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裡還是迎來了最熱鬨的一天,郊外的公路上許久沒有這麼多的車輛一齊湧進。從樓上望去全是華麗的禮服和璀璨的珠寶、假惺惺的笑和互相恭維時誇張的動作。
江戶川真理抱著腿坐在飄窗上,望著樓下觥籌交錯的奢靡場麵,看著看著就出了神。
即使老約翰再怎麼極力邀請,真理也不想下去湊這個熱鬨。
可是待在屋裡真的好沒意思啊。
她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聽到下麵酒杯碰撞的聲音,已經做好今天晚上絕對睡不好覺的準備了。
這些人都在談什麼?
臉真的不會笑僵了麼,明明心裡在罵人還要故意擺出喜歡對方的假臉。
江戶川真理探手摸著脖子上的一條紅繩,拉出繩子,下麵穿著一個小小的U盤。她輕輕摸著青蘋果的形狀,思緒也漸漸有些遠去。
醒來時手裡的這個東西隻讓真理有過一瞬間的困惑,是誰送到她手裡的、裡麵的東西是關於什麼的,真理大致也有了決斷。
景光想要把東西裝起來時,她不假思索得就拒絕了,真理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的讓她覺得手裡攥著的不是U盤,而是許多條人命。
雖然這個重要性並不是對真理的,但既然是芝穀茜奈冒著生命危險送給她的,她當然想要好好保管。
不是不相信景光,交給他當然也是保險的選擇。可對於把希望交付出來的人來說,這樣做就有些不禮貌了。
真理想要將情緒埋在心裡,不過她實在不是一個會隱藏心情的人,就連每天給她做零食的廚娘都看出真理的心情不太好了。
因為廚娘給她做的糖果今天一點也沒吃,一根經的廚娘隻以為是真理吃膩了,結果不到半天的時間,廚娘又給她送過來更多的甜食。東西多到甚至能搭到兩米高,真是有點誇張。
一點都不吃的話,廚娘小姐姐可能會哭吧。
真理從飄窗上跳下來,抬頭看著這座甜食山,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眼睛忽然瞟到那件綠色的裙子上,立馬又泄氣了。
撿起那件裙子,手感超級好,不全是綠色,腰兩側是黑色的蕾絲收腰,看起來有些成熟。
她舉著裙子呆呆地不動。
諸伏景光從外麵回來,看到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真理,特意在門口敲了敲門。
真理聽到聲音後回頭:“你到哪裡去了?”
他側身靠在門邊,真理這才發現他換了一套衣服,“你也要參加下麵那個無聊的宴會嘛,乾嘛換一身西裝啊?”
諸伏景光換了一身純黑的西裝,顯得他更加挺直。他笑了笑:“我發現了一個地方,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什麼地方?”她歪歪頭。
“一個安靜的地方,你肯定會喜歡的。”
安靜的地方。
江戶川真理轉過頭看向窗外,生日會已經快到高潮,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吵。
反正待在這裡也是聽噪音,不如找個地方安靜一會兒。
“好叭,在哪裡?”她答應了。
她就要往門外走,被景光拉住。
“這樣出去太顯眼了,還是換一下衣服吧。”諸伏景光指著桌上的衣服。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再簡單不過的常服,平時肯定沒什麼事,但是如果現在出現在下麵,肯定會被很多人圍觀吧。
真理不怕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隻是她很怕麻煩。
換就換吧。
諸伏景光等在門外,有幾個女賓客路過這邊都要打量他很久。有一個年輕的金發女人鼓起勇氣走過來,向他要聯係方式。
他委婉地拒絕,其他女人更覺得他秀色可餐,有幾個人更加大膽地盯著他看。
諸伏景光被纏得煩了,裝作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就在這時真理從屋裡推門出來,飛奔到景光身上,大喊了一聲:“爸爸!”
她得意地扒著景光的手臂,明顯感到他的身體僵住了。真理再接再厲:“爸爸,你怎麼能這麼快就另尋新歡呢!”
目光掃射對麵的幾個女人,幾個女賓客滿臉的震驚。她們沒想到他連孩子都有了,可她們總覺得這個男人很年輕啊,亞洲人的年齡真是一個謎。
本來隻是想來搭訕的,這下尷尬了。女賓客門互相推搡著不知怎麼辦好,有人遲疑地問真理:“他真是你的爸爸,也太...”年輕了吧。
江戶川真理掛在景光身上,轉過頭麵無表情地問:“你想插足嗎?”
靈魂質問!
“打擾了...”她們一個拉著一個慌張地逃走了。
“哼。”連這點謊言都看不出來,難道是她的演技進步啦?真理美滋滋地想著。
下一秒就被諸伏光捏住了後頸,“誰教你說剛才那樣的話的?”他有些鬱悶,第一次被人叫爸爸,還是真理叫的。
真理理直氣壯地說:“跟五條悟學的呀,我看他經常這樣乾。”
他的迫害對象包括但不限於:夏油傑、家入硝子、伏黑惠...就連真理自己都被他整蠱過,隻要是和五條悟熟一點的都被他捉弄過。
次數多了,真理竟然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路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她看著很有意思。
她一直想找個人試驗一下,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諸伏景光捏住真理的兩頰,她的嘴嘟成小雞仔的模樣。
“不準跟人渣學這個。”他笑得有些黑泥。
阿勒,景光還有這樣的設定嗎?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諸伏景光的眼睛不斷在她身上流轉,不得不說蒂塔送的這件衣服超級適合真理。隻比她的眼睛顏色暗一點的短裙,腰間有黑色的細紗,處於性感和可愛之間的曖昧風格。
看來蒂塔很了解真理啊,他心裡突然有點不得勁。
“頭發怎麼不紮起來?”他卷起真理胸前的發梢說。
“我試過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弄頭發,胳膊都酸了。”真理說。
騙人的,她根本沒來得及整理頭發。聽到門外有人調戲景光後,她想都沒想就跑出來了。
臉側忽然被熾熱的懷抱罩住,真理貌似聞到了清冽的木質香味。
諸伏景光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小騙子。”聲音如同羽毛一般旋進她的耳蝸,癢癢的,真理不禁抬了一下肩膀。
他的手溫柔地穿過真理的頭發,慢慢地從頭頂順到發梢,偶爾有不聽話的頭發散落下來,溫熱的指腹劃過她的後頸,一陣酥麻的感覺從真理的後背擴散開來,帶著些舒服的熱感和柔軟。
“好了。”諸伏景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