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十多個人蹲在人家門口,浩浩蕩蕩的又都是彪形大漢,渾身殺氣衝天看著就很不好惹的樣子,若不是他們隨身帶著國公府的令牌,人家還未必肯幫這個忙!
“行了,人家主家好心,給我們行了方便,但我們這麼多人圍在這始終不太好,大家趕緊吃,吃完我們就趕路,早些完成任務早些回家!”
秦威三兩下啃光乾糧,將手中的熱水飲儘,這才把碗遞給了一旁的下人。
眾人聽了便不再搭話,一個個狼吞虎咽的啃起乾糧。
辛虧這乾糧是新做出來的,若是晾上一段時間,怕是要凍得硬邦邦的能硌掉人的牙,更難下咽了。
不過他們這般淒慘,想必崔子鋒一行人急著趕路,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尋找屋子大抵都是不怎麼方便,也容易拖累行程,想必應當走不太遠。
他們這些人拿著國公府的令牌,沿途的一些驛站或者城鎮的縣衙裡都能求助,換換累的不行的坐騎,可崔子鋒一行人可沒這個便宜,走上一段路定是要歇一歇的。
他們剛換了坐騎,一路急行日夜兼程,應當很快便能追上他們了。
看大家吃完了東西,秦威招呼眾人上馬,再一次向富戶的主人家道了謝,這才翻身上馬,一行人騎著馬出了城,向懷遠的方向急奔。
…
秦威所料的不錯,崔子鋒一行人離開懷遠之後往豐州的方向前進,這一路更是荒涼,彆說城鎮了,便是散戶百姓都十分少見。
他們雖說之前買了不少熟食帶著,可這麼些人哪裡夠吃,又不如秦威等人可以進城大規模購買物資,走了這麼久,帶的乾糧和肉食早就沒了,現在就靠著偶爾打到的野物維持。
隻是他們畢竟和這些武將世家的部曲家將沒法比。
部曲家將常年跟隨將軍們南征北戰,追蹤和查找痕跡都是高手,打氣獵物來也輕鬆許多。
這些崔家的護衛是由自家訓練而成,身手倒是不錯,隻是畢竟現如今大雪封山,極難見到獵物,沒這手追蹤的本事,打起獵物來,也會差上許多。
尤其是他們雖然是單人雙騎,可卻沒辦法和秦威他們隨時能夠在驛站更換馬匹,可以無所顧忌的極限狂奔。
便隻能走一走歇一歇,讓馬兒休息休息,彆累過度了,到時沒了馬匹,如何前行?
“大哥。”出去打獵的幾人垂頭喪氣的回來,哭喪著臉道:“又沒打到獵物,再這麼下去,兄弟們彆說趕路了,連力氣都沒了。”
“是啊大哥,咱們已經好多天沒吃過東西了,不然就殺馬吧。”有人建議道:“若不然這麼餓下去,若是有追兵到了,大家沒了力氣怎麼帶少爺離開?”
大哥皺了皺眉,對於目前嚴峻的形式也有些無奈。
若不是臨近過年鋪子都關了門沒處買物資,也不至於慘成這樣。
老家傳來消息,藍田縣候秦朗已經派出人手來查找少爺的行蹤了,若是被他們找到,他們這些人連帶家人誰也活不了!
隻是若殺了馬,接下來路途還十分遙遠,到時候沒了馬匹怎麼走?更彆說還要留著馬匹托東西。
等出了關內道到了草原上,到時候更是人煙稀少,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若是沒了馬匹,尋找物資會變得更加困難。
可眼下已經快沒了乾糧,還都餓了好幾天,全靠著積雪頂饑解渴,再這麼下去,人都
餓死了就更沒希望了!
“殺馬!”大哥按了按眉心,沉聲下令道。
大家頓時喜出望外,隻覺饑餓像是都少了幾分一般,興高采烈的尋了一匹狀態最差,乾瘦到不行的馬拉倒一邊宰殺。
崔子鋒手中抱著暖爐,坐在從懷遠城鎮上買來的四輪車上,眉頭皺的死緊。
他這些時日被這些人照顧著,雖說並沒吃多大的苦,可和之前在崔家的生活也沒法比,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再加上心中鬱結不爽,整個人都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許多,就連下巴上都冒出了一些
胡茬,瞅著人像是憑白老了幾歲。
前幾日接了一隻信鴿,這些人便更加拚命的趕起路來,辛苦比之前也不遑多讓。
之前時不時還能吃些熱湯熟食,自從接到信鴿以來,沒日沒夜的趕路加上城鎮關了門的鋪子,他們尋找其食物來更加艱難了。
從那隻飛來報信的信鴿他已經得知,自己是被家中的人救下了,隻是是誰還有待商榷。
現如還願意救他的,除了抱病在床的祖父便隻剩下了瘋瘋癲癲的父親,這兩人也不知是哪一個安排了人救下他,把他送外域外。
並且,他從護衛頭領和一眾護衛如臨大敵的模樣中得知,現在形勢應當很嚴峻了,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讓他們這般拚命送自己走。
他倒是明裡暗裡打探過,可這些人全都是死腦筋,誰也不肯多說!
不過這幾日倒是知道了護衛頭領的姓。
那個被一眾護衛稱作大哥的頭領姓戚,名字不知,他在家中也從不聽說或者見過此人,不知是不是崔家的護衛。
不過,他們雖然什麼都不肯說,對他卻著實不錯。
他們不是沒有剩下乾糧肉食,隻是那些東西全部都是留給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