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肖冰的心瞬間鎮定下來。
當下肖冰再次將麥克風挪到麵前,然後捋了一下秀發說道:“安全區的國軍老兵們,你們聽到剛才巨大的爆炸聲了嗎?剛才,有一發炮彈,打中了中央通訊社的大樓,將演播大廳的北牆炸開了一個水缸大的洞。”
“這一發炮彈,隻是在牆上炸開了一個大洞!”
“但是,下一發炮彈,很可能就會直接落進演播大廳!”
“這也就是說,也許下一秒,我就會被炮彈奪走生命!”
“所以,國軍老兵們,請珍惜吧,這很可能是南京之聲的最後一次播出,也很可能是我肖冰最後一次在這給你們做廣播節目。”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話說三遍淡如水,但是同樣的話我已經說了不下十遍,所以在這最後的時間,我真的不想再重複同樣的話語,無論你們是否願意重新拿起武器,無論你們是否願意再次為國而戰,我都不想再勸說你們。”
“在這裡,我隻想讀一段話,一段我們團座說過的話!”
“就剛才,在軍官會議之上,我們團座說了這樣一句,他說,隻要我們367團還有一個人在,哪怕是個三歲的娃娃,鬼子都彆想踏進新街口半步!”
“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鐘團座這話並不是隨口說說!”
“因為,在我們367團真有一個三歲的娃娃兵,他的名字叫虎頭!”
“虎頭,來,跟那些躲在安全區的國軍叔叔們,說一說你的誌向!”
說到這,肖冰便一伸手從警衛的手中接過虎頭,虎頭便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著麥克風奶聲奶氣的說道:“打鬼子,打鬼子!”
聽著虎頭稚嫩的聲音,肖冰不覺已是淚如雨下。
將虎頭還給警衛,肖冰又抽泣著對著麥克風說:“國軍弟兄們,一個三歲的小娃娃尚且知道打鬼子,你們總不至於連個三歲娃娃都不如吧?”
……
在武漢,珞珈山聽鬆廬。
聽著肖冰在廣播裡抽泣,蔣委員長忍不住再次將目光投向戴笠。
迎著蔣委員長的希冀的目光,戴笠卻隻能苦笑,很苦澀的說道:“委座,安全區的國軍潰兵還是沒有大規模異動的跡象!”
“娘希匹,這群沒卵子的貨!”蔣委員長的臉色便立刻陰沉下來。
陳布雷道:“委座用不著生氣,這些潰兵的反應其實早在卑職意料之內。”
停頓了下,陳布雷又接著說道:“一支軍隊跟狼群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在狼王的統帥之下,一個狼群往往可以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可是一旦失去了狼王的統帥,狼群立刻就會成為風中之沙,一吹就散!”
“南京的這十幾個師,十幾萬軍隊,在唐生智、羅卓英還有劉興他們逃離南京城的那一刻起,就已成為一盤散沙,再不可能重新凝聚起來!鐘毅試圖通過電台廣播,重新將這十幾萬潰兵凝聚起來,注定隻能是癡心妄想!”
“你閉嘴吧!”蔣委員長實在忍不住,當下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直接就衝著陳布雷怒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嘎?”陳布雷便立刻愣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