩飾。

而自己在這場婚姻中遭受千瘡百孔的傷痕,可薑棠卻在自己丈夫的嗬護下,常年在外度蜜月,沒有經曆婚姻的失敗和折磨。

如此順風順水的人生,再對比自己一塌糊塗的人生。

周喬喬,在那個一瞬間後悔,明明她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被捧著長大,可如今她的位置被人搶走,所有人提及她都會露出一臉同情的表情。

可是這一切直到宿霧的出現,戛然而止。

她知道宿霧是她最疼愛的兒子,而她疼愛的兒子,如今愛上孟承修。

於是,她露出報複的笑容。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她隻需要輕輕運作一下。

而事情很快就向她預想的那樣,可她卻從未想過有些東西,她根本無法控製,最後導致孟承修為了宿霧失蹤。

一下想到這裡,她對薑棠的怨恨直線上升,她認為薑棠搶走了她美好的一生,如今還讓自己的兒子搶走孟承修。

周喬喬完全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而醫院裡,宿廉很快得到消息。

等他趕到後,醫生一臉沉重地說,“你們做好思想準備,病人可能要提前生產,但是她的身體很虛弱精神崩潰,有可能……”

“可能什麼!”匆匆忙忙趕到的宿恪,年紀都那麼大,可在這刻就像個毛頭小子,揪住醫生衣領。

“這位家屬不要緊張,我們已經在做手術,請你不要激動。”

宿恪哪裡不激動,雖然前些天跟薑棠吵架離婚,但畢竟老夫老妻,他心裡雖然有怨氣,但是也從來沒想到薑棠會出事。

“父親你放手。”宿廉臉色沉下來,讓醫生先進去。

然後看向失魂落魄的宿恪,說:“母親為什麼提前生產?”

“我不知道,我剛剛接到通知,對了聽醫院裡的人說是誰找她。”

“病房走廊應該有監控。”宿廉先讓人去調查一番。

但是沒想到得到的是周喬喬過來。

而宿恪一聽到周喬喬先是不解,後來咬牙切齒地說,“她來乾什麼?是她刺激薑棠的嗎?”

“難不成是因為孟承修的事情,我聽說孟承修最近失蹤。”宿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宿恪一聽就激動起來,“都怪宿霧,要不是他非要嫁給孟承修,你母親最近也不會一直擔心宿霧,情緒不穩定,現在還被孟承修的母親刺激到。”

宿廉臉色陰沉下來,“這件事情跟宿霧沒有任何關係,父親你對宿霧的偏見太深。”

“我對他的偏見深,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緣故,你母親怎麼會想跟我離婚,我就知道當初不應該生他。”

宿恪越說越氣,整個人神經都在處於怒火中。

可宿廉一番話讓他的怒火更加濃烈。

“你覺得真的是因為宿霧的原因嗎?母親跟你離婚不是因為父親你自己的原因嗎?”

“你驕傲自負,占有欲極強,母親出門都要跟你報備,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認為你很愛母親、可是你真的會因為愛一個人不讓她出門,隨時隨地讓她隻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活。”

“甚至,病態到嫉妒母親的視線,所以才這麼不喜歡我們,特彆是宿霧,因為母親關注力在他身後很多,所以你就厭惡上了宿霧。”

宿廉冷靜地分析這一切,可宿恪聲音高昂,臉色陰沉下來,“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沒有在說胡話。”宿廉的臉跟宿恪年輕時很像,英俊,儒雅。

但就是這張臉,還有跟他流著一樣血脈的宿廉,一點點的揭穿宿恪虛假的一麵,不近情麵地說。

這讓宿恪格外生氣。

“我之前很好奇,為什麼一個父親會不喜歡自己的兒子,甚至還達到討厭的地步。”

“直到我通過老管家才知道,原來你曾經不想生我們,讓母親每次都吃避孕藥,後來見母親想要孩子,你才允許她生下來。”

“可是你注意到母親在生我的時候,注意力全部在我身上,你害怕,於是悄悄打算讓母親墮胎,你怕我搶走母親的注意力,但是你做的一切被母親發現,你們第一次爭吵,後來為了安撫母親,你才同意我的出生。”

“也正是因為這樣,母親不敢對我了有過多關注,原本你不打算再要一個,但是出了一點意外,所以有了宿霧,你不想多一個小孩,但是母親堅持要生下來,你心想多一個好像也沒有區彆,而且還能穩固你們之間的關係,也能讓母親因為孩子緣故,不能離開你。”

“可這一切,都在宿霧的出現打破,你發現妻子的關注力全部在被拐走的宿霧身上,特彆是被找回來後,你更加厭惡宿霧。”

“所以,與其說你厭惡宿霧,隻是因為你自私的占有欲作祟。”

宿廉一字一句的揣測,他其實說的是自己心裡的猜想,但是看到宿恪露被戳中惱羞成怒的表情。

他也頓時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說錯,在那一瞬間,原本眷戀一絲溫情的宿廉,再次看向宿恪時,已經沒有對一個父親該有的尊重。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做的這一切都沒有錯。”

宿恪嚴肅的警告他。

可宿廉忍不住譏諷地說:“可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嗎?你其實心裡明白,母親這次是鐵了心跟你離婚。”

“可是你逃避現實,就將責任怪罪在宿霧身上,自私自利的人。你覺得母親真的能跟你過的下去嗎?”

宿廉將這些話全部說出口,然後就並不理會宿恪,獨自坐在長椅上等著將薑棠從產房裡安全出來。

——

長壽村裡,宿霧在陪金二叔下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什麼在壓著自己。

導致他下棋心不在焉,金二叔看穿他心思不在這上麵,不禁感歎,“你們小年輕還真是一旦分開就惦念對方。”

“我跟沈先生不是那種關係。”宿霧的臉頰不好意思泛起紅暈。

但是金二叔不信,“你當我年紀瞎了,他看你的那個眼神跟村裡的二狗子看上流浪的母狗,熱情的很。”

宿霧無奈地笑,沒想到金二叔的比喻還真讓人不知道怎麼說。

不過在天快下山之前,沈從壹他們就回來,可能是回來沒有收獲到什麼信息。沈從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宿霧也沒多問,隻是溫笑著說,“剛好你們回來,飯也已經煮好。”

他招呼著沈從壹和金六過來一起吃飯。

金六倒是沒感覺,樂嗬嗬的過去吃飯,宿霧給沈從壹拿了一雙筷子,金二叔家裡還是頭一次家裡有這麼多人,於是就拿出自己釀好的梅子酒招待他們。

宿霧詢問沈從壹,“要不要喝一點。”

沈從壹看著透明玻璃的嫣紅的梅子酒,點了點頭。

就這樣他們幾個人都一邊喝著梅子酒,一邊吃飯。

等到結束後,宿霧發現沈從壹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位置。

他以為沈從壹是因為今天沒有收獲到有用的信息。

於是他想要去安慰他,但是當他走進卻看到沈從壹臉頰泛起詭異的紅。

路過的金二叔驚訝地說,“這小子不會喝梅子酒喝醉了吧?”

可這梅子酒才多少度?

不過他好像沒看到過沈從壹喝酒。

宿霧好像發現沈從壹的秘密,難怪在飯桌上,他一言不發,結果是喝醉了。

可是他不能喝酒怎麼不告訴他。

宿霧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就攙扶沈從壹回房間。

還好喝醉的沈從壹看起來很聽話,沒有像其他人喝醉似的大吵大鬨。

好不容易將人攙扶到房間,因為這裡沒有熱水器,於是宿霧找了一個木盆,然後用煤炭燒熱水給他打了一盆熱水,想要幫他洗洗臉。

但是當他剛進去,就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沈從壹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怎麼了?”宿霧擔心他,放下木盆找他。

“熱。”

這句話讓宿霧一愣,因為沈從壹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

委屈,不滿。

像個孩子。

宿霧沒想到原來喝醉的沈從壹,會變成與平常不一樣的性格,想到這裡,他露出笑意。

“熱的話,我幫你解開外套。”宿霧想要幫他脫掉外層的一件毛衣。

但是沈從壹不肯,甚至用一臉“警惕”地目光看向,聲音也緊張不行。

“你為什麼要扒掉我的菜葉子。”

宿霧茫然:“菜葉子?”

“我可是大白菜,你彆想脫我菜葉子。”沈從壹一臉警惕地看向他,好像宿霧就是個想要脫他“菜葉子”的壞人。

宿霧啼笑皆非,沒想到沈從壹這麼沉穩的人,喝醉把自己當成大白菜。

“你不是大白菜,我就是想幫你。”宿霧非常有耐心的跟他解釋。

可沈從壹不肯,堅決認為自己是大白菜,甚至還喊出生氣,“你不是不是想拱我這個大白菜,沒門。”

被他們這邊動靜鬨醒的金二叔,發出咳嗽,“年輕人彆搞亂七八糟的情趣。”

宿霧頓時尷尬起來,可沈從壹這麼大的男人,雙手抱著自己,還一臉戒備地看他,活像自己是個壞人。

這讓宿霧頭痛起來,“你是大白菜,我不脫你衣服,我給你擦擦。”

“原來你是想給我洗葉子。”沈從壹知道他不是要脫自己的菜葉子,對他也不抵觸起來。

宿霧見他終於肯讓自己碰,心裡放鬆下來,拿著毛巾將水絞出一些水,然後給他擦臉。

沈從壹乖乖的坐在床邊讓他擦臉,可是當宿霧認真給他擦完臉後。

他竟然脫衣服,這讓宿霧猝不及防,“你怎麼脫衣服。”

“你不是要幫我洗嗎?”沈從壹露出懵懂的表情。

“而且要洗的話,不是要全部洗乾淨嗎?你是不是不會,我幫你。”

若不是知道他是喝醉,不然宿霧就以為他要耍流氓。

“你怎麼不說話?”沈從壹好奇地湊近,宿霧臉色的臉頰被他的氣息暈紅一片。

“坐好,我幫你洗。”宿霧讓他坐好,而沈從壹一聽立馬乖乖坐好,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宿霧隻覺得頭痛,但是沈從壹畢竟喝醉,他也能跟對方計較,“我幫你洗個臉就好了,剩下的你就趕緊睡覺。”

“我不,這樣我會變成一個很臟的臟白菜。”沈從壹倔強地說。

宿霧好心地跟他說,“我到時候也不洗,你放心,我們一起臟。”

誰知沈從壹露出不信的表情,“可是你不臟,你好香。”

宿霧被他說的一愣愣,而原本沈從壹隻是脫了一半毛衣,衣衫不整地。

然後撲到他麵前。

一臉認真地說,“這樣你才臟。”

像個小狗一個蹭他。

宿霧這才明白,他是想靠蹭讓他染上自己的氣息。

“你彆亂蹭。”宿霧全身都被他罩住,撲麵而來的是男人成熟的氣息,讓他呼吸不穩,而當事人跟個小孩一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你好香,為什麼你都不會變臟。”喝醉的沈從壹完全不講道理。

而宿霧原本整潔的頭發淩亂不堪,此刻呼吸急促的躺在床上,那漂亮眼的嫣紅,還有呼吸時,薄唇一張一合,黑白分明的眼眸,就那樣無助地看他。

喝醉的沈從壹此刻腦袋更暈了。

然後他非常堅定地說:“你是不是想拱我這顆小白菜。”

“拱你的頭。”宿霧又羞又惱。

下次絕對不要讓沈從壹喝酒,跟個小孩子。

可沈從壹酒精上頭,完全聽不進去宿霧的話,非常堅決地說,“那你為什麼露出這種要拱我的表情。”

就像,就像……沈從壹腦子被糊住,隻覺得對方是是故意的。

故意在引誘他。

沈從壹找到理由,立馬就認定宿霧在故意勾引他。

然後他又將腦袋蹭宿霧的脖子,但是蹭來蹭去,總覺得有股火氣,讓他不知道怎麼辦,隻能拚命的蹭他。

宿霧被他蹭的全身都紅了起來,剛好天色黑了起來,他的頭發也蠢蠢欲動起來。

隻見黑黑的頭發猛的長出來,繞到沈從壹後麵,然後一步步纏在沈從壹的脖頸上。

輕輕的,慢慢的。

然後……

沈從壹感覺到脖子的異樣,伸出手直接抓住一縷長發,其他頭發見情況不對勁,立馬縮回去。

“為什麼這頭發好長。”沈從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討厭這一縷頭發。

宿霧見自己頭發被他拿在手心,就讓他放手,這次沈從壹很乖的放手,而那縷頭發還獻給要做其他的動作。

就聽到沈從壹說:“這頭發好長,要不要我燒掉。”

這似曾相識的話,讓頭發“嗖”的一下飛回去。

而宿霧也感受到頭發在瑟瑟發抖,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彆嚇它們?”

“我又沒嚇人。”沈從壹嘟囔著,然後又開始聞他身上的香味。

“為什麼你身上這麼香?”

宿霧想將身上的醉鬼推走,可是沈從壹力氣大的很,根本不鬆手。

而沈從壹見他要離開的模樣,原本懵懂的神情就一下子變得生氣起來。

“你是要離開嗎?”

“你太重了。”宿霧想要他從身上滾下去。

可沈從壹說:“爸爸媽媽都離開我,你也要離開我嗎?”

言語的孤寂,讓宿霧停下手裡的動作。

因為他知道沈從壹父母的事情,也知道他自從父母離開後,就孤單的很,一個人生活,一想到這裡,他對沈從壹更加憐惜。

而喝醉的沈從壹見他不再掙紮,露出純粹的笑容,“你也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不會離開你。”宿霧還是心軟的哄著他。

可沈從壹突然難受的湊近他說,“可是我聽到你這句話很開心,開心到葉子壞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在觸碰到某個部位,宿霧聲音戛然而止,臉紅的比沈從壹還像一個喝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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