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少年眸光下的半邊身子已經徹底酥麻了,耳根更是不由自主的燒紅,寧斯年的眉眼卻越發冷峻,堅定道,“不行,你自理能力太差了,一開始畫畫就停不下來,連三餐都忘了吃。你還是住家裡吧,我負責每天接送,不然我不放心。”
周允晟坐在離他最遠的角落,盯著擺放在麵前的早餐不吭聲。
性子真是倔強。寧斯年拿他毫無辦法,隻得朝兒子看去,“寶寶,你小叔要去學校了,三四個月都不回來看你。你會想他嗎?”
寧望舒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即跳下椅子,噔噔噔的跑到周允晟跟前,兩隻小短手死死扒拉著他褲腿不放,一副愴然欲泣的表情。
死變態,連自己兒子都利用。周允晟幾乎想要抹臉,最終還是忍住了。
“不住校的話要去學校辦理走讀手續。”他慢吞吞的開口。
“好,等會兒我就去幫你辦走讀。”寧斯年終於滿意了,趁機走到少年身邊坐定,抱起兒子喜滋滋的親了一口,好兒子,真給爸爸爭氣。
穿著圍裙在廚房裡裝模作樣熬粥的趙信芳聽見響動,臉色黑了一片。兩個多月過去,不但寧望舒開始恢複正常,就連寧斯年對待衛西諺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衛西諺初來的時候寧斯年把他當成透明人,現在卻心肝寶貝一般寵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他忘了衛西諺是如何對待寧望舒的?亦或者他知道了真相?不會,他要是知道了哪能好吃好喝的供著王媽,還每天抽出時間親自去醫院照顧?肯定是兩個老東西非要護著衛西諺,他也沒有辦法。眼下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要是哪次聊天的時候衛西諺將酒店門口的事說出去該怎麼辦?
不行,一定要儘快把衛西諺趕走!
趙信芳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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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西諺在京都美院上大一。他沒有參加高考,是寧父托了f國一個著名油畫家寫了一封介紹信,特招進去的。
寧斯年讓助理去辦走讀手續,自己則去宿舍幫衛西諺收拾東西。
“我拿吧,你坐著。”他脫掉西裝外套,卷起襯衫袖子,把幾本巨大的畫冊疊起來,準備一塊兒搬走。
身為男主,寧斯年的容貌自然很出眾,不是杜煦朗那樣無懈可擊的俊美,而是充滿了陽剛氣息的英挺。他身高幾近190公分,一雙大長腿在周允晟麵前晃來晃去,晃得他眼暈,薄薄的襯衫更是將他充滿爆發力的肌肉線條勾勒的淋漓儘致。
這個男人是移動的荷爾蒙。
周允晟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不得不將目光移向彆處。
“是不是熱了?瞧你臉都紅了。還是住在家裡舒服,家裡有空調。”少年雙頰泛紅,眸光瀲灩,看得寧斯年口乾舌燥,借著說話的功夫湊過去,捏了捏他鼻尖。
周允晟垂著眼瞼點頭,‘羞怯’的模樣引得寧斯年心癢難耐。
將畫冊畫筆攏到一處用紙箱裝好,寧斯年一手托著紙箱,一手牽著少年,慢慢朝停車場走。
“西諺,你來報道了?”
寧斯年打開後備箱放東西,周允晟聽見喊聲,朝來人看去,眸子瞬間沁出陰狠的笑意。這人他認識,是衛西諺的師兄傅玄。衛西諺在離開寧家後原本有一次振作的機會,卻被這個人毀了。他抄襲了衛西諺的畫作並拿去參加國際油畫大賞,最後得到了特等獎,一舉成名。
這次事件正是壓垮衛西諺的最後一根稻草。
周允晟眯了眯眼,踱步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兄。傅玄知道他要走讀,拉著他細細叮囑了一番,無非就是參加大賞的作品完成沒有,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拿給他看一看,他幫著提些意見。
周允晟一一點頭,並不搭話。傅玄見遠處有一個男人把車停在路邊,正一邊抽煙一邊盯著自己,目光夾雜著陰狠,心裡便有些害怕,不得不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
“他是誰?”等人上車後,寧斯年語氣嚴厲的問道。
“師兄。”周允晟眨著水汪汪的桃花眼看過去。
寧斯年滿腔的酸水兒蒸發的一乾二淨,卻還是咕噥了一句,“話真多。”
周允晟被一車子的煙味嗆的難受,忍不住皺眉道,“把煙滅了。”
寧斯年立即掐滅香煙,然後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這熟練而又自然的反應令兩人俱是一愣。
周允晟定定看他半晌,極力想從他英俊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痕跡,終是徒勞無功。回程的路上,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