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伯林是一早從溫七雨的嘴裡聽到這個消息的。
溫七雨特彆關心趙家的事。
流言一出來, 她就知道了,她當時都懵了,怎麼是這個發展啊。
這趙衛東怎麼就……
吃早飯的時候, 溫七雨就把這事告訴付伯林跟付小叔了。
付伯林當時聽到這話心裡就知道不好。
果然, 沒過一會,毛醫生就找來了。
毛醫生一路上都在後悔啊。
他就知道自己不該多這個嘴,瞧瞧, 這付伯林心好是心好, 可是嘴巴不嚴啊。看看,不到一天呢,這話就往外走了。
毛醫生一來,就痛心疾首的看著付伯林:“你答應過我什麼!”
連一天都不到,就食言了!
真是太沒信用了!
付伯林:“我沒說。”
很快又補了一句,“不是我,真不是我!”
他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啊。
他都沒出門呢。
毛醫生可不信。
不是付伯林還能是誰,這事他就告訴過付伯林啊。
“你是不是跟彆人說了?”毛醫生眯著眼, “你小叔?還是你小嬸?”
說,到底告訴誰了!
付伯林雙手都舉起來了:“真沒有。”
他認真想了一下, 覺得還有一個可能:“會不會是趙家那邊的人說的。”
“不可能!”毛醫生一口否定。
趙家人又不傻,說這事,不等於毀了趙衛東的前程嗎。
“我是說安雪蓮她家。”付伯林道,“要是兩邊撕破臉的話……”
那還真有可能。
要是兩家撕破臉了,那安雪蓮……就她陷害溫七雨那勁,是真乾得出來毀掉趙衛東的事。
毛醫生一臉凝重的點點頭。
他還在那想自個是不是要離安雪蓮遠點, 省得被小人惦記上了。
趙衛東在外頭有女人這事, 在大隊剛傳了沒一會, 隊委會的乾部把流言給壓下去了。
這付正軍媳婦的流言才剛完, 這又來一波,還有完沒完了?
這耳根一下子就清淨了。
隻是,紅日大隊的流言是沒了,可是安雪蓮娘家那邊又開始了。
安雪蓮她媽彭大麗,回去就跟左鄰右舍的人哭述啊:“那趙衛東不是個東西,在外頭有了彆的相好,死活要找理由要跟我雪蓮離婚。這人喪良心啊!”
“你不是說你家女婿千好萬好嗎,怎麼可能呢。”
“就是,你家女婿不是在部隊嗎,你家雪蓮長得又漂亮,哪比不上彆人啊,不能夠!”
彭大麗心裡也是這樣覺得。
她安雪蓮長得漂亮,人也好,又年輕,哪不比彆人了?
就算現在身體有點小毛病,去醫院看一看,冶一冶不就行了嗎?
非要鬨到離婚!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嫁給趙衛東的!
-
榮伯今天出院。
付伯林跟付小叔都去了。
付伯林還特意跟榮伯說:“付陽今天過來,您彆太激動。”
付陽在這邊好幾天了,就是一個穿著醫生大褂,還戴著口罩,而且常常趁著榮伯睡著的時候出來。
榮伯就一直沒認出來,主要是沒往那邊想。
榮伯這會聽到付陽要過來,高興歸高興,但是沒有那麼激動了。因為這事付伯林說了好幾天了,他已經有了一個心理準備。
而且,住了兩個星期的院,那症狀都好得差不多了。
榮伯覺得自己的病不嚴重。
每天能吃能喝能睡,哪不好了?
他看啊,就是醫院想坑他錢。
病房外頭。
付陽把白大褂脫下來了,他衣服他穿過了,得洗乾淨還給醫生啊。
他就拿著衣服去辦公室找那醫生去了,準備說一聲,今天回家洗一洗,晚天乾了再還回來。
結果,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被一個小姑娘給抓住了,“醫生,我姐姐的傷怎麼幾天了都還沒好啊?”
小姑娘很激動,“你們不是說兩天就能好的嗎?”
付陽道:“我不是醫生,你找彆人吧。”
病人為什麼不好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又不是學醫的。
小姑娘揪著他不放,“你明明就是醫生的打扮啊。”
付陽一摸臉,這才發現田罩沒摘,趕緊摘了。
特彆年輕的一張臉。
小姑娘看到他的臉,立刻就相信這位不是醫生了。
沒這麼年輕的醫生。
醫學專業讀書都得讀好幾年呢。
小姑娘扭頭走了,嘴裡嘀嘀咕咕,“什麼人啊,在醫院裡裝醫生,安的什麼心啊。”是不是騙子啊?
她還回頭看了好幾眼,要回付陽的臉記下。
她回到一樓,就跟她姐姐說:“我剛才碰到一個假醫生,不知道是不是騙了。”
這小姑娘正是張小夏。
上次她以為能幫蔡道一把,把恩情還掉,結果弄巧成拙了。
蔡道沒去。
真是把她們姐妹倆坑慘了。
張小夏想到這都覺得氣悶。
後來還能怎麼辦,隻能跑,後來還被其中一個逮著了,還是她姐姐拿著棍子把那混子打走的,姐姐拉著她慌不擇路的跑,結果摔到坑裡去了。
傷了手。
說是手腕那骨頭錯位了,接正了就好。
可到現在她姐的手都還疼呢。
怎麼回事啊。
她姐姐沒住院,當時接了手之後就回家休養去了。
今天是過來複查的。
來了之後,她們找半天沒找到那個接骨的醫生。
其他醫生也去做手術查病房去了,好不容易碰到付陽,張小夏還以為是這的醫生呢。
彆說,還挺有氣勢的。
張子秋傷的是右手,也不敢亂動。
一樓人多,她怕被人碰著疼手,還用左手仔細護著。
還特意到角落那站著呢。
張子秋仔細的聽張小夏說。
聽完後,她才說:“既然那人都說自己不是醫生了,你就彆想太多,要是騙子,肯定有公安同誌抓的。”
又叮囑,“你乖乖的,哪都不許去,省得像上次一樣,再惹麻煩。”
張子秋指了指自己的病手。
這手是誰害的?
張小夏縮了縮脖子。
她知道錯了。
遠處。
一個滿臉戾氣的年輕姑娘正在跟她媽爭吵:“媽,來縣醫院乾嘛啊,上次就是這邊診出來的。”還說,“藥我都吃了,半個月前還複查過呢,一點用都沒有。”還是宮寒,還得調養。
她覺得這醫院不行。
這人正是安雪蓮。
趙衛東在外頭有女人的流言傳出那天,就是她從趙衛東家搬出去的時候。
趙衛東要跟她離婚,讓她走。
真是太欺負人了!
她示過弱,裝過可憐,還撒過嬌,可統統都沒有用!
趙衛東真是軟硬不吃。
彭大麗在那說:“這邊近,咱們不看上次那個醫生了,換一個,說不定就是上次那個醫生診錯了呢?”
彭大麗從沒去過大城市,她心裡有些怕。
邁不開腳。
而且,走遠了還要打證明呢,又得耽誤那些天呢。
那時趙衛東都回部隊了,找不著人了。
彭大麗是這麼想的。
看縣醫院有沒有好說話能收禮的醫生,到時候塞點錢,把結果改一改。
說不定趙家就能改變主意了。
安雪蓮拗不過她媽。
她沒錢。
看病還得花她媽的錢,不,應該說是她自個的彩禮。
她重生的不是時候。
她重生回來的時候,已經嫁給趙衛東了,那會彩禮已經到她媽的手上了,沒給她,說是幫她管著。
同樣的,趙衛東之前寄的家用,都在婆婆手裡捏著呢。
她就一些婆婆給的零花錢。
這次她跟趙衛東感情破裂之前,她已經跟趙衛東提了,把收款人的名字寫成她。
趙衛東也沒反對。
可千算萬算,沒想到現在兩人要離婚了。
這趙衛東的錢就更不可能給她了。
想到這,安雪蓮又氣得腦門生煙。
趙衛東以後前程無量。
她怎麼就把這個潛力股給放跑了呢?
她真是後悔啊。
早知道兩人的感情這麼脆弱,她應該不管報複的事,先跟趙衛東把感情培養起來,再調養身子,生具孩子傍身的。
有了孩子,就算兩人離了,那趙衛東的錢還不是她兒子的。
安雪蓮這會後悔的事多了去了。
彭大麗已經去排隊了。
安雪蓮在一樓,臉色陰晴不定。
“姐,到我們了,我們走吧。”張小夏拉著張子秋趕緊往前擠。
“慢點,不急。”張子秋怕走太快,撞到人了,更怕傷到自己的手。
張子秋剛說完,張小夏就因為太走快,撞到人了。
“小夏,跟這位姐姐道歉。”
“剛才這沒人的,是她突然站過來的。”張小夏小聲辯解,不過她還是道歉了,“對不起,是我走太急了。”
在張小夏的心裡,接下來就應該就是那人說,沒關係。
或者沒事,你們走吧。
可是,她遲遲聽不到那人說‘原諒她’,不禁抬起頭。
結果一看,那位被她撞到的小姐姐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姐。
安雪蓮認出來了!
前麵那個手上夾著板的就是趙衛東的二婚老婆!
是她!
安雪蓮沒想到世界這麼小。
這姓張的怎麼會在這?
她是不是跟趙衛東已經勾搭上了?是不是已經把趙衛東給迷住了,所以趙衛東才想著跟她離婚,跟這小老婆在一起?
安雪蓮早就氣昏頭了。
她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子秋:“你叫什麼名字?”
張子秋有些疑惑:為什麼問她的名字?
她還是回答了,“張子秋,抱歉,我妹妹性子急,不小心撞了你。”隻是輕輕撞了一下,也沒跌倒,應該沒受什麼重傷。
張小夏看那小姐姐看半天了,是挺漂亮,可是為什麼這小姐姐看她姐姐的眼神那麼凶呢?
——
榮伯的出院手續付小叔已經辦好了。
付伯林幫忙提著輕一點的東西,付陽抱著被子,三人往下頭走。
付小叔在一樓等他們。
付伯林走在前麵,後麵榮伯跟付陽在後麵,兩人一邊說一邊說話。
付伯林的小嬸沒來,她在家做飯呢,榮伯出院,總得吃頓好的吧。當然了,榮伯要吃的東西要按醫生說的來,但是他們幾個可以好好吃一頓啊。
付伯林想到中午能吃到肉,就忍不住要流口水。
這肉不好買。
不光要給錢,還要肉票呢。
自個大隊養的豬過年才殺呢。
付伯林數了數時間,也快了,估計十二月就能殺了。
分下來的豬肉,留點新鮮肉吃,剩下的全部醃成臘肉,吃到明年。
小嬸跟小叔念了幾回,付伯林就記下了。
到了一樓。
見鬼。
付伯林覺得自己幻聽了,他怎麼又聽到安雪蓮的聲音了?
還真是安雪蓮。
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