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曾。”崔子鋒十分老實的回答。
“既無請柬與你,你也不曾參加詩會,隻是隨著家中長輩來此看看熱鬨,卻不知這詩會魁首與你有何關係?”孔穎達一點麵子也不給的直接說道。
崔子鋒臉上紅了白,白了青,最後又變成一片通紅。
不是羞的,是氣的!
相比虞世南剛才的話,孔穎達這番話讓他更是有些羞怒交加,他實在沒想到,這些大儒說話怎的這般犀利,一點不念及家世地位,這般赤裸裸將他踩在泥地裡羞辱。
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眾位大儒身後的秦朗,瞅他似笑非笑的模樣下意識就認為在嘲笑自己,崔子鋒心中的怒火又增了一分。
怒火沒有衝昏他的頭腦,反而使他冷靜了下來,微微一笑,神情帶了一絲靦腆道:“是晚輩僭越了。”
“隻是晚輩看這些士子絞儘腦汁寫出詩詞,結果卻讓一個籍籍無名之輩奪了冠,晚輩心有不平,故此才出口直言,還望諸位長者莫怪罪。”
歐陽詢目光掃向崔子鋒挑眉道:“哦?文遠剛才念秦侯的詩你沒聽到?”
“晚輩聽到了。”
“你覺得不好?”
“不,晚輩雖然與詩書一道不精,卻也知道這兩首都是難得的好詩。”
“士子中可有詩詞能與秦侯比肩?”
“其他人的詩詞晚輩沒有看到,是以晚輩不知。”
“既如此,你何來異議?”歐陽詢問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臉上已不複微笑,而是麵無表情。
“晚輩隻是覺得,以秦侯的年紀和以往的經曆,不像是能寫出這種絕佳詩詞的人。”雖然被歐陽詢一句一句問的狼狽,可崔子鋒依然麵帶笑
容。
“眾所周知,秦侯未拜師始祖之前,不過是混跡於賭場之人,怎的突然這般有才,就能做出這種好詩來。”
“晚輩對這兩首詩的來處有疑慮。”崔子鋒微微一笑:“況且這詩會乃是虞老開辦,也早已有規定不得拿彆人的詩詞來充數,晚輩不過是為了維護詩會的規矩罷了。”
“你們也是如此想的?”虞世南目光一一掃過眾士子。
雖然對這些大儒有天然的敬畏,可這詩會畢竟關係到自己是否能在文壇一舉揚名,有幾名士子硬著頭皮從人群中走出,對虞世南等人施了一禮道:“是。”
“我等也覺得秦侯之前並無才名傳出,突然拿出這般好的詩文來,定然不是自己所作。”
“那你等想要如何?”孔穎達目光淡然的看著這幾名士子,心裡不禁有些失望。
這幾人都是國子監的學生,平日裡功課也很好,他還曾起過著重培養幾人的念頭,隻不過一場詩會卻讓他發現,這幾個他往日頗為看好的學生心性卻實在算不上好。
能在內廳中參與評選詩詞的人,都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大儒。
若說一人偏心尚可,可若這麼多名大儒都無異議的選舉秦朗,定是他的詩詞有過人之處,才能在一眾國子監學子中,包括已有才名傳出的士子中脫穎而出,奪得魁首。
“這…”幾名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
歐陽詢暗自冷笑一聲,對幾名士子失望到底。
他們今日的一番舉動算是將秦朗徹底得罪了,既然已經得罪了,那便得罪的更徹底一些,若是有辦法將秦朗打入淤泥,也算不枉費他們辛苦一場。
可他們既不忿秦朗奪了魁首站出來聲援崔子鋒,卻又不想徹底得罪秦朗這個朝廷新貴,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沒有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決斷!
秦朗站在眾人身後看了半晌,此時輕笑一聲站了出來,理也沒理幾名士子,徑自走到崔子鋒麵前問道:“崔大少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