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還有真理他們,勝村先生說他聽到真理說準備甩開新一去山下查其他的案子,雖然聽起來像是小真理會做的事,但是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這時,鬆田的手機突然有了信號,他想應該是新一那邊發生了什麼,正準備和萩原回去看看情況,忽然聽到了‘滴滴答答’的聲音,是從醫院被封的另一邊傳過來的。
“勝村先生,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行為已經嚴重侵犯了彆人的隱私。”諸伏高明嚴肅地說。
“嗨嗨,我知道了。”勝村智江哭喪著臉,“我已經讓管家關掉監控和竊聽器了,信號屏蔽器也關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秋山武在一旁嬉笑:“怪不得連個電話都打不通,我還以為是山上信號不好,原來是你在這裡放了屏蔽器,你可真是大手筆呢。”他雖然在笑卻有著刻意,笑意不達眼底。
諸伏高明瞥了秋山武一眼,繼續問道:“所以,你是從竊聽器裡聽到的江戶川真理準備下山的嗎?”
“算是吧。”勝村智江不情願地說。
諸伏高明對他的態度
有些不滿,勝村智江在發現有人遇害後一點也不在乎,甚至有些埋怨吉野章的死耽誤了他的遊戲,這在他看來簡直冷漠至極,因此諸伏高明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嚴厲,“請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勝村智江一縮脖子:“好吧,其實這些事情都是管家...”
新一突然從窗外翻進來:“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眾人驚奇地看向他。
新一給眾人看了眼他手上的黑色零件,“這個滑輪就是關鍵,這個窗戶的外麵正對著跑車,在那輛跑車下我找到了這個滑輪和魚線,這和吉野章上吊所用的連接線一樣。而在窗戶邊也有魚線劃過的痕跡,凶手製造了一個軌道,將上吊用的繩和魚線連接在一起,當死者打開窗戶時就會觸發機關。”
“能將死者引到這個辦公室,並且引誘他打開窗戶的,隻有你——管家小姐。”新一指向勝村智江身後的女人。
“什麼?”勝村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管家小姐被指認後也沒有慌張,她雙手搭在身前非常恭敬的樣子,表情淡淡的似乎說的不是她。
“理由呢?”她的聲音輕的好像棉絮。
新一走向中間,先指向牆壁。
“首先,就如諸伏警官發現的那樣,這個房間和其他房間不一樣,這一排的房間都重新做了隔音裝置,隻有這一間沒有。你說這間房間用不到,可為什麼一個用不到的房間卻重新貼了牆紙?”
這是管家的第一步,為了引誘吉野章到這個房間,她故意按照原來的模樣重新布置了一番。
“下一步,你在吉野章剛到時就對他說起了他父親曾經用過的辦公室,等到他被騙到這個房間後,你利用這輛跑車開啟聲音,讓他對外麵的聲音產生好奇從而打開窗戶。”
管家輕飄飄地哼出聲:“我怎麼能保證他一定會打開窗戶?”
“他當然會,因為外麵放的是他小時候經常聽到的童謠。在監控中,吉野章在自殺前曾打開過門,他那時就已經聽到了歌聲,但一開始他以為是走廊外傳來的,所以他才會打開門確認。”
“能這樣吸引他的童謠一定是他小時候經常聽得,而且很可能和他父親有關係。”
“我和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見麵,我怎麼會知道他喜歡什麼童謠?”她柔聲細語好像不在乎被人當做是凶手。
“你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肯定會知道。勝村先生,我說的沒錯吧?”
勝村智江哽住,看看管家又看看他。諸伏高明立即眼神威懾,像是在告訴他一定要如實回答。
“沒錯,這些事情吉野都和我說過。但是,我並沒有跟她提起過啊。”
諸伏高明快步走到勝村身邊,一把舉起他的胳膊。
“你乾什麼?警察可不能隨便打人!”勝村急忙說。
諸伏高明不是想打人,他從勝村的袖口處找出了一個指甲大小的紐扣,“是竊聽器,看來你的管家一直在監聽你,而你對此毫不知情。”
管家從何得知這些事情不用多說了。
“你!”勝村回頭怒瞪著她,管家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新一接著說:“你從勝村先生他們認識開始就一直在監聽,終於在這次推理會中抓住了機會,也隻有你可以完成這次犯罪。在吉野章被害時,所有人都在隔音的房間裡,為了保證計劃萬無一失,你慫恿勝村先生在每個房間裡都放置了監控和竊聽器。當然,這個房間裡也有,隻不過勝村先生不知道。”
勝村似乎對他的管家非常信任,不管什麼事都交給她去做。
“在所有人都專注在遊戲中時,吉野章按照你的計劃那樣到了這裡,看到熟悉的房間布局,又聽到了熟悉的童謠他自然而然地想要找到來源,就這樣,他一步步陷入了你的
圈套中。”
諸伏高明聽著他的推理,對這個年輕男孩的冷靜敏銳頗為意外。不過,他現在更加擔心失蹤的江戶川真理。
諸伏高明接著新一的推理往下說:“在吉野章死亡的時間內,隻有鬆田和萩原兩個人完全在監控視野裡,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空白時間,這也是你想要的結果,將嫌疑儘可能地轉移給更多的人。但是,如果我們一直往這方麵查案就會進入你的陷阱。因為你真實的目的是——掩蓋你在吉野章死亡之後的空白時間,那段時間才是最重要的,因為你在那段時間裡進入了這個房間並拿走了調控裝置。”
事件到這裡隻要搜管家的東西就可以解決,即使這裡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很多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是,諸伏高明很快察覺到管家的態度。
她好像還是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似乎很篤定警察搜不到證據。
諸伏高明靈光一閃:“你把證據藏到了我們想不到的地方,這個地方隻有你知道對嗎?”
工藤新一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猛然聯想到失蹤的三人,大聲質問道:“你把真理姐怎麼了!他們三個人根本沒有下山對不對?”
管家這時才得意地笑了,“你們絕對找不到他們。”
新一著急地問:“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真理姐跟你可沒有恩怨!”
“是沒有。”管家歪著頭,“但是她會阻礙我的計劃。”
新一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真理姐身邊還有木下先生,他一定會保護好她的。管家的反應好像和死者有什麼深仇大恨,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他問道:“你殺了吉野章看似是為了報仇,但是其實你的仇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吧。”
管家倨傲地偏頭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隻憤憤說了句:“有什麼區彆。”
而正是這一句話更加印證了諸伏高明的猜想。
作為長野縣的警察,高明很清楚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高明在入職後就查閱過關於這家醫院和殯儀館的卷宗。
可惜,關於那起事件的記載並不詳細。更可笑的是,在高明查閱後不久,卷宗就不翼而飛了,而高明也突然被下放到基層工作。
“簡直是欲蓋彌彰。”諸伏高明把心裡所想說出口。
“什麼意思,諸伏警官。”新一聽不懂他的半截話。
諸伏高明又神神秘秘地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1]他看向管家,“此舉,禍及子孫。”
工藤新一對這文縐縐的說話方式有些反應不良,但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這麼說她的恨並不全是因為吉野章,而是因為其他人?”
諸伏高明背著手盯著女管家:“你真正恨的人其實是吉野章的父親吧,以下隻是我的個人猜想:你認識的人中一定有一個人曾經在這個醫院裡治療過,並且這個人已經被吉野院長所害。你是為了複仇而來,但是吉野院長已經死了,所以你才會將仇恨遷怒到他的兒子吉野章身上。”
至於為什麼會遷怒於吉野章,諸伏高明猜想一定和那筆消失的賠償款有關。
“你從勝村先生那裡得知了吉野院長兒子的情況,當你得知仇人的兒子憑借著那些賠償款生活的很好時,你的恨意便再也控製不住了。”
管家眯著眼睛朝他挑挑眉,這簡直是挑釁。
旁邊的幾人對醫院當初的內幕不太了解,於是紛紛詢問實情。
新一低頭思考著,很快便將一些細節整理到一起。雖然這家醫院已經被管家重新裝修過了,但是還是留下了醫院原本的設施。這些設施給新一的感覺不太像是治療病人,更像是...折磨。
沒錯!折磨病人!
“管家小姐,你一定知道
這家醫院的內幕對不對。”新一問她時,管家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這家醫院不隻是你的親友一個受害者,而是很多人對不對?”吉野院長死在這間辦公室,而她也特意讓他的兒子也死在了這裡。
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她的恨意過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消散,甚至直接延續到吉野院長的後代。
“惡魔的後代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管家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吉野雄二那個魔鬼害死了那麼多人,讓那麼多家庭痛苦,而他的兒子卻可以不缺吃穿的活著,竟然還可以在社會上享受著人上人的待遇。”
“我要複仇!不隻是為了我的母親,也是為了所有被害者家屬。所以,有沒有證據都不重要了,隻要能夠將惡魔的血脈儘快斬斷,也算是為了那些無辜的人報仇。”她惡狠狠地說。
“胡說!”新一打斷了她,上一輩的恩怨為什麼要牽連到下一代呢?“你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找一個發泄恨意的出氣口,吉野章明明沒有做過錯事,你卻將吉野院長的罪轉移到他的身上。”
“無罪?”管家悶哼一聲,然後捂著肚子大聲笑著,笑到最後有些岔氣,又突然噤聲,目光像淬了毒般狠狠地盯著他然後咬牙切齒地說:“他的存在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