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辦法給你買一個。”付小叔對付伯林道。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買蚊帳要票啊。
付小叔心事重重。
“小叔,要是真沒有,就算了。”付伯林道,“家裡有艾蒿,我就那個熏。”
“嗆眼睛。”付小叔,“這事你彆管了,我會想辦法的。”
沒過一會,付小叔就領著付伯林去了衛生所。
付伯林不太願意去的,太陽挺大的,他覺得自己沒事。
而且,他並不覺得那位毛醫生有多厲害啊。
可付小叔固執得很,壓根就不聽,拽著付伯林就過去了。
付伯林這力氣,哪是付小叔的對手,反抗無效。
到了。
一進衛生所,就聽到有人在哭,“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們老趙家怎麼照顧我家雪蓮的,早上還好好的人,怎麼就不行了?”
毛醫生看這邊實在是鬨得凶,躲出來了。
一出來,就看到付小叔領著付伯林來了。
毛醫生看到付伯林眼皮就是一跳。
怎麼又來了?
他就紮了那一回針,因為付伯林紮壞了,後來都不敢在彆人身上試了。
付小叔見了毛醫生就道:“小毛啊,你給我家伯林再看看,這孩子今天還把屋子給收拾了,我心咋這慌呢。”
收拾屋子?
這也過來?
毛醫生臉都綠了。
感情這衛生所是菜園子啊,想來就來啊。
於是他就說了,“上回沒收你錢,這回冶病,可是一分都不少啊,彆相著占便宜。”
“沒收錢?”付小叔先是一驚,然後就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是山嬸墊付的醫藥費呢,正想著這個月的錢不太夠呢。
還好還好。
毛醫生叫付伯林坐下,然後趴付伯林的後腦勺看。
他想看看昨天的針紮現在咋樣了。
一按。
付伯林痛得一叫,毛醫生心裡一慌,不應該啊。
毛醫生故作鎮定,按了按付伯林的肩,本想問痛不痛。
付伯林的慘叫告訴了他答案。
腰。
腰也痛。
胳膊也痛。
手也痛?
毛醫生快崩不住了。
這付伯林怎麼哪哪都痛啊。
真紮壞了?
昨天走的時候不這樣的啊。
毛醫生心沉入穀底,收錢這事挺虛的。
他的手從付伯林的身上移開,臉色嚴肅:“你看你要不要再休息幾天,我給你打個請假條。”再蓋個章。
“不用,我沒事。”付伯林道,“我明天要去上工賺錢。”
他今天乾了一早上的活,全身都痛。
多乾乾,應該會習慣一點。
還有一年才高考,不可能一年都不動彈啊。
付伯林歎了口長氣。
但凡這個家富裕一點,他也不會讓自己這麼辛苦啊。
付伯林在這邊檢查,那邊,付小叔跟主趙家的人聊上了。
巧了。
付伯林昨天也是傷了後腦勺,毛醫生給冶好了,就是紮了幾針。
趙家人跟安家人一聽,毛醫生還有這本事呢。
安雪蓮的娘也不罵趙衛東了,掛著淚就過來了,“毛醫生,你救救我閨女吧!”
啥?
毛小豆醫生表情嚴肅:“安嬸子,不是我不救啊,是你閨女傷了後腦,留了那麼多血。我跟你說了,送到城裡醫院去,說不定還有救呢,趕緊的。”
找他乾嘛啊。
這種病他冶不了的。
“怎麼會呢,剛才付正軍說了,付伯林不也傷了後腦勺嗎,您不是紮針給冶好嗎?要不,你給我家雪蓮紮上兩針,說不定就好了呢。”安雪蓮的媽拉著毛醫生的手不放。
又拽又拉的。
毛醫生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城裡太遠,你們送縣裡去啊,”毛醫生可不敢紮針了,“你們彆在這哭了,動啊,叫車啊。”不是還有一台拖拉機嗎,把人送去啊。
他還看著趙衛東。
趙衛東在部隊,聽說乾得不錯,有津貼,趙家不缺這錢。
肯定出得起啊。
“毛醫生,你就紮兩針吧,要是不行,我們再送去。”也不知道安雪蓮的媽是怎麼想的,非把毛醫生當神醫看,覺得毛醫生能冶。
毛醫生真不想跟他們掰扯了,紮兩針?
“行,那就紮兩針,不好你們把人送走。”毛醫生黑著臉去拿了他的醫藥箱。
“小毛,我家伯林要不要吃藥啊?”付小叔問,“一共多少錢啊?”
“我這忙著呢,等會再說。”
毛醫生拿了銀針出來,隨便糊弄的給安雪蓮紮了兩下。
正準備跟安家人這人沒好,趕緊把人抬走。
結果,抽針的功夫,這安雪蓮慢慢睜開了眼睛。
“雪蓮,你醒了!”安嬸子眼看著要撲到安雪蓮身上了。
毛醫生尖叫:“嬸子,你可小心點,她受著傷呢,你這一撲,這人可不定沒了。”
旁邊的趙衛東一把將安嬸子給拉住。
這是哪?
安雪蓮很茫然。
這是醫院嗎?
怎麼一串的腦袋都盯著她。
她媽,還有一個眼熟的醫生,還有趙……美如,趙衛東!
趙衛東!
是他!
他怎麼會守著自己!
安雪蓮驚得坐了起來。
然後她就看到了遠處的年輕帥氣的付伯林。
安雪蓮的臉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付、伯、林!
安雪蓮眼睛在冒火,恨不得把這個人給撕了。
這個人渣。
他怎麼有臉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