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準備套話,可見物部立岩仍舊哭的眼淚鼻涕一把,讓人不忍直視,便給花鐵錘使了個眼色,叫他去安撫。
花鐵錘眉眼動了動,有些不情願,想裝作沒看見。
可看秦朗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知怎的,隻覺那笑讓人瘮得慌。
咬了咬牙,隨手拿起桌邊的手帕,一股腦的蓋上物部立岩的臉,使勁蹭了蹭。
“物部少主,男子漢大丈夫自當頂天立地,休要這般哭哭啼啼做小女兒狀,叫人看了笑話。”
笑話?
物部立岩哭聲一停,拿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掃視了秦朗等人一眼。
今日這酒本就窖藏了多年,度數不低,再加上他心情不好當水來灌,早就喝的腦袋發懵遲鈍,瞅了秦朗等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
來。
他這會兒不是三歲小兒,眼前這些人也不是族中那些長老,而是確確實實的外人兼客人,他如此姿態,可不叫人笑話麼。
物部立岩急急忙忙的拽著袖子蹭去眼淚鼻涕,醉眼惺忪的尷尬一笑:“張君崔君莫要見笑,在下失態了。”
“無礙。”秦朗微微一笑,半點不介意的樣子道:“近些日子我們都在物部氏,對於物部少主的事情都了解一些。”
“少主心情不好喝酒解悶也是情有可原,隻是醉酒傷身,還是少喝一些為好。”
對於秦朗的勸告,物部立岩心裡受用的很。
這些年來,雖說他頂著一個物部氏少主的名頭,可族裡那些人,要麼是為了他的地位巴結他,要麼是為了他的地位算計他。
像這般萍水相逢毫無交情,卻能對他聞言勸告之人,除了奈奈之外,也就隻有這位張君了。
一時間他被感動的夠嗆,一下子站了起來,裝桌子都撞得晃了幾晃。
“張君醫者仁心,對在下關懷備至良言勸告,岩感激不儘,多謝。”
秦朗、小程包括花鐵錘在內,都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誰都沒想到,不過隨口一句話而已,竟惹了他這般大的動靜。
“物部少主這是做什麼!”秦朗眼角抽了抽,強忍著笑意,急忙將物部立岩扶了起來。
“在下不過是為著醫者的身份,叮囑一句罷了,哪裡當得了少主如此大禮,倒是叫在下有些慚愧了。”
物部立岩順著力道直起身,重新坐了下來,隻是臉上卻是滿臉的落寞。
“說起來也不怕張君笑話。”
“在下雖說為一族少主,可自小便沒了爹娘,唯一的哥哥也遠走他方,前陣子又不知怎麼丟了性命,如今這世上,竟是隻剩下在
下一人與奈奈相依為命。”
“若非有這陣子的變故,在下也不知從小噓寒問暖,慈眉善目的族老們,竟是彆有心思,恨不得致在下於死地。”
“現在想想,小時候那些溫言軟語,那些關懷備至,竟都是彆有用心。”
“而張君身為大唐之人,隻不過給在下看了個病,便能勸告在下以身體為重,怎能叫在下不心中感激。”
瞅著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秦朗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沒想到物部少主身世,竟是如此淒慘,實在叫人感歎。”
“不過自古以來財帛動人心,主弱又年幼,部下生了外心倒也正常。”
“物部少主還是看開一些吧,畢竟這些年族內事物都掌握在那些族老手中,你若是與他們硬碰硬,恐怕得不了什麼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