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六月份發生的案子,符合條件的共有五件。
五本文件被平鋪在桌子上。
江戶川真理翻開查閱起來,心理默默嘀咕:一個新宿區一個月內就發生了這麼多案件,還是經過篩選出來的。
她不禁有些迷茫,以前在她的世界時也去過東京出差,好像也沒聽說過一個地區會有這麼多案件。
見她拿著文件後一動不動,以為是有什麼不對勁。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她立刻反應過來。
“沒,沒什麼。”
青衫佑木問道:“但是,就算這裡真有案件和‘自殺案’相關,為什麼說這個案件才是關鍵呢?”
江戶川真理解釋:“剛才我不是說過,目前為止隻有這件因為意外沒有按照幕後之人的計劃發展下去,這麼有‘儀式感’且極度自負的人他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種挫敗,所以他一定會重新回到現場混在圍觀群眾裡。”
“如果要查現場可疑人物,其他案件不是省事又方便?”
“叮,錯誤!-1分。”她雙手比X,“其他案子之所以沒有人懷疑,就在於他的手法足夠完美。其他三件案子發生時,附近的監控全都恰好壞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乾的。而這件,他沒有得手。這樣謹小慎微的隱秘者是不會為了成功的事情冒風險回到案發地,反而是沒得手才會耿耿於懷。”
“所以,下一個就是……”
朝向青衫佑木,用右手做了個C的手勢。
他馬上明白了,文京區、新宿、澀穀、港區、中央區以逆時針的順序包圍整個千代田區,從地圖上來看可不就是C的形狀。
這麼說下一個就是,“中央區!”
“BINGO 答對,+2分。”
“這個‘C’難道有什麼特彆的的意思?”
“擺弄自己的‘儀式感’唄,千代田區向來是權利中心,他在用他的方式向中心表達自己的不滿、炫耀自己可憐的自尊心。”
就是這個案子了。
【平宮林,37歲,歌舞伎町一家地下酒吧的陪酒女。目前離異,有一子。3點22分被入室搶劫的的小倉山刺中心臟身亡,犯人現已投案自首。】
盯著拍攝的現場照片和監控錄像,江戶川真理立刻指了指屏幕上穿灰色電工服的男子,男子的臉被帽子遮住看不太清。
“是這個人,在案發前出入也不會引起懷疑,有機會破壞監控的人。”
青衫佑木激動的起身:“那我們趕緊將他...”
“不行,先不能輕舉妄動。”
“啊?”
“我們還不清楚他手上有沒有彆的把柄,在徹底弄清楚之前先不要輕舉妄動。”
她乾脆趁這個機會都說清楚。
“你想想其他案件之間的聯係。第一個案件的受害者是名銀行正式職員,死亡原因是服用DDVP中毒身亡;第二個案件因為受害者提前死亡未能實施;第三個案件的受害者是個網吧難民,被人發現在網吧的洗手間上吊;第四個案件的受害者從事證券投資行業,在下班後從25樓跳下身亡。顯然,幕後之人對於金融相關工作的人是帶著恨意的。”
“還有就是,這四位從事件來看,兩人一組形成對照。”
青衫佑木問道:“對照,是說每組兩個人分彆用不同方式‘自殺’的對照?”
“不隻是這樣,首先故意選擇一個家庭生活優越的人和生存困難的人。並且作案時延長富足之人死前的痛苦,卻讓對照的人以相對輕鬆點的方式離開人世。也許在幕後之人眼裡,陪酒小姐和困頓的網吧難民很可憐,但同時他們‘該死’,所以他非常‘仁慈’的用溫和的手段殺死他們。然而,那兩個生活優渥特彆是從事金融相關行業的人,在他眼裡簡直‘罪大惡極’,劇毒的折磨和25樓摔下時延長恐懼的時間,就是對他們的‘審判’。”
江戶川真理用黑色記號筆在兩個紙杯上分彆標上A與B,將紙杯B捏癟,一手一個紙杯示意。
青衫佑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不止這樣,第一起案件受害者死亡時間9:05;第三起案件受害者死亡時間10:18;第四起案件受害者死亡時間恰好就是18:10。”
他接上話:“所以你才會說要查5:09之前發生的案件。原來如此,是24小時計時製的時間加法。”
“沒錯,非常簡單,甚至簡單的有些刻意。時間與時間對比,死者和死者之間對比。A與B對立,他想要表達就是兩個字:相反。”
“相反?”
“一穩一漂,銀行正式職員A有著穩定體麵的工作,地下陪酒小姐B卻要忍受屈辱賺錢;一貧一富,網吧蝸居的無業遊民B,每天都大手大腳花錢、活得奢侈的A;每組裡的人不僅在對比還有著截然相反的人生。”
少女的聲音輕快柔軟卻堅定的讓人忍不住信服,抽絲剝繭耐心的引導著他,也終於讓他放下了心中的懷疑和防備。
明明前不久對她還是各種防備,人家卻這麼不留餘力的幫助他。
青衫佑木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個...小姑娘,你。”哎呀,他真的嘴笨,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
“真理就行。”
他糾結的樣子還挺像社長,所幸主動給他台階下了。
臉漲得通紅,嘴唇顫顫巍巍才憋出一句:“真真真真真理,謝謝你。”
江戶川真理:囧。
“是真理,不是真真真真真理,OK?”
青衫佑木點點頭,重重的吞一口氣,“OK!”
……他好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