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朝事,父皇莫要插手!
三人到了太極宮,李淵仍舊如同往常一般在看歌舞,手裡拎著酒壺,敞著衣襟,看著甚為狂野不羈。
三人彎腰行禮,李淵跟沒看見似的,也不叫起,仍舊眯著眼哼著歌,隨著樂聲拍打著腿。
秦朗與李二對望了一眼,心知這是李淵給兩人的下馬威。
他眉頭一挑,心裡對李淵的不滿升到了頂點。
憑什麼給他們下馬威?
他和李二,一個是大唐的皇帝,聽了臣子彈劾,隻要證據確鑿,即便是皇家的人,也理應法辦!
否則這世上豈還有公平二字可言?
尤其是李二,一心想做個千古明君,若是包庇李
元景,還做個屁的明君!
而他身為大唐的臣子,莫說李元景已經欺到了他的頭上,即便今日欺辱的不是他的家人,被他碰上,也定是要參李元景一本。
而李淵身為太上皇,卻隻管包庇自己不成器的兒子,絲毫不顧國家的律法,如此作為,怪不得能養出李元景這般的垃圾貨色!
秦朗眯著眼彎著腰,頭卻微微抬起,餘光十分不善的瞧著李淵,滿是惡意的想著。
他的目光,李淵瞧見沒瞧見尚且不知,李二卻是瞧了個清楚明白,當下忍不住輕輕踹了他一腳,輕聲道:“你給朕收斂著些!”
他喜歡這個小子,也願意護著他,不管他做下什麼事情,都不會治他得罪。
可自家父皇,卻未必如自己一樣!
況且,秦朗現在已經被打上了自己的標簽,全大唐的人都知道,他李世民對秦朗視若子侄。
自從玄武門之變後,父皇對他一直甚是怨恨,若是趁機治罪秦朗,一個孝字壓著他,即便自己身為大唐皇帝,也是莫可奈何。
隻是他才剛說完,李淵便揮了揮手,讓跳的熱鬨的舞姬下去。
不過頃刻,殿內的人便統統不見,隻剩下他們四人。
“怎麼小子?看你神色,對朕身為不滿啊。”人都走後,李淵看了秦朗半晌,這才微眯著眼似笑非笑的道。
“小子不敢。”秦朗微微一笑道:“許久不見太
上皇,太上皇身體可還好?心情可還好?”
“有你們氣朕,你覺得朕能好的起來麼?”
“太上皇這話說的,若說陛下如今是一人之下,您便是萬萬人之上。”秦朗驚訝的睜大眼道:“況且陛下對您一向孝順,怎會容得有人氣著您了?”
說完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李淵道:“小子觀太上皇,麵色紅潤,容光煥發,龍精虎猛,便是連小子都遜色幾分。”
“油嘴滑舌的小子!”李淵笑罵一聲,這才揮了揮手道:“行了,都起來吧,自己找地方坐著。”
三人謝了恩,各自找了一個小杌子坐下,李淵瞅了瞅李元景:“你今日進宮,怎的不知先來見父皇?”
秦朗與李二都心知肚明,定是有人將秦朗拎著李
元景進宮找李二的事情告訴了他,這是要給李元景那個王八蛋撐腰呢!
早就被秦朗與李世民嚇得膽都快破了的李元景,現如今到了李淵的地頭,心裡安定了許多,聽得李淵詢問,自是要喊上一番冤屈,讓父皇為他做主。
當下李元景眼眶便紅了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嗚咽了一聲道:“父皇,兒臣冤枉啊!”
若是一個小娘子或者容貌出色的女子這般哭著喊冤,倒不失為一樁美景,讓人心生憐愛,可李元景這番做派,不禁讓人心裡作嘔,還想踹他幾腳。
真是太惡心了!
“哦?有何冤枉,你且慢慢說來。”李淵瞅了麵無表情定定坐著的秦朗李二兩人一眼,挑眉問道。
李元景大哭著向前撲去,一把抱住李淵的大腿:“父皇,前段時間倭國使團來我大唐作惡,兒臣雖說紈絝了些,卻也是大唐皇族,豈能容倭國之人在大唐放肆。”
“兒臣想為二哥分憂,於是今日便領了人,想要上街追查倭人蹤跡,卻不料竟是認錯了人,得罪了秦侯的家人。”
“兒臣當時也道了歉,可秦侯不依不饒,非要讓二哥治罪與兒臣,這一路都拎著兒臣的脖領子,皇室的臉麵都讓兒臣丟儘了!”
說完便放聲大哭了起來,聲音淒淒慘慘的,真是讓人聽了心生不忍。
秦朗挑挑眉,掃了一眼抱著李淵大腿痛苦的李元景,忍不住心裡冷笑。
這家夥倒是會避輕就重,當街調戲女子的事情怎的不說?與豹騎營勾結一事怎的又不說?
這番說辭,不但把自己摘了個乾淨,還給自己攬上一些功勞,這是當著李二的麵說瞎話啊!
李淵將目光投向李二,冷笑道:“怎麼?殺了你大哥三弟不夠,還想把你剩下的兄弟都趕儘殺絕不成?”
老大和老三的死,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痛,隻要看見老二,他就忍不住想起死的那兩個孩子如何淒慘,便壓抑不住心裡的火氣。
這老二,果真不虧是能登上皇位的人,心狠手辣無人能及!
一年前他便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年後又要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成?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李元景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