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過崔家打砸一場,他倒是覺得這竇臻是個人才,可以好好培養,便把人帶在了身邊。
“少爺。”
“崔子鋒近來如何?可知他現在何處?”
竇臻皺著眉撓了撓頭:“少爺,自崔家因謀逆罪被判刑之後,崔林盛和崔正父子被斬,除了崔文和崔子鋒被貶為白身,崔家其餘男子儘皆為奴,女子儘數入了教坊司。”
“雖說崔文常年經商說不得可以東山再起,可崔子鋒雙腿已廢,並且這兩叔侄一向不對付,崔文應該不會照顧崔子鋒。”
“崔家的家產已被陛下儘數查抄,崔文手腳具好尚且能找份工糊口,可崔子鋒身上沒有銀錢又是個瘸子,大約是在街上討飯吧。”
“討飯?”秦朗愣了一下:“你可曾見過?”
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高樓踏這句話,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他根本想象不出,高傲的崔子鋒在街上向行人乞討,隻為了活命的一幕。
即便當初自己打斷了他的雙腿,他掉落懸崖被月芽兒撿走,被困於密林之中不得出,卻依舊滿身矜貴,不曾丟了世家子的風骨。
“回少爺,屬下整日在府中少有出門,不曾見過,不過婦人心善,經常讓管家秦伯弄些米粥乾糧的接濟窮人,他大約能知道一些消息。”
“不過少爺若是急著想知道的話,屬下這就帶一些兄弟上街打聽打聽,隻要人沒出了長安城,一準給少爺抓回來!”竇臻說著臉色便有了幾分狠色。
他以為,當初崔家勢大,崔子鋒欺辱自家少爺,結果還沒等看到崔家的下場,自家少爺便上了戰場心有不甘,想要把崔子鋒弄回來好好收拾一頓。
雖說覺得現在仗勢欺人有些不男人,可誰讓當初崔子鋒作死欺負自家少爺來的!
風水輪流轉,如今被自家少爺欺負,也在情理之中。
“先去找一找人在什麼地方吧。”秦朗淡淡的道:“至於說帶不帶回來…先讓我想一想。”
崔家被查抄之事已過了許久,茶餘飯後的談資早已換成了孫思邈新開設的醫學院,長安的人雖然喜愛看熱鬨,可卻又是忘性最大的人,這會兒怕是早已無人提起。
就連他自己,若不是接到娘親的來信,看到月芽兒的名字出現,也早已想不起曾經自己還有崔子鋒這麼一個仇敵。
“還有,不必為難他。”秦朗怒瞪了一臉呆滯的竇臻一眼:“你那是什麼表情?少爺我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嗎?再敢質疑少爺我的人品你試試!”
似自己這般正直心善的人簡直世間難尋!這混蛋竟然會以為自己是那種趁人失勢報複的人,簡直該揍!
“不敢不敢!”竇臻嘿嘿一笑:“都是屬下以小人之心奪少爺之腹,該打!”
說著便輕輕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不過同時他心中卻也鬆了口氣。
若是自家少爺真的想要報複崔子鋒,最好的便是找到人之後趁天黑套了麻袋弄回來,想怎麼收拾都得背著人。
否則就自家少爺仙人子弟的身份,對外一向以心善著稱,
若真的趁崔家失勢去欺負崔子鋒那個瘸子,好說也不好聽啊!
尤其是現在那瘸子已然成了白身,自家少爺現在木秀於林,不知多少人等著揪自家少爺的小辮子,若真是被那些人得知,定要參自家少爺一個欺壓良民之罪!
至於當初崔子鋒欺負自家少爺那些事,誰還能記得!
自家少爺能想開就是最好的了,免得白白讓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抓住小辮子參上一本,虧不虧啊!
“少爺您風光霽月,君子無雙,哪裡能像小人這般心思狡詐,隻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竇臻拍馬屁拍得咣咣響,生怕惹惱了自家少爺,把高度酒的定量給弄沒了。
“滾蛋!”秦朗踢了竇臻一腳笑罵道:“為了點酒拍馬屁拍成這樣,你小子也是個人才了!”
竇臻嘻嘻一笑,順著秦朗踢他的力道滾出了房間。
自家少爺雖有時行事手段狠辣一些,可那卻都是對著外人,對自己人的時候,從來都是包容溫和的很,簡直不像是大唐的人。
可以說整個長安,就數他們太平坊秦家和平康坊秦家的下人日子過的舒服。
每七天一次休沐,休沐之時若是家離得近的可以回家與家
人團聚,若是離得遠的或者已經找不到家在哪裡,可以出去逛逛,也可以在府中休息。
一年四季每季全身從裡到外衣裳鞋襪等四套,節日或者主家有喜事另算,就連月俸銀子也是整個長安最高的,哪怕是陛下宮中的內侍宮人也比不上。
的倒也罷了,尤其是吃食。
每天一日三餐,菜色多樣主食多樣,肉食蔬菜瓜果樣樣不缺,想吃什麼自己拿,掌勺的大廚都是將來要去天外天或者分店掌勺的大廚。
要先在府中曆練出來了,得到府中從主到仆的好評才可以出師。
男子每月有定量的酒水供應,女子則是每月有來自西域的花露供應,對比勳貴人家,他們的日子簡直就是神仙才能過的日子了。
若是契約到了期想要出府回家娶親或者嫁人,主家還另有一大筆安家費,乃是從每個人進府之時開始計算,每年存下一筆。
並且主家開始放開死契的契約,以後都不再簽訂死契,隻簽活契,照少爺的話說,就是人性化管理。
雖然他弄不明白這人性化管理是什麼玩意兒,但不得不說,這日子賊他娘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