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來到大齊時,周允晟就已經想好了對付諸人的辦法。趙碧萱母子他並未放在眼裡,一個嬪妃一個皇子,在後宮完全靠著他的寵愛而活,他若是寵著二人他們自然尊貴,他若是厭棄了二人他們便就卑賤,並不需要花費多大心力。難對付的其實是太後、恭親王和文遠侯府,三者已經暗地裡聯合,且擁有不小的勢力,要軍權有軍權,要人脈有人脈,隻差一個由頭便能名正言順的起事。上輩子安親王謀逆,怕也是他們背後攛掇所致。
周允晟原打算慢慢收回文遠侯府的軍權,這當然不是交回一塊虎符那樣簡單,還必須收攏軍心。大齊國的駐軍多在西北,人數有百萬眾,其他三境駐軍加起來都沒西北多,而西北軍在趙玄的苦心經營下說是他的私兵也毫不誇張,單從孟康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他們對趙玄敬若神明。上輩子的趙玄就有一個西北王的稱號,這輩子愛人變成了他,能力何止強過他千倍萬倍,周允晟有理由相信現在的西北應該已經是愛人的地盤,他若是想插手,怕是會被剁掉爪子。
摸了摸神經質一般抽痛起來的手背,周允晟苦惱極了。他其實並不在乎大齊皇位,更不貪戀權利,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他理想中的狀態,如果愛人支持的是彆的皇子,他頂多也就一笑而過,但他偏偏投靠了恭親王齊瑾瑜,無法,他隻能跟他對著乾。好不容易重生了,上輩子欠了他的,這輩子總要一一討回來。
思量了幾天,周允晟決定將愛人從趙碧萱和恭親王的利益小團體中剝離出來。沒有共同的利益,他總不會再摻合上輩子那些事,他想當大將軍還是西北王,他全都縱著他也就罷了。
思忖間,一名小太監走進來,袖子裡藏著一封密函。
昨日用過晚膳,他便吩咐暗衛去調查趙玄的情況。上輩子他隻顧著跟趙碧萱風花雪月你儂我儂,跟齊瑾瑜勾心鬥角互相暗算,對趙玄此人還真一點了解沒有。現如今愛人乍然變成了此人,他總要查查他生平才是,當然重點是有沒有妻子兒女。
周允晟迫不及待的打開密函,完全忽略了自己是個坐擁三千佳麗的男人。
沒有妻子,沒有兒女,竟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趙玄的感情生活隻能用‘單調’兩個字來形容。他今年已經29歲,在普遍早婚的大齊,按理來說早已經妻妾成群,兒女繞膝,但他身邊卻乾乾淨淨。侯夫人也不是沒催促過,但因為他作風太強硬的緣故,竟是誰也做不得他的主。當他長到十歲上下,老文遠侯便被逼得退居二線,府裡大事小事都要請示了他才能執行。
看到此處,周允晟抿唇暗樂,接著往下翻了翻,很快就把文遠侯府的狀況摸得門清。老文遠侯自從被逼下台以後便對嫡妻一係非常不滿,更加之嬌妾擁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自然更偏向妾室。侯夫人膝下育有嫡長子趙玄、嫡次女趙欣然、嫡幼子趙旭,妾室膝下有一庶長女趙碧萱、庶次子趙繼東,其他妾室也生了幾個兒女,但都不怎麼得寵,不提也罷。
老文遠侯被兒子逼得節節敗退,侯夫人也是心急,三番五次勸他上書告老,將爵位讓給兒子。老文遠侯一直未曾答應,心裡也是憋屈的很,看見皇上廣選采女,視線就瞄到了豔壓群芳的庶長女身上,竟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將她送進去。
侯夫人直等趙碧萱中選以後才收到消息,氣得差點暈倒,但聖旨已下不可轉圜,隻得認了。頭一年她還擔心趙碧萱得寵後會幫著妾室打壓正室,見她一去就已失寵,高興的跟什麼似得。然而僅一年時間,那丫頭片子竟就複起了,還獲封慧怡貴妃,代為統轄六宮,晉位的速度比得道飛升還快。
眼見著皇上寵完她和二皇子又來重用趙家,讓兒子借著機會平步青雲,侯夫人就是心裡再難受,也隻能默默忍了,還三番四次的教導膝下幾個兒女,讓他們對趙碧萱的生-母方氏敬著點,也莫與趙繼東起爭執。
好啊,三妻四妾,嫡子庶子,封建製度下產生的畸形家庭就是好,整個兒就是安放在亂石上的亭台樓閣,隻需抽掉其中一塊就會導致完全崩塌。要讓愛人與趙碧萱一係反目,於周允晟來說可謂是輕而易舉。他原想冷淡了趙碧萱,讓後宮那些女人慢慢折騰她,為此還悄然放話下去,讓曾經的他安排在趙碧萱身邊的人脈不用再護著她。
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不但要寵,還要寵得肆無忌憚,無法無天,連祖宗規矩都能為了她違背或是廢除。用指腹抹了抹微翹的唇角,他信步來到鳳儀宮。
“皇上您說什麼?”趙碧萱差點將手裡的茶杯摔了,表情驚訝萬分。
“朕想立你為後,然母後說你出身不夠,予以否決。朕想著乾脆將你母親提為平妻,如此你便是正經的文遠侯府嫡女,誰敢說你配不上朕。”周允晟接過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口氣。
“皇上,這是不是不合規矩?”大齊國有平妻一說,但都是不懂禮儀教化的商賈之家才會這麼乾,世家大族並不提倡,還對此頗為詬病。
“你也覺得不妥?那讓侯夫人將你記為嫡女也好。”周允晟慵懶的笑了笑。
不!趙碧萱差點尖叫出聲。她彆了心上人進宮伺候晟帝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母親弟弟在文遠侯府能有一席之地?現在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她為什麼要放棄?斟酌了老半天,她委婉的述說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並表示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記名是虛的,終究比正經嫡女差了一層,倒不如直接將你母親提為平妻。規矩是什麼?在這大齊,朕說得話就是規矩。拿紙筆來,朕這就下旨。”周允晟朗聲說道。
趙碧萱忙命人備齊文房四寶,親眼看著他寫了聖旨蓋了印璽,遣人送出宮,這才一番溫柔小意的討好,還破天荒的讓他留宿。
一張聖旨換一個晚上,把自己弄得像是個廉價的妓子。周允晟心內嗤笑,麵上卻露出頗為遺憾的神情,推說政務太忙,下次再來。皇上剛提了自己母親為侯夫人,還給了個一品誥命,從此與趙玄的母親平起平坐,地位相當,趙碧萱自然不會懷疑他的情義,捏著手帕站在宮門口,擺出依依不舍的做派,等他消失在拐角,立刻撫著鬢角誌得意滿的笑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入宮也未必那般糟糕。之前因著她得寵,趙玄卻占了天大的便宜,從籍籍無名的白身一躍成為新晉的虞國公,她麵上歡欣鼓舞,內裡卻並不好受。憑什麼她的恩寵福及的不是她正經的家人,而是從小欺辱他們母子的李氏(文遠侯夫人)一脈?他們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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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連同誥命朝服送到文遠侯府時,老文遠侯和妾室自是欣喜若狂,侯夫人卻生生氣暈過去,唬得一雙幼子幼女差點哭出來,唯一沒有反應的便是趙玄,打點了傳旨的太監便去校場練武,似是毫不在乎。
“賤人,定是她在皇上跟前吹了什麼邪風,竟讓皇上連禮教都不顧了,將一個破落戶提拔為堂堂侯府平妻。這下好了,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怎還有臉出門走動!”李氏半靠在床頭嗚嗚痛哭。
年方15的嫡次女趙欣然忙摟著她安慰,末了陰沉一笑,“母親,您看我長相如何?”
李氏似想到什麼,擦乾眼淚定定看過去,心中暗讚:女兒膚白勝雪、唇紅如火、一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又亮又媚,雖比不得趙碧萱的傾城之貌,卻也算萬裡挑一了。
“你是想?”李氏神色猶疑不定。
“她能入宮承寵,為何我不能?都是枕頭風,她吹我也吹。今日-她能央著皇上提那賤人為平妻,焉知往後會不會攛掇著皇上把文遠侯的爵位賜給趙繼東?我們若是不早做準備,擎等著認栽吧。”趙欣然咬著牙根低語。
“爵位是旭兒的,她竟然也敢覬覦!好個老賤人生的小賤人!”李氏暴跳如雷,仿佛文遠侯的爵位果真被搶走了一般。嫡長子已是虞國公,這爵位自然該是嫡幼子的,怎麼輪也輪不上一個妾室生的庶子。
李氏與女兒略一合計,便起了分走趙碧萱寵愛的心思,隻苦於沒有機會接觸皇上。以往一年一次的選秀,因為趙碧萱的得寵早就廢除了,皇上的後宮已經兩年未入新人,想擠進去怕是不容易。
趙家人都是些什麼心態周允晟了若指掌,沒過幾天又賜給慧怡貴妃一個恩寵,說是要陪她回去省親,為防後宮鬨騰,便也準了另外幾名高位嬪妃。
省親當日,從宮門到趙家的幾條大街被京畿衛層層封鎖,老百姓想瞧個熱鬨都不成,隻遠遠聽見鑾駕走過時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莫不感慨慧怡貴妃得寵,恐是位天仙兒一般的人物。
到得文遠侯府,周允晟接見過一乾人等,見時辰還早,便在趙碧萱的帶領下去參觀她幼時居住的香閨。趙碧萱自小不受李氏待見,住的地方簡陋破敗,很是寒磣。但自她得寵,小院在老文遠侯的吩咐下經過幾次修整擴建,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談不上富麗堂皇,卻也清新雅致彆有意趣。看見與往昔迥然不同的香閨,趙碧萱心內更添幾分怨恨酸楚,竟是絲毫也不領情。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去尋你母親說說話,朕在你屋裡小睡片刻。”周允晟看出趙碧萱的心不在焉,大方的甩了甩袖子。
趙碧萱求之不得,謝了恩便匆匆去尋方氏。她需得交代方氏如何為弟弟謀取最大的利益。如今趙玄憑借她的恩寵已然位極人臣,弟弟卻還是一介白身。他得了虞國公的爵位,這文遠侯的爵位總該輪到弟弟了吧?堂堂慧怡貴妃的親弟弟,怎麼能處處被人壓過一頭。
見她步履湍急,周允晟搖頭嗤笑,遣走太監宮女後在靠窗的軟榻邊躺下,隨便拿起一本遊記翻看。香爐內燃著蘇合香,味道越來越甜膩,聞得久了竟讓人口乾舌燥,渾身發熱,似乎總憋著一股勁兒無處使喚。周允晟扔掉遊記,扶額笑了。李氏和趙欣然的反應還真跟他預料的一模一樣。
他脫掉外衫,扯開衣襟,又把發冠取下,這才高喊道,“來人,給朕端杯涼茶。”
一名少女捧著茶盤嫋娜多姿的走進來,跪到榻邊時微微仰頭,露出一張豔若桃李的麵孔。她試圖從晟帝臉上辨識出驚豔的神色,卻先把自己給驚豔到了。眼前的男子足有七尺三寸,不但身形頎長如竹如鬆,一張玉-麵更似灼灼春華,淼淼秋水,俊美的宛若九天神祗。他一頭黑色青絲披散在兩肩,衣襟大敞著,露出白-皙光滑的胸膛,再往下還能窺見些許排列緊致而又線條優美的腹肌,一隻腳垂在榻邊,一隻腳曲起踩在榻沿,漆黑深邃的眼眸因為情動而浮出一層瀲灩波光,其慵懶而又灑脫的姿態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趙欣然發現自己不能呼吸了,隻對視的短短一瞬間就憋得臉色通紅,連忙狼狽的低下頭掩飾窘態。趙碧萱伺候的竟是這樣一個神仙般的人物,她何德何能!?名為嫉妒的情緒占據了趙欣然的大腦,聽見帝王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她略一咬牙便解開腰帶,往榻上爬。這種情香燃燒過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受它所控的人會得到無上快-感,並且出現記憶模糊的症狀。
如此,她隻在事後擺出痛不欲生的姿態就成了。為了新晉虞國公的顏麵,皇上必會納了她。
她想得很美,卻沒料還未上榻就被帝王踹了下來,啞聲命令,“來人,將她拖下去,喚趙玄過來!”
幾名侍衛忙把人帶走,並火急火燎的去找虞國公。
趙玄得令後匆匆趕到,甫一打開房門,就見帝王斜倚在軟榻上,衝他勾手指,原本滿是威儀的眼裡遍布水汽,緩緩氤氳散開時竟似有星光在其中閃爍,令人目眩神迷。趙玄呼吸一窒,立即走過去跪拜,臉龐卻正對著帝王擺放在軟榻上沒穿鞋襪的一雙腳,其優美的形狀、粉-嫩的腳趾、隱藏在玉色肌膚下微微泛著淡青色澤的血管,都似最精致奢華的藝術品,叫人直想握在手中賞玩。
視線緊緊纏繞在這雙玉-足上,趙玄啞聲開口,“不知皇上喚微臣前來所為何事?”
自是讓你來滅火,否則我作甚故意沾染這一身催-情香?周允晟雙目赤紅的暗忖,伸手拽住他衣襟,將他拉上軟榻,壓在身下重重吻去。
在此之前,趙玄從未與任何人發生過肢體上的接觸,竟不知一個男人的唇竟會如此柔軟馨香,還隱有甜蜜的氣息從他齒縫間溢出,似吞食了無數朵豔紅的罌-粟。但無論這人如何美味誘人,他都不能碰他,因為他是大齊的帝王,他承擔不起後果。
趙玄意欲推拒,卻發現自己強壯地,能扼死一隻猛虎的手臂竟一絲力氣也無。
周允晟趁他失神的一瞬間扯開他衣襟,舌尖鍥而不舍的想撬開他緊緊閉合的齒縫。他喜歡做-愛的時候同他接吻,那才算得上靈與肉的結合,靈魂交纏的滋味往往比肉體的歡愉更令他癡迷。但現在,他分明感覺到了愛人的抗拒,沒有愛-撫,沒有擁抱,沒有回吻,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竟似個木頭人,連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周允晟慢慢停下來,雙臂撐在他臉頰兩側,將灼熱的鼻息噴灑在他臉上。沒想到昔日的色-情-狂也有變成柳下惠的一天,那他喚他來作甚?對著一根木頭發-情?他還沒那麼饑不擇食。
“滾出去!”他惱羞成怒的將人踹下榻,嗓音嘶啞,“回去問問你妹妹究竟乾了什麼好事!看在碧萱的麵子上朕今日不會發作,你們好自為之!”
趙玄倒退著走出房間,當他關緊房門轉過身時,被汗水打濕的背部暴露了他內心劇烈的掙紮。若非拚命用內力壓製住了身體的自然反應,他怕是會當場陷入癲狂。他衝六和略一點頭,信步離開,步履看上去不疾不徐,實則心裡卻一浪高過一浪。什麼叫做活-色-生-香?他今日總算親身體會了一遍,無需閉上雙眼,帝王因情動而顯得豔色絕世的臉龐便浮現在麵前,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他從上而下俯視他,一頭瀑布般的青絲蜿蜒垂落,令他臉頰兩側因酥-麻而失去知覺。當他伸出滑膩的舌頭試圖撬開他唇-瓣時,他差一點就翻身將他壓住,把能想到的所有招數都用在他身上,讓他欲-生-欲-死、欲罷不能。
但他是帝王,他絕不能碰他,否則會惹來無窮無儘的麻煩。趙玄瞥了一眼因撤回內力而猛然彈跳起來的那處,心內燃燒起熊熊烈火,越發覺得焦躁惱怒。
趙欣然被幾名侍衛押送回去,這會兒正伏在床-上哭得好不傷心。李氏又氣又急,一麵拍撫女兒一麵按-揉自己胸口。下-藥不成反被皇上攆了出來,雖不至於丟了性命,但丟臉是必然的。現如今隻希望皇上看在趙碧萱和兒子的麵上莫要大張旗鼓的處置,否則女兒下半輩子便全毀了。
聽見丫鬟的通稟聲,李氏連忙迎出去,火急火燎的詢問,“玄兒,皇上怎麼說?”
“皇上說看在趙碧萱的麵子上饒你們一回。”趙玄撿了張凳子坐下,臉色越發陰沉。身體的熱浪退去,他才能靜下心來好好回憶那人的一舉一動。他將他拉上-床時心裡究竟想著誰?趙碧萱?之後發現自己掠的是個男人,這才踢他下來?好個看在趙碧萱的麵子上,為了趙碧萱,他竟打算守身如玉嗎?趙玄不明白自己在計較什麼,卻越想越是窩火,轉回內間,發現趙欣然穿著一件極其輕薄誘-惑的紅裙,臉色更黑了一層。
“來人,幫二小姐收拾收拾,送她去周家村。”文遠侯府在周家村有一座莊園,來回京城至少要三天三夜,不算遠,可也不算近,此一去也不知何時能回。
趙欣然忘了哭泣,露出哀求的表情。
“玄兒,你這是要乾什麼?皇上都說了不計較,你作甚還把欣然送走?我不許!”李氏硬著頭皮攔在女兒身前。但一幫仆婦卻還是有條不紊的打來熱水,拿來衣服,幫趙欣然整理儀容,更有幾個丫鬟去了偏院打包行李。
“皇上嘴上說不計較,心裡總歸不舒服。若是咱們當真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必定會暗暗為我記上一筆。母親若是希望皇上始終對我心存芥蒂,便隻管把妹妹留下。”話音未落,趙玄已甩袖離開。
李氏思慮半晌,終是忍痛將又哭又鬨的女兒送離。若是等到皇上和趙碧萱回宮後再送走她,聞訊趕來的老東西怕是會親手打斷女兒一雙-腿。
趙碧萱為了保護母親和弟弟,在文遠侯府安插了不少眼線,趙欣然前腳離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腳便已傳到她耳內。當初的卑微庶女現在是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再也無需按捺脾氣,是以,當晚全家聚餐時,她衝周允晟嫵媚一笑,“皇上,臣妾的妹妹今年已經及笄,該許配人家了,您不若幫她賜婚?”
“哦,愛妃可有合適的人選?”周允晟不停往她碗裡夾菜,笑得極其溫柔寵溺。
李氏一顆心瞬間高高提起,用驚恐不安又略帶祈求的目光朝主位上的女人看去。
趙玄低眉斂目,緘默不語,內心卻因為帝王的風-流多情而備受煎熬。他止不住的想,當自己離開以後,他是如何紓解的?會不會隨便拉一個宮女上-床?亦或將趙碧萱叫回來發泄?思及此處,他一雙狹長鳳目在媚-態儘顯的趙碧萱身上輕輕一掃,心尖忽然湧上一股戾氣。
趙碧萱渾然未覺,柔柔笑道,“暫且沒有合適的人選,待臣妾在京中尋摸一遍再與皇上商量。”
周允晟點頭應允,老文遠侯喜不自勝的道謝,還押著李氏一塊兒奉承。
趙碧萱撫了撫一絲不亂的鬢角,曼聲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氣。”末了再未說些什麼。她隻需讓李氏知道——如今她女兒的婚事,兒子的前程,都捏在她手心,所以彆在她身上動歪心思,更彆在母親麵前擺正室嫡妻的款兒。眼下誰比誰高貴已經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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