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那個軍官當然就是鐘毅。
看到西塘鎮上的鬼子受到刺激之後,真的派了一個加強小隊出來,鐘毅便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回跑,一邊還裝出慌張的樣子。
跑過朱良成和教導總隊的十幾個學員兵的麵前時,鐘毅又大吼道:“跑啊,一個個還愣著乾嗎呢?等著鬼子來檢閱你們哪?”
朱良成和十幾個學員兵這才如夢方醒,趕緊跟上。
朱良成抄著簇新的中正式步槍,兩步就跟上鐘毅,說道:“貴姓啊?”
“免貴,姓鐘,鐘毅。”鐘毅嘿然笑道,“鐘鳴鼎食的鐘,毅然決然的毅!”
“鐘毅?”朱良成微微一頷首,又說道,“在下朱良成,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射擊科目教官。”
“呀,教導總隊教官?”鐘毅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但還是裝出吃驚的樣子,“禦林軍中的禦林軍,厲害了我的哥。”
“厲害什麼呀。”朱良成搖搖頭,臉上掠過一絲羞愧之色。
平心而論,中央軍校教導總隊在淞滬會戰中的表現並不好,甚至是非常差,至少跟他們的兵員素養以及裝備水平嚴重不相符。
當然,這個鍋不該由教導總隊的學員背!
教導總隊的學員表現其實已經足夠英勇!
該為此背鍋的應該是桂永清這個總隊長!
當下鐘毅說道:“教導總隊的學員都是好樣的,隻是可惜,你們有一個蠢笨如豬又貪婪如豺的總隊長,嗬。”
朱良成頓時間臉色微變,沉聲道:“鐘團長慎言!”
“嗯,慎言慎言。”鐘毅打個哈哈,又道,“對了,我並不是367團的團長,隻是個參謀部的參謀主任,嗬嗬。”
“原來是鐘參謀。”朱良成點點頭,又道,“恕我直言,你不該激怒小鬼子,剛才抹喉就夠了,卻不應該梟首。”
“為什麼?”鐘毅反問。
朱良成道:“因為日本人大多信奉神道教,梟首對他們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停頓了下,朱良成又道:“鬼子被激怒後,肯定會將怒火傾泄到無辜平民頭上,可以預見,大浦江沿岸的百姓多半又要遭殃。”
鐘毅冷然:“朱教官是說,如果我不挑釁,鬼子就不會禍害沿途的老百姓?”
朱良成聞言啞然,這顯然是不對的,因為徐家灣的慘劇,還血淋淋的擺在那。
鐘毅的表情瞬間冷下來,沉聲說道:“所以,對於小鬼子,不要心存任何幻想,他們來中國就隻有一個目的:滅我國,亡我族!”
朱良成和身後十幾個學員兵聞言凜然。
停頓了下,鐘毅接著說道:“所以,對鬼子,我們也不必有任何的顧忌!不管什麼樣的手段,隻要能激怒鬼子,能更好的殺鬼子,那就都是好手段!梟首?梟首又算什麼?鬼子梟我們國軍的首難道還少?”
朱良成更加無言以對。
從淞滬戰場撤退下來的這幾天,鬼子正在不斷刷新底線!
沿途所見,國軍戰俘遭到斬首,並把人頭掛起並不鮮見!
說話之間,已經往前跑出千米,跟鬼子之間的距離一下被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