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同情的目光回視過去,委婉的提醒,“你要知道,父神是全知全能的,沒有任何人的行為能逃過他的眼睛。”所以你們-淫-亂的畫麵在神界早已眾人皆知。
精靈王和獸皇領會了他的意思,之前還能鼓起勇氣去向父神請罪,現在卻想找一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記得有一次,寶兒誤食了一種藥效非常強烈的情果,他和獸皇為了救他還曾三個一起……
不能再想,鮮血已經湧到了喉嚨口,兩位王者默默咽下腥甜的液體,轉身離開,腳步淩亂而沉重。
伯溫閉目歎息,片刻後才伸手邀請,“請你隨我來吧,我會讓人把你安全送回你的家鄉。”
“好的,謝謝。”少年連忙彎腰致謝,非常善解人意的說道,“我絕不會把那些事告訴彆人的。”好歹要給兩位王者保留顏麵。
“不,請你大肆的宣揚出去,最好讓我所有的族人都知道他們被欺騙了。”伯溫真誠的懇求道。
“額,如果這是你的意願的話,我會儘力的。說起來,你也差點成了寶兒的情人呢。”少年很快辨認出了伯溫的俊臉。他記憶力超群,記得這位差點就與寶兒交-歡了,卻被忽然造訪的教皇打斷。
“這一點就不必讓大家知道了。”伯溫萬分羞恥的開口,末了恨不得立即給自己施展幾個淨化術。
少年很快就加入了薩迦亞帝國和達拿都斯大公國的護衛隊。聽說他們打算護送約書亞祭司前往大陸遊曆,興奮的臉都紅了,堅持說要跟他們一起。他非常聰明,神使將寶兒的經曆展示給大家看時,他注意到寶兒首次踏入薩迦亞帝國神殿的時候,約書亞祭司身前的月季花儘數開放,還從純白色變成了火紅色。
寶兒自以為那是父神送給他的禮物,但是拜托彆搞笑,父神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可能送他禮物?那一定是送給約書亞祭司的。他站在花叢前的身影隻是一晃而過,但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容貌卻攝住了他的心神。
他終於知道父神為何鐘愛他的發色和瞳色卻又視他如無物,因為與約書亞祭司比起來,他們都是殘次品。
待在約書亞祭司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因為父神會照看他。
這樣想著,少年極力打好與薩迦亞帝國護衛隊的關係。期間不斷有精靈或獸人跑來問他寶兒的來曆,他毫無保留的說了,看見他們慘白的麵色越發對他們產生了同情。
在神宮的時候寶兒的存在感很低,卻沒想到來了大陸,他會把兩個種族推往如此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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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正與幾隻精靈和獸人在林中打獵,精靈在樹上采摘野果的時候他便在下麵接住。休伯特離開了一刻鐘,再回來的時候表情很愉悅,仿佛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他是風、火雙係法師,且級彆達到了聖者初階,能夠禦空飛行。他飛到最高的樹枝上為寶兒采摘最甘甜的野果,看見寶兒無憂無慮的笑臉,眸子深處飛快劃過一抹嘲諷。
忽然間,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在空中鋪開,把休伯特和幾隻精靈摜到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果然有約書亞的地方就有神王。休伯特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胡思亂想,慢慢等待威壓散去。寶兒是普通人,所以他隻覺得空氣忽然間稀薄了,並未有其他感受。
他跑去攙扶休伯特,擔心的追問他怎麼了。
“我沒事親愛的。我想我得離開了,你跟他們回去,等外麵的風波平息了我會來接你。”他拍拍寶兒臉頰,艱難的爬起來消失在叢林中。
寶兒憂心忡忡的回到族地,看見被人環繞簇擁的白發藍眼的少年時,表情僵硬了一瞬。
他正在考慮該如何說服少年不要把自己真實的身份宣揚出去,卻見少年一臉氣憤的朝他跑過來,拳打腳踢狀似瘋狂。
“該死的寶兒·布萊特,你把我們害苦了!你這個騙子,卑鄙無恥的小人!你偷走了父神的戒指私自逃亡大陸還不算,還利用父神的名義招搖撞騙。你毀壞了神殿的秩序,玷汙了父神的名譽,你自己遭到父神厭棄也就罷了,還讓父神遷怒於我們,把我們所有人都趕出神界。你怎麼有臉做出那些事?你太讓我惡心了!”
少年早在神宮時就氣得不輕,心想若是在大陸上遇見寶兒,必定要狠狠揍他一頓。現在得償所願當然不會留手,一拳比一拳更重。
寶兒現在也是普通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身體很痛,但內心的慌亂和恐懼比疼痛更甚。他的視線不斷在精靈和獸人中搜尋,發現曾經和善友愛的大家全都用冷漠厭憎的目光盯著自己,就仿佛自己是世上最肮臟的東西。
他不敢再看,抱著腦袋呻-吟起來。
獸人王子忍了又忍,終是走過去把少年扯開,將寶兒抱進懷裡。
“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不管你是不是神使,我都一樣愛你。”他附在寶兒耳邊低語,赤紅的眼珠放射出仇恨的光芒。如果不是約書亞,寶兒絕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境地。
伯溫走過去,命人拉開獸人王子,將寶兒單獨關押在一間樹屋上。精靈族當然沒有地牢那種邪惡的東西,他們也不會用刑。他們關押起寶兒是想詢問休伯特的真實身份和他來到族地的目的。
等問清楚這一切,他們不會殺死他,隻會把他放逐到黑暗森林。作為一個普通人,進入那裡隻有死路一條。
與此同時,大陸上的很多國家都發現了憑空出現的少年。他們出現的情況與寶兒很相似,卻沒有一個人敢自稱神使,而是清楚明白的敘說了自己的來曆和被驅逐的原因。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人族,造成了又一波轟動。
曾經以隆重的儀式接見過寶兒的幾位國王羞臊的沒臉見人,並對他恨之入骨。但凡寶兒出現在他們國境之內,就會被抓起來燒死。其中又以薩迦亞國王最尷尬,要知道他差點讓寶兒當了帝國主教,還因此得罪了真正的神之寵兒約書亞。
大陸上最幸運的國王是他,最不幸的國王也是他。
周允晟在神殿裡待了三天三夜,他與光明神一步也沒挪開過神座,身體幾乎每時每刻都連接在一起,某些香豔的畫麵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回想。當他終於受不住向父神求饒時,這場曠日持久的歡-愛才結束。
光明神把他壓在椅子扶手上,蒙住他的眼睛吻了十幾分鐘,這才化為光點消散。
感覺到外部的結界徹底崩潰,腦殘晟才疲憊的昏睡過去,由理智晟掌控身體。他穿好純白的祭司袍,臉色陰沉的走出神殿。
此時是深夜,因為結界的緣故,精靈和獸人根本不敢靠近,所以四周非常安靜,幾隻螢火蟲在樹梢飛舞,草叢裡傳來小蟲子悉悉索索的鳴叫聲。
周允晟邁開腳步,慢慢走下台階。他感到非常納悶,要知道約書亞隻是凡人,在承受一個神明三天三夜的疼愛後,他竟然毫無疲憊的感覺,反而精神奕奕。這怎麼看都很詭異。
他擰著眉頭思考,忽然站立在台階上不動了。
“誰?”他感覺到四周被莫種強大的結界包裹,這結界充斥著魔氣,將他的力量壓製住。他想也不想就拿出權杖來了個暴擊,用龐大的光明之力把尚未完全成型的結界打碎,然後接連幾個空翻跳開原先站立的地方。
轉頭回望的瞬間,他發現那處已經被魔氣腐蝕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他靠著直覺躲過了虛空中某個看不見人形的生物的攻擊,把權杖收起來,用光明之力凝聚出兩把鋒利的錐刺,與看不見的敵人展開了近戰。
那人仿佛很驚奇,不時發出嘖嘖聲。他知道約書亞的法術很厲害,所以才采取近身搏擊的辦法,打算將他敲暈後帶回去,卻沒有想到約書亞的戰鬥技巧也如此嫻熟,那淩厲的招式簡直毫無破綻。
因為不敢傷害他,這人打的很狼狽,不斷傳來的嘶嘶聲顯示他被劃出了很多傷口,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暴露了他的行跡。
金色的血液?周允晟睜大眼睛,露出驚訝的表情。傳說中,唯有神明才擁有金色的血液,襲擊他的不是魔物,而是一位神明?對方究竟是哪位神明?什麼目的?
因為有了疑慮,他在行動上稍微遲緩了一瞬,卻聽背後傳來一陣破空聲。
那人提醒他小心,卻還是晚了,一支附著著魔氣的箭以強大的來勢穿透他肩膀,將他死死釘在神殿前的柱子上。
周允晟望向箭矢襲來的方向,看見了獸人王子那張怨毒的臉。
他迅速折斷箭尾,向前行走幾步從柱子上掙脫,打算把獸人王子殺死,卻忽然覺得後頸一痛,暈了過去。
一團黑氣彌漫開來,隔絕了獸人王子的視線,當黑氣完全散去,神殿前空無一物。獸人王子不死心的在周圍轉了幾圈,確定約書亞是真的消失了才朝關押寶兒的樹屋奔去。
他要帶寶兒離開,哪怕因此與族人決裂,天下那麼大,總有他們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