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真理被抱著躲過了幾下,他的動作極快,六聲槍響,他每次都能在子彈射出之前帶著她躲過。
她乖乖待在他懷裡一聲不發,心裡還在想著他剛才的動作。
前兩聲槍聲是4秒,後幾聲是2-3秒,每一次都會比上次的動作更快,這是刻於肌肉記憶中的速度,還有他眼底隱藏很深的殺手的淩厲。
她沒有看錯,他以前是個殺手。
“槍法生疏,手腳不利索,不是專業殺手。”織田作之助冷靜地說道。
開槍的人瞄頭並不準,手臂虛直重心不穩,可看其動作和三槍一組的射擊方式,是莫桑比克射擊法。這種方法也是以2+1的方式進行攻擊,前兩次不需要太過精確的瞄準,快速打中胸口或腿部使其失去行動能力,再用最後一槍瞄準致命部位。
這個人也是,前兩下瞄準他們的腳和胸口。
不專業的開槍方式和專業的射擊法,可以肯定他來之前接受過不太長時間的訓練,是個有備而來的菜鳥。
“聽聲音是BERETTAM9,這種最多可以裝載15發子彈。”
槍上有消音裝置,這個時候旅館裡的人都已經入睡,大概率不會引起注意。不過今天外麵有活動,不排除還有沒回來的人,如果碰上了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這個人一點沒想遮掩自己的殺意,前麵幾次的失敗讓他沒了耐心,準備向他們可能藏身的地方一一掃射,他帶足了子彈。
江戶川真理和他躲在一堆木垛中,他大致計算了下距離。和她說道:“在這裡等我,不要出去。”
這個時候她當然要聽他的,默默頷首,“小心。”
維康作之助摘下她頭上的紅色發帶,從後麵退了出去。
開槍的人正是晚上攔住佐倉千代三人的男人,這會兒他渾身都已經換了純黑色的衣服,便於他混在黑夜裡。
前六發雖然沒有擊中,但他的膽子卻已經比之前大了不少。為了完成任務,今天必須見血。
他一步步靠近江戶川真理藏身的木垛,卻在另一邊的一堆水缸旁看到了露出來的紅色發帶,在一片漆黑中格外顯眼。
他果真上當,沒有絲毫猶豫地朝那個方向連開幾槍,水缸破裂水嘩嘩嘩地流出來,正當他注意力還沒反應過來時,膝蓋被維康作之助狠狠一踹跪在地上,舉槍的手被控製住,頸部一痛暈了過去。
維康作之助把槍收走,在黑衣男衣服兜裡找出了三個彈夾。
徹底排除危險後,說道:“沒事了。”江戶川真理聽到後趕緊從木垛後鑽出來。
她看著倒下的人,是衝著她來的。拽著他的頭發抬起來觀察著他的臉,又是極樂教的人。
這段時間的舉動太張揚已經惹急他們了,能做出這樣的事可以見得已經觸及更深層次的利益。浮於水麵的極樂教大部分都追蹤到了,剩下的都是些難啃的老骨頭。
他們派這麼一個人來,打的算盤無非就是:能除掉她最好,失敗了還能作為警告。
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保護的挺好,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心查還是能順藤摸瓜查過來的。她終究不是在武裝偵探社,以後要更加小心才行。
水缸碎掉的聲音還是讓旅館的老板娘聽到了,到外麵一看他們三個人,一個趴在地上、一個女學生還有一個紅頭發男人拿著槍。
“發生什麼了。”盯著槍她不敢動彈,緊張地說道。
他垂下握著槍的手,對她說:“老板娘,報警吧。”
......
“你怎麼來的?”
“死了...”
“嗯——幾年了?”
“...八年。”
江戶川真理的瞳孔緊縮,“八年也太久了。”她不會也這樣,八年八年又八年,一直呆在這裡永遠也回不去了吧?
他們兩個坐在秋千上,互相兜底。
“你呢?”
她聳聳肩有些無奈地說:“打醬油的路上...莫名其妙。”
織田作之助吐了一個煙圈,“這樣啊,看起來你應該很早就知道了,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
晃動的秋千忽然停住,她抵著腿稍微靠近一些。
“因為你太顯眼了。我啊,雖然比不上哥哥哦,看到一個人大腦經常會咻咻咻地往外蹦信息,有用沒用的一股腦的塞給我。但是,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像打了鎮靜劑一樣什麼都看不出來。還有你的姓實在太假了,我就想到說不定我們會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