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是的,幾乎每次都是。”
“他在騎馬時就帶著球包?球包裡是不是還會放著能量飲料?”
“沒錯。”
“那你在馬場有發現球包嗎?”
內森:“沒有,現場什麼都沒有。”
“因為毒蛇就是被放到球包裡的,”她又麵向歐文,“你在你爸爸的球包裡提前放了毒蛇,在他騎完馬打開球包正準備喝水時,裡麵的毒蛇攻擊了他。”
“在這期間你不需要出現在現場,馬場的東南角對著一個閣樓,你隻要在那裡用望遠鏡確認就可以。”
“但是,這期間卻出現了意外。約翰先生在打開球包之前,你看到了正往馬場那邊走的埃裡克。你害怕埃裡克會壞了你的計劃,又害怕約翰先生中毒後被他發現。”
“所以你才會從閣樓上下來攔住了埃裡克,就在這時你發現他喝了很多酒,於是你心中又生出了一個計劃。你欺騙埃裡克說約翰溺水了,等到他被你騙到遊泳池後你將他踹進池子裡,按著他的頭不讓他出來。”
東南角的閣樓視野極佳,真理聽給她送餐的廚娘說過,閣樓在三個月前因為暴雨進了水,所以後來就不讓隨便上去了,在那之後也都是上鎖的狀態。
而那個遊泳池並不深,隻不過埃裡克本人非常怕水,又喝了酒,在不清醒和恐懼的情況下才會溺死在裡麵。
歐文握緊了手,看到旁邊的貝麗就想甩鍋,“你倒是挺會騙故事的,是誰教你這麼說的,是不是貝麗這個家夥。”
諸伏景光這時候趕到,他戴著手套拿著一個很長的黑色球包,“證據就在這裡,你還想怎麼狡辯。”
歐文看到球包一下子就留下了冷汗,他明明藏起來了啊。
江戶川真理欣賞著他表情,他這時候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勁兒,梗著脖子僵在那裡,眼睛轉得飛快,應該是在想接下來的說辭。
真理才不會給他喘氣的機會:“你在製定計劃時想到,萬一球包裡的蛇沒有攻擊人怎麼辦,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你還準備了第二種計劃。你將毒蛇的毒液吸到了鋼筆中,隻要你看到毒蛇計劃沒有成功,你就準備親自去下毒。”
她歪歪頭示意景光:“把東西拿出來給所有人看看吧。”
他從裡麵掏出了一件衣服,還有一條像絲襪一樣的東西。
有人問:“那是什麼?”
真理拿出手帕,將那個‘絲襪’撿了起來,“是蛇蛻。”
她把蛇蛻遞到歐文的麵前:“那條毒蛇被關在球包裡的時間裡蛻了皮,這件事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歐文看著那條蛇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沒有重新檢查那個包裡的東西就帶走了。
看情況正如真理所說的那樣,周圍的人也開始相信她說的話,“那,那件衣服是誰的?”
江戶川真理無奈地看了看這些人,“這麼明顯的事還不明白嗎?”
她的眼睛好像在說你們都是笨蛋嗎?
客人:?
“衣服正是歐文先生的,他在殺了埃裡克後,衣服的袖子和前胸被遊泳池裡的水打濕,於是他返回到馬場拿走了約翰先生的球包,並把換下的那套衣服塞了進去。”
她故意在歐文麵前甩了甩蛇皮:“就在你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你突然想起來,你把望遠鏡落在了閣樓裡。可你沒有時間回去取了,因為閣樓正下方的地下收藏室遭竊,當時有至少二三十人堵在去閣樓的必經之路上,如果在那時你去閣樓肯定會被很多人看到,無奈你隻能將球包扔進了正廳門口的花瓶裡,那個花瓶高1.7m足以把整個包藏起來。”
歐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她指了指眼睛:“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情,我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算你倒黴了哦。”
說完了這些後江戶川真理清了清嗓子,有些渴耶。她看向左邊穿黑色燙金長裙的女人,黑裙女人忽然驚恐地後退幾步。
“為什麼這麼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她使勁地擺手。
“那個,可以遞給我嗎?”真理指著她身後的花茶。
黑裙女拿過花茶啪的一下子推到真理懷裡,然後害怕地縮回到人群中。
真理眨眨眼睛,這人有什麼害怕的啊,她又不是凶手。
她猛地回頭看向客人們,他們都整齊劃一地退後一步。
搞什麼啊?她是病毒嗎?
真理頓時覺得有些委屈。
諸伏景光知道為什麼,隻要是人都會有些不為而知的一麵,尤其是現場的這些人,要說一點虧心事沒做過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會害怕被看穿,害怕秘密被說出來。他們也是想多了,因為真理對他們的那些虧心事並不感興趣。
諸伏景光舉起歐文藏起來的衣服,“衣服已經乾的差不多了,但是彆忘了你沾到的是遊泳池的水。那個遊泳池在昨晚十一點二十五分才進行了消毒,水中投入了大量的高效漂白.粉,衣服上可以檢測出你的DNA和次氯酸鈉,哦還有閣樓的鑰匙和望遠鏡上的指紋,甚至是帶毒的鋼筆。”
證據不要太多,歐文無言以對。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他的罪行被直接揭露在這些重要客人麵前,他的繼承人的夢也徹底破碎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大家麵麵相覷。每個人不約而同的有一個想法: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們和約翰都是一條船上的生意夥伴,就這樣知道了人家家裡的醜事,這之後該如何收場啊。
“把他壓下去,等到警察來了交給警察。”貝麗率先發話。
“什麼!”歐文死死地瞪著她,“沒有了我,這個家該怎麼支撐,那個老家夥根本挺不了幾天了。”
“我會照顧好爸爸的。”貝麗淡淡地說道。
他冷笑一聲:“嗬,就憑你。你一個無權無勢的私生女,你有什麼資格繼承這個家。”
“我沒資格,但有人有這個資格。”
“什麼,你到底什麼意思...”
貝麗不耐煩地示意保鏢帶走他,歐文還不死心地質問她,可惜他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貝麗以家中有諸多要事需要處理,禮貌地請走了客人們。他們也看夠了戲,甚至看的有些慌,巴不得腳底開溜。
等客人們都走了,屋子裡還剩下特助、秘書、貝麗以及真理和景光。
內森看到不僅沒走還悠哉悠哉坐下來的真理二人,有些不得其解,“還有什麼事嗎?”
貝麗似乎不怎麼吃驚,正準備關上房門就被一隻手擋住了。
赤井秀一臉色有些陰沉的自顧自進來了,他和景光點點了頭。真理看到後垂眸,看來他們已經互通了信息了。
內森越發看不懂了,“如果沒有事的話就請各位回去休息吧,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就讓我來照顧先生吧。先生醒過來後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發生過的事呢,兩個繼承人的船都翻了,這麼大的產業以後該怎麼辦啊。”
真理支著頭看向唯一被蒙在鼓裡的內森,“我想這個你不用擔心。”
內森:“?”
“下一任繼承人不就在你眼前嗎?”
“你是說貝麗小姐...”他說不出口,就算她是唯一的孩子了,也不太可能。
“不對不對,是他。”真理指著貝麗身邊的秘書。
“這...”內森徹底放棄了思考。
江戶川真理歎了口氣,耐心地問:“還記得你在接我們到莊園的路上,你一時嘴瓢稱你們先生為老約翰。你知道的吧,他還有一個私生子名字就叫小約翰。但是你沒見過那個私生子。”
“這怎麼可能,小約翰他已經死了。”內森看向秘書,“是先生親自和我說的。”
真理:“貝麗小姐不想說些什麼?”
貝麗如釋重負一般,拉過秘書:“喬伊就是小約翰,他是我的弟弟。”
內森傻眼了,目光呆滯地看著姐弟倆。
“先不要管你們家的狗血劇,我隻問你一句,貝麗小姐,地下的咒具大部分都被你變賣了對不對,而且是偷偷的。今天闖入那裡的小偷也是你安排的對不對,這個家裡的收藏品,隻有咒具是不會輕易拿出來觀賞的。你用咒具換錢,本是最不易讓人察覺的。”
然而她沒有想到真理他們會到這裡借用咒具,可是一旦將咒具給他們,造假的事就會被發現,所以才會有後麵的事情。
貝麗抱著小約翰的肩膀鞠躬,他還有些不願意,但貝麗很強硬,最後他還是妥協著順著姐姐的意思鞠躬了,“我向你道歉,你的那個咒具已經被我賣出去了,對不起。”
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真理嘟嘟嘴喝了口茶。
諸伏景光:“真是太冒險了,你安排的人還死在了地下。”
貝麗:“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開始要求的隻是讓那個人毀掉大半個咒具庫,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死在那裡。”
赤井秀一扔出來一件女仆裝:“地下的人是被人槍殺的,有人偽裝成女仆,想要去地下的文件庫偷東西。我想是剛巧和你的人撞上了,所以才會被滅口。”
不用多說,那個女仆就是貝爾摩德。赤井秀一在知道她也進來後就去抓她了,可惜晚了一步被她跑掉了。
“我會想辦法找回那個咒具的,不管多少錢我都會儘力買回來,請給我一些時間。”貝麗誠懇地說。
“是嘛?”真理搖晃著腿,“其實我還挺生氣的,你們演的戲太糟糕了,尤其你的弟弟,竟然覺得這樣就可以騙到我。”
“是我們的錯,請讓我彌補這個錯誤。”
“那就五天吧,在開生日會前將咒具交到我的手上,可以做到吧。”真理問。
貝麗猶豫了下,咬著牙答應:“我儘力。”
真理笑:“你會找到的。”
貝麗有些疑惑。
“那你們就先回去吧,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真理繼續笑。
“哦,嗯。”姐弟倆暈乎乎地離開了房間。
赤井秀一挑挑眉,這兩個人完全沒注意到江戶川真理已經反客為主了。
內森已經放棄思考了,像個小孩子似的舉手。
“嗨,內森小朋友請說。”真理有些搞怪地說。
“這種情況生日會應該不能繼續了吧,先生的身體又是這種狀況。”
“你覺得老約翰快不行了嗎?”
“不是不是啊。”他快速否認。
江戶川真理從椅子上爬起來,倚在靠背上對病床上的人說:“你覺得呢,約翰先生。聽了這麼久,不想起來活動活動自己的老骨頭嗎?”
窗簾裡麵慢慢的有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簾子上出現了一個緩緩坐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