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鋒雙腿已殘,他還有尋蹤鶴,能找他一次便能找他第二次!
若是他真的能夠拖著已經殘廢的雙腿還在他手中逃脫,讓他再也尋找不到,那便是天意要放他一馬,這仇不報也罷!
崔子鋒說那番話的時候其實心中十分忐忑,根本沒想到秦朗真的能夠答應,畢竟他與自己之前仇怨頗深。
現在聽到他能答應,心中十分高興。
他舍不得阿月,更舍不得這難得清靜的日子,不必勾心鬥角,不必算計人心。
“既然如此,幾位請稍作。”崔子鋒催動四輪車讓開道路,讓幾人進了屋子
看了一眼屋內簡陋的陳設,崔子鋒麵上卻沒有一絲尷尬的神色,走到桌旁給每人倒了一杯清水:“寒舍簡陋,諸位莫要嫌棄。”
秦朗探究的看了一眼崔子鋒,想了想對秦威道:“你帶人
去打些獵物,順便幫著阿月小娘子做飯,莫要讓人家小娘子一人忙活。”
“是。”秦威點了點頭,出門叫了人出去打獵。
從一開始看到崔子鋒的時候李崇義便沒說過話,一雙眼睛盯著他看個不停。
現在他才明白阿朗曾經說的崔子鋒不一樣了是什麼意思。
做為長安曾經的紈絝,他雖然與崔子鋒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卻也不是真的就從未見過麵,相反的是,同在長安,見麵的次數不要太多!
以往在他心中崔子鋒的印象,是虛偽的,慣會裝模作樣的。
表麵看起來溫文有禮風度翩翩,實則是個心狠手辣的偽君子真小人!
可以說他所知道的任何反麵詞語都可以加諸在崔子鋒身上。
以前看見他笑,總覺得像是臉上貼著一張假的麵皮一般,讓人看了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後來他被阿朗打斷了腿之後,整個人更是沉鬱許多,看著人的眼神都透著一股子冷意,甚至隱隱有瘋狂在內。
可是這次見麵,不管是冷意還是瘋狂都消失了,人也不沉鬱陰鷙了,活脫脫變了一個模樣。
這真的是崔子鋒嗎?
李崇義皺著眉,看向崔子鋒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探究。
他這個人向來不輕易相信人,也不相信一個人在短時間內能改變這麼大,更不相信,曾經恨不得阿朗去死的人,現在能夠這麼輕易的認命!
“崔兄,在下看你似乎變化頗大,不知是何緣由?”李崇義放下手中的竹杯含笑問道。
崔子鋒沒想到問出這個問題的人會是李崇義,原本他以為會是秦朗比較好奇,是以聽了這話不由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變化大嗎?”
李崇義挑了挑眉:“是啊,若不是這張臉在下看過許多次,還真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
“興許是生死之間走了一遭,想通了許多事吧。”崔子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裡沒有鏡子,他也不曾看過自己的臉究竟有什麼變化。
隻是在這裡生活的這段時間,他的心境確實與以往大有不同。
以前所思所想所求,現在看來一點都不重要。
隻是他有些遺憾,若是早些遇上阿月,興許自己便不會走上如今的極端,把自己弄得毫無退路。
“在下是真有些好奇。”李崇義一臉好奇的問道:“這裡
環境如此之差,莫說從小錦衣玉食處處講究精致的崔兄,便是在下這等不講究的人也待不住,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看這地方,要什麼沒什麼,也沒丫鬟仆人伺候,崔兄的腿又…不會覺得不便嗎?”
“習慣了便好。”崔子鋒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似是一點都不介意李崇義提到他的腿,眼中也沒什麼憤恨怒意:“一開始也是不習慣的,後來卻覺得此地也沒什麼不好。”
“雖然這地方隻有我和阿月兩個人,衣食住行全都得自己自己動手,可卻十分清淨,每日裡隻要操心吃喝便夠了,簡單質樸,挺好。”
秦朗與李崇義互相對視一眼,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聽他這番話,像是在說他如今的一切改變都是因為一個女子,都是因為阿月!
可是,崔子鋒這等人,會因為一個女子改變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