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上海派譴軍司令部。
鬆井石根推開窗,凜冽的北風瞬間從窗外倒灌進來,被冷風一激,老鬼子頓時之間神誌為之一清,一夜宿醉所造成的不適感頃刻間便不翼而飛。
屋內,歪倒在地的塚田攻、飯沼守也被冷風給驚醒。
兩個老鬼子趕緊披上大衣,再然後一左一右站到鬆井石根的身邊!
鬆井石根遙遠著東方天際,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幽幽的說道:“天亮了!”
“哈依!”塚田攻微一頓首,悠悠然說道,“天亮了,上海派譴軍的第9師團、第16師團以及第十軍的第6師團,就該進城掃蕩了!”
飯沼守也道:“南京城內或許仍會有零星的支那軍負隅頑抗,不過,這些零星的抵抗已經不可能再掀起太大的風浪了!”
停頓了一下,飯沼守又道:“最多到中午,南京就是皇軍的地盤了!”
塚田攻緊接著說道:“然後,支那政府就該投降,我們就能回國了!”
鬆井石根不置可否的問道:“昨晚上雲集下關碼頭的十幾萬支那軍,過江了嗎?”
“沒有!”塚田攻搖搖頭說,“由於下關碼頭僅有少量的渡船,並且大多被支那軍的高級將領給開走,所以滯留碼頭的十幾萬支那軍都沒能過江,第16師團報告,大約在淩晨兩點鐘左右,這十幾萬支那軍又回到了南京城內。”
“納尼?”鬆井石根訝然,“支那軍竟然又回到了南京城內?”
“哈依!”飯沼守一頓首說,“肯定是司令官閣下親自撰寫的勸降書發生了作用,這些支那軍還真信皇軍真會信守承諾!”
“八嘎!”鬆井石根訓斥道,“大日本皇軍當然會信守承諾!但是這些支那軍是否真的已經放棄抵抗,不對皇軍抱有敵意,卻仍需要甄彆!”
“哈依!卑職言語失當,請司令官閣下責罰!”飯沼守道。
“算了。”鬆井石根悶哼一聲,又道,“命令,第9師團、第16師團、第6師團不可大意,不要馬上就派出大部隊進城,而應首先派出小部隊進城,確保安全之後再派譴大部隊進城掃蕩殘敵!以儘可能避免無謂的傷亡!”
“哈依!”飯沼守、塚田攻同時頓首。
……
武漢珞珈山,聽鬆廬。
雖然已經離開了南京,但是蔣委員長多年養成的早起習慣卻沒有改,今天依然是天還沒亮就早早起了床,沿著聽鬆廬外的林蔭步道散步。
當蔣委員長拄著文明杖走到珞珈山的東麓時,東方天際正好露出一絲魚肚白。
看著東方微露的晨曦,蔣委員長對隨行的一乾心腹親信幽幽的說道:“天亮了。”
隨行的鄭介民、陳布雷、錢大鈞以及王世和等一乾親信儘皆默然,沒人敢接腔。
沉默片刻之後,蔣委員長又幽幽的說道:“也不知道,被困在下關碼頭上的十幾萬國軍將士現在怎麼樣了?”
陳布雷小聲道:“回委座,胡宗南來電說,淩晨兩點鐘左右第1軍撤離浦口之時,江對麵的下關碼頭上已經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