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不待我父親請辭,宇文述卻突然找上門來。”
“我還記前一天,母親告訴我說父親為我找了一門好親事,男方是我父多年至交好友的孩子,說那人溫文爾雅,脾氣溫和,將來我定能幸福。”
“第二日便是男方上門拜訪的日子,那天父親母親都很高興,家中下人也是笑容滿麵,家裡熱鬨的很。”
“我受爹娘寵愛,所以爹娘不願意我盲婚啞嫁,便安排我偷偷的在屏風後,看一看那家郎君的長相言談。”
“趁著人還沒來,母親讓人帶我去中廳躲著,我才隨著丫鬟到了屏風後,便聽人說宇文述來了,並且是帶著重禮上門。”
“我看著父親疑慮重重的將人迎進中廳,問及宇文述來意
,他笑著說,他兒子對我一見鐘情,想要與我家結秦晉之好。”
“這話對我家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張紫嫣恨恨的道:“宇文述與我父從來就不是一路人,在朝堂也多有爭執,我父看不上宇文述的為人,怎肯將唯一的愛女嫁給他兒子?”
“況且我平日裡也甚少出門,便是有什麼宴會需要赴約,也不過都是一些夫人娘子們的宴會,何曾見過宇文述的兒子!”
“這些母親知道,便問宇文述他兒子何時見過我,聽了他說我才知道,那次燈會上救過我的年輕郎君,便是宇文述的兒子宇文化及。”
“因著宇文述的權勢越來越大,我父不願意輕易得罪他,便婉拒了他,說我已經定下了人家。”
“宇文述怒衝衝的離去,我父因為此事,便不敢再提請辭退隱之事,生怕手中沒了權勢隻能任他再割,再也護不住我。”
“因為被宇文家盯上,我父親隻能與至交好友長談一番,將兩家之前說好的婚事作罷,生怕因為此事連累好友。”
“我父親本以為,宇文述不會善罷甘休,卻不知為何接下去竟然沒了消息,在不曾提起過此事。”
“一年過去了,宇文述仍舊沒什麼動靜,就連平日裡在朝
堂上也不曾再與我父親有過什麼爭執,我父便放下了心,以為宇文述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便再次談及我的婚事。”
說道這裡,張紫嫣的眼神冰冷如刀刃,似能將人淩遲一般。
“誰知,這宇文述從來就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這一年的蟄伏,也不過是為了尋找時機,好一擊致命而已!”
“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策反了我父親許多心腹,給我父親強行安插了罪名,要將我家滿門抄斬!”
“隻是他沒想到,被策反的人中有一人終是沒有丟掉良心,將此事悄悄的告訴了我父親。”
“可他說的太晚了,事情已然成了定局無可更改,我父將我打昏,悄悄托付給了我母親的貼身侍女,讓她帶我走。”
“母親因為與父親情深義重,不願大難來時各自飛,一心想要陪著父親,便跟著父親一起被…”
張紫嫣說著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手中的銀杯已經被她捏的不成形狀。
秦朗越聽越覺得這個故事是在熟悉的很,似乎在哪裡聽過,皺著眉苦思冥想之下,猛然想起當初救了崔獻的兒子,在他家聽崔老夫人講起的一樁往事,可不就是此事麼?
隻不過崔老夫人說的是簡化版,而張紫嫣說的是詳細版,當初崔老夫人還說,自己容貌生的與張紫嫣十分相似,尤其是
眼睛,幾乎如出一轍。
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大大的“臥槽”兩字。
原身的身世,可真是夠曲折的了,典型的爽文男主身世設定。
若是原身不死,被昭玉宮尋到了,憑借昭玉宮的勢力,再加上原主的性子,頭一個要找的不就是崔立麼?
接下來一定會和崔家對立,不就是打臉升級的裝逼之路了?
這娘找到了,親爹是誰啊?
“那…”秦朗想了想,終究是叫不出娘親或者母親的稱呼,咳了兩聲,換了個說法:“當初我是你和誰…”
接下來的話他便沒說出口,不過,她應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張紫嫣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道:“你的父親是…”
隻是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被人打斷,門口傳來一個磁性的聲音:“嫣兒,聽說你這裡來個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