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涼快的室內出來後,長澤淩美帶著真理走了許久,走過沒有建築物遮擋的大道,而這會兒正是太陽最毒的時間。
真理有些後悔,她乾嘛要多管閒事呢,破案不是警察該乾的事嗎?就算冤枉了人又不是她的錯,老老實實回家的話,她現在已經吹著空調喝著冰闊落看著舞台劇了。
陽光直直地刺在她的臉上,曬得原本有些蒼白的臉紅通通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真理總感覺兩邊臉頰癢癢的,不會是過敏了吧,不要吧!越在意越覺得癢,越癢她就越是想撓臉,臉比起剛出門多出好幾道紅痕。
眼看著江戶川真理對著自己的臉抓來抓去的,長澤淩美也不明所以。見她額頭上冒出些細小的汗珠以為她熱的心情不好。低頭在她的背包裡翻了翻,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袋子,有點像袋裝的酸奶。
“這個你用吧,貼在臉上會舒服一些。”
不是酸奶,是冰袋。江戶川真理用手掂掂掌心的小袋子,冰冰涼涼的確實挺舒服,老老實實的貼在了臉上紅癢處。
長澤淩美比她高半個頭,她眼睛微微閉起,抬頭悶悶的說了聲:“謝謝。”
眼睛悄悄轉向長澤淩美那邊看了看。
家境不好,缺愛,工作能力不錯,能吃苦,沒什麼太大的本事,原本她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過上不富裕但足夠吃飽穿暖的日子。
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
一路上旁邊的女孩都不主動搭話,長澤淩美心裡總感覺有些不踏實。
於是她開始嘗試搭話。
“還沒有問小妹妹你的名字呢,我叫長澤淩美,你可以直接叫我淩美。”
“江戶川真理。”隻是禮貌性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轉回頭不想再多說。
“真理醬是初中生嗎?個子小小的好卡哇伊呢。”
江戶川真理不太開心,她哪裡小了?她個子還能再長呢!而且她也不是初中生,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現在可是未畢業過的初中生兼即將踏入校門的jk。
“還是叫我江戶川吧。”和你不熟,你還戳我痛點!
長澤淩美的臉色有些尷尬,訕訕的一笑,“嗬嗬,也是啊,剛認識我就這樣稱呼確實不太合適。”心裡卻很不爽,個子不大脾氣還不小,再忍一忍,還得留著她做自己的人證呢。
江戶川真理不在乎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也許是天氣的原因,也許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待了很久都沒能找到回去的辦法,這讓她的情緒有些起伏不定。
她忽然湧起了一股以前從來沒有的感覺,眼睛酸酸的,鼻子脹脹的,胸口悶悶的。臨界於想哭和不想哭之間,就算是在童年也不會有這麼脆弱的情緒,不管那時的自己多麼想一直粘著亂步,短暫的分開也不不會讓她多麼難受,因為他們兄妹最晚也會在夜晚來臨時相聚。
可她不想承認心情不好是因為想家又或者是想念亂步,這未免太孩子氣了,可心裡還是控不住的回憶起在偵探社的日子。
有一次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閒聊時提到如果真理不在偵探社,那她成年後會做什麼?
與謝野晶子支臉思考片刻,想到了什麼說道:“獸醫怎麼樣,真理不是很喜歡可愛、毛茸茸的小動物的嗎?沒有危險而且也不是什麼燒腦的工作,這樣她也不會總是頭痛了。”
江戶川亂步:“駁回。”
“為什麼?”
“真理隻是喜歡被毛茸茸包圍的觸感,不是喜歡照顧小動物吃喝拉撒。”
江戶川真理:點頭點頭。
“再說她連自己照顧不好怎麼可能去做獸醫。”
江戶川真理:嗯嗯,嗯?
關係曖昧的兄妹倆手拉手路過這裡時聽到兩人的對話,穀崎直美對小真理的‘就業問題’非常感興趣,也加入進來。
“果然還是做模特最適合,真理長得可愛,拍封麵的話我肯定去買雜誌。”
“不可能。”還是江戶川亂步,“真理有鏡頭恐懼症她肯定不喜歡做拋頭露麵的工作。”
“唉?怪不得真理從不和我拍照。”穀崎直美向她投去憐愛的目光。
江戶川真理:......
躺在沙發上偷懶的太宰治拿走蓋在臉上的書,起身伸伸懶腰,也加入了話題,“就算沒有鏡頭問題真理醬也做不了模特的,因為——個子太矮了。”
這家夥果然是不懷好意,故意說這些話埋汰她。一把將背包拉鎖上的熊本熊玩偶扯下來朝他的頭上扔去,微卷的頭毫不意外地躲了過去,撿起玩偶故意將鑰匙圈套在手上將玩偶轉來轉去,眼底淨是笑意。
早就習慣了這位洗白人員的稀奇古怪,輕哼一聲不再理他。
穀崎潤一郎摸摸下巴讚同道:“確實真理桑的個子可能當不了模特吧,呃。”感覺到後背一陣惡寒,他都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在用眼神淩遲他。不能回頭不能回頭,脖子一縮身體僵在了原地。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害怕,明明他的年齡要比她大,可氣場這件事就是很玄妙。被亂步前輩形容的可愛的貓貓眼睛,偶爾看來確實如此,但更多的時候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的時候,他隻能從少女的寶石綠中看到不屑、輕視和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哦,對,就是那種被傲慢的貓科動物盯著的感覺,軟萌活潑隻是表麵,內在的傲慢才是真,每次對上這樣的眼神總感覺自己的隱私被一覽無餘,還會在這種‘窺視’後被鄙視一番,太紮心了。
穀崎潤一郎幾步滑到穀崎直美身邊,長舒一口氣,果然有直美在身邊他才會感到安心。
這邊的討論還沒有結束,國木田獨步原本在一邊辦公,後來也忍不住提議,“論安全、穩定還是得老師這一行,真理又這麼聰明,當老師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