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家太老爺病了,我家大老爺瘋了之後,崔家的一切都是由二老爺一手打理,您看此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老仆人本就生的一副老實忠厚的相貌,此時又滿臉誠懇之色,看起來更是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秦朗挑眉輕笑。
這個老仆人果真是個人才!
若不是他親眼所見崔正並沒有瘋,若不是他早在崔文身邊安插了內線,今日說不得便會被這老兒說動,覺得是崔文那廝翅膀硬了,想要暗地對付他!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家二老爺崔文所做,是為了想要嫁禍給你家老爺?”秦朗輕笑著回頭,眼神漫不經心的掃過院門的一角。
以他的感知,早已發現躲藏在門外的崔文了。
不知他此時聽到被自家下人往身上潑臟水,是個什麼滋味。
“秦侯可萬萬不敢如此說!”老仆人一臉驚恐的連連擺手:“老奴不過是個下人,怎
敢說此等以下犯上的話,挑撥兩位老爺的關係。”
“那你是什麼意思?”秦朗臉上的笑愈發玩味起來。
這老仆人說話倒是滴水不漏,讓人抓不著一絲錯處。
“老奴的意思是,我家老爺如今這個樣子,實在沒有能力算計秦侯,還請秦侯明察!”老仆人弓著身子一臉哀求的道。
“那你可有證據證明你家老爺與此事無關?”秦朗笑問道。
“這…”老仆人一臉苦澀的道:“老爺病了後,老奴一直在院子裡伺候老爺,便是連門都極少出,若不是秦侯說起此事,老奴尚且不知,又怎會有證據能證明我家老爺的清白
?”
秦朗正了正臉色道:“雖說本候也不願意彆人說我欺負一個已然癡傻的人,可現在本候查到的證據,確確實實是與你家老爺算計本候。”
“本候從來不是個吃虧的人!”秦朗微笑的道:“若是你拿不出證據證明你家老爺與此事無關,那本候也隻有得罪了!”
“秦侯您…”老仆人眼中極為平靜,麵上卻一臉驚恐,語氣更是惶恐至極的道:“您想要做什麼?”
說著便又轉了語氣,語帶威脅的道:“我家老爺雖說如今抱病在身,可依舊是堂堂侍
郎,朝廷命官!”
“秦侯若是敢隨意對我家老爺出手,老奴便是拚了這性命,也要去找老爺昔日同僚,讓他們在陛下麵前參你一本!”
秦朗“噗嗤”笑出了聲:“放心,本候沒想把你家崔侍郎怎麼樣。隻是,本候也不是刻意被人輕辱之人。”
說完,他神色冷淡了下來:“此來,一是為了讓你家老爺知道本候為何找他麻煩,二嘛,是為了讓你家老爺換個地方住吧!”
“本候家裡的閒話,不是那麼好傳的!”
說到這裡,輕笑幾聲掃了一眼竇臻道:“堂堂禮部侍郎,崔家大老爺,怎能住此等破敗的院子,與他的身份也太不相配了!”
“你們還不趕緊,幫侍郎將房子拆了,讓崔侍郎換一處好些的地方住著。”
“是,少爺!小的這就去辦!”竇臻興奮的應了一聲,搓了搓手大著嗓門喊道:“你們幾個趕緊的,護著崔侍郎到一邊去,彆一會兒拆房子的時候傷了他!”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老仆人目眥欲裂:“秦侯,你如此打上門來,欺辱我家老爺,可是想與我崔家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秦朗輕笑道:“本候與你崔家,什麼時候不是不死不休了?”
說完便不再搭理怒容滿麵,攙扶著崔正怒瞪他的老仆人,而是對著竇臻沉下了臉:“你個沒眼力見兒的,沒看到少爺我站了半天累了嗎?還不趕緊搬把椅子過來!”
竇臻剛準備搶過一旁自家部曲手中流星錘準備砸房子時,聽到這話楞了一下。
隻是一瞬間便明白過來,輕輕的往自己臉上拍了一下道:“都怪小人想的不周全,少爺您稍等,小人這就去給你搬椅子!”
說完便十分麻利的竄進屋子裡,踅摸了一圈找了一把看起來最好,最趁自家少爺身份的椅子搬了出來放到秦朗身邊:“少爺你坐!”
“嗯。”秦朗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坐下,叫住轉身欲走的竇臻道:“記得
拆的仔細一些,千萬莫要放過任何一處地方。”
說著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竇臻,竇臻哈哈一笑道:“少爺您放心便是,小人做事向來妥當,一定將這件破敗的院子拆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崔正站在一旁,身體微微顫抖,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
他要忍耐,二弟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不能因為這小子失去理智,前功儘棄。
隻是這小子實在太過欺人太甚了!
還從未有人敢倒他崔家,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這秦朗小兒,果真蠻橫至極,囂張跋扈!
若不是他此時“抱病在身”,定要在陛下麵前狠狠參他一本,參他個藐視朝廷法度,蠻橫跋扈,欺壓同僚之罪!
秦朗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身後部曲遞過來,衝好的花露,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眼角的餘光看到一臉忍耐,差點端不住那張瘋魔癡傻的臉,不由暗自冷笑一聲。
小爺其實那般好算計的?
今日拆了你的房子,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若是這般你便忍耐不住,等小爺抓了崔子鋒到你麵前,你豈不是要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