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笑吟吟的從隊列裡走了出來,先給李二見了禮,然後圍著幾名文官轉悠了一圈,看得他們汗毛倒豎。
聽說這秦侯以卜算之術發家,這意味深長的眼神莫不是算到了什麼?
秦朗站在第一個出來附和盧明安的官員麵前:“古語有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知三位以為如何?”
幾名官員冷哼了一聲道:“自然是千古名言!”
“好!”秦朗臉上的笑意消失轉為肅然:“想必諸位已知,本候乃是靠卜算之術發家,今日心情好,免費為諸位卜上一卦。”
說著也不待三人拒絕,指了指左邊的官員道:“三日前你兒子在風月閣因為爭奪花魁之事於一商人之子大打出手,將人打至重傷。”
“你兒子害怕回家將此事告知與你,而你又怕此事會傳揚出去影響你的名聲,便以身份官位家族勢力逼迫商人帶著重傷未醒的兒子和全家離開長安,不得再回來。”
“如此行徑是為不認,不知本候說的對也不對?”
那名官員眼睛瞪得老大,眼中藏著深深的驚恐。
此事他辦的極為隱蔽,隻除了心腹管家之外,就連兒子妻子他都沒告訴。
就算這藍田侯秦朗能掐會算,可怎能掐算的如此詳細?
他本以為一介小小的商人而已,以他的身份便能將其壓製住不敢把事情外傳,豈聊到那商人與其他門閥有些關係。
隻因關係不深,他便直接找上了商人背後之人,將此事解決,那商人奈何不得自己,隻能帶著人離開。
秦朗也不管他,徑自指著中間的人又笑道:“五日前,你家中一名小輩兒寫信來感謝你前段時間的幫助。”
“隨著信件還附了五千貫錢和若乾禮物,你並未推拒而是歡喜的收下,本候說的對也
不對?”
“難道你不知,做為朝廷命官,收受賄賂是何罪名?以權勢助他們欺壓兩名又是何罪名?”
“拿著朝廷給的俸祿,卻做出這等違背朝廷律法之事,可謂之對朝廷不忠,本候說的沒錯吧?”
在秦朗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那名官員已是麵若死灰癱倒在地。
當著陛下與文武百官的麵,此子將此事說出,這不但是生生斷了他的前途,更是生生送了他的命啊!
最後一名官員連看也不敢看秦朗,眼神四處漂移,一臉驚恐之色。
做為世家大族的子弟們,誰還不曾辦過一些觸犯律法的事情,誰還沒有一些虧心事?
可私下裡說與現在當著陛下和同僚的麵說出來那可是兩回事!
他現在不禁有些後悔,今日自己就不該一時頭腦發熱跳出來!
早在崔家滅族之時便應該知道,這少年不好惹!
“還有你。”秦朗唇角勾著一絲嘲意:“自從頡利被本候生擒,後被帶回至長安,私下裡他送了不少好東西給你吧?”
“雖說頡利那廝戰敗被俘,可咱們陛下宅心仁厚,將其財產歸還大半,這廝做為突厥可汗,這些年可不少搜刮好東西,也不知你拿著燙手不燙手。”
“他…他…”那名官員嚇得直哆嗦,看秦朗的眼神已經恐懼到不行了:“他不過是想讓下官照顧一下他,讓他能在長安過的好些,彆讓其他人找他麻煩而已。”
“下官可以發誓,下官與頡利絕對沒有其他交易,下官也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大唐,對不起陛下之事!”
“嗬…”秦朗輕笑,眼神中是滿滿的冷意:“今日他送你東西讓你照顧他,明日他便能送你財寶讓你叛國。”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拿了他的錢,便是在他哪裡留下了把柄,隻要你還想安安穩穩的當官,又豈能不受他威脅?”
“越陷越深直至泥足深陷無可挽回,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現在,似你等這般不仁不義不忠大唐之人,有何資格參奏本候?”
“與你們做的事情比起來,本候可是大大的好人!大大的好官!大大的忠臣!”
說完,秦朗朝李二行了一禮道:“陛下,微臣的話說完了。”
朝中其他人包括李二不禁目瞪口呆。
這他娘的作弊啊!
以後但凡做了虧心事的官員哪個還敢參他?
不等把他拉下馬,他先把自己做的那些足以丟官去職的事情這麼掐指一算,不但臉麵丟了個乾乾淨淨,官職不保,甚至嚴重點的連命都沒了!
就連剛才跳出來為秦朗說話的幾名將軍看他的眼神也透著不對勁。
想想剛才自己還跳出來為他解圍,誰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就能漂亮的解決。
不但將參他之人打落泥潭,甚至還敲打了剩下的一眾有心或者有可能想要參他之人。
若是不想好好過日子,大可以與他作對!
誰敢保證這一輩子自己都能清清白白做官,不做一點觸犯律法之事?
幾人瞅了瞅隱在人群中的魏征一眼。
怕是將來除了這魏老兒,也沒人敢參這藍田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