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叔認得這自行車,蔡道的嘛,付伯林借過幾回。
付小叔看到付伯林回來,就說:“吃過了沒?鍋裡留了飯,要不要吃一點?”
付伯林把自行車停好,還上了鎖。
這才進屋,“午飯吃了,不過現在又餓了。”現在快到晚飯的點了。
付小叔去把飯給他端了出來,放到桌子上,“事情後來怎麼樣了?派出所放人了沒?”
付伯林道,“放了。”
付小叔也坐在桌邊,看著付伯林那吃,他在旁邊問,“都放了?”
付伯林就稍微說了一下。
蔡道放了,那兩位還在派出所,那個張子秋被打了,估計還得去醫院驗傷呢。
付伯林心裡猜:張子秋就去檢查拍片的時候,那安雪蓮母女估計都沒反應過來。他也是去蔡道家的路上才想到這事的。
驗傷。
到時候張子秋可以拿著驗傷報告,直接告安雪蓮母子傷人罪。
晚上溫七雨回來,她那個高興勁啊,都寫在臉上了。
她一回來就說,“你們知道不,安雪蓮被關起來了。”
她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肚。
渴死她了。
她下午出門,跟在那些三姑八婆後麵,聽了滿滿的八卦,“之前不是說趙衛東在外頭有人了嗎,說是安家母女找上門去了,把人給打了,現在都在派出所呆著呢……”
付伯林看向付小叔:你沒跟小嬸說啊?
付小叔也是有口難言:“我回來,你小嬸就開飯了,跟榮伯他們一塊吃的。後來我們吃完,你小嬸人就不見了,壓根就沒來得及說。”
今天中午那碗都是他洗的呢。
“什麼來不及說?”溫七雨看到叔侄倆在那使眼色了。
付伯林道:“你問小叔吧,他當時就在場,比我清楚。”他吃完飯,回屋去學習了。
數學好幾本書呢,再仔細看看。
付伯林關上門,好像聽到了付小叔的慘叫聲。
嗯……
是被擰了耳朵,還是腰上的軟肉被捏了?
付伯林搖搖頭,再溫柔的姑娘娶進家門之後,都變得有點凶。
-
縣裡,派出所。
趙衛東坐在那,臉黑得要滴出水來。
安雪蓮真是絕了。
真給他找出一‘狐狸精’出來,還鬨到派出所了。
派出所的同誌在跟趙衛東核實:“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認識張子秋這個人,是不是?”
趙衛東點頭:“是,我今天是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
張子秋跟張小夏這會都不有,她們去醫院檢查去了。
要是張小夏知道趙衛東在這,說什麼都要留下來等一等的,她還不知道男主角長什麼樣呢。
他胡說!
安雪蓮忍下說出真相的衝動。
她不能在這裡大喊大叫,這裡是派出所,不能亂來。
“這位是你的妻子嗎?”派出所的同誌指了指安雪蓮。
趙衛東道:“現在是,不過我們正在辦離婚手續,很快就不是了。”
安雪蓮一下子站了起來。
她衝了過去,抓住趙衛東的肩,使勁晃:“你還說你跟張子秋沒什麼,那你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
趙衛東推開她。
他控製著力道,沒用太大的勁,可安雪蓮還是自個沒站穩,倒在地上了。
安雪蓮躺在地上沒起來,眼淚嘩嘩的掉:“你還推我。”
趙衛東腦門抽抽的疼。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呢。
彭大麗這回學乖了,沒摻和其中,她想明白了:趙衛東跟她家雪蓮還是夫妻呢,兩人鬨歸鬨,以後和好就完了。
她要是摻和進去,那兩人和好萬一趙衛東想到這舊賬,也是怪她啊。
這可不行。
她不樂意。
-
付伯林晚上睡得很早,第二天,天一亮就起來了。
他可沒忘記,今天蔡道要搬家。
他得過去,就算是搬不上什麼大忙,兄弟幾個聚一聚也是好的。
付伯林發現了,原主的這幾個混混朋友,雖然各有各的毛病,但是人還是可以的,仗義啊。
又是陰天。
希望不要下雨。
付伯林騎著自行車去了縣裡,騎著自行車不好打傘,他帶了雨衣。
放到隨身的包裡了。
不敢放車簍裡,怕等會停了車之後被偷了。
付伯林還以為自個來得夠早的了,結果,他到時候的蔡道他們已經開始搬了。
現在正在搬床,直接拿著繩子,從二樓吊下來的。
蔡道跟老二在上麵,老大張毛跟老三在下頭接。
付伯林把自行車一停,上去幫忙搬小東西。
樓梯確實不好上下,後來他也學著他們找了根長繩子,把東西一捆,慢慢往下麵放。
乾到中午,這東西才全部搬到卡車上。
累啊。
付伯林全身都汗濕了,更彆提搬櫃子搬床的張毛蔡道他們了。
蔡奶奶心疼得不行,“哎喲,你爸不是說了嗎,就人過去,東西全部不要了。”
蔡道瞅他奶奶:“真不要?那我現在就把東西全扔下來。”
“另,還是要留一點的啊。”蔡道奶奶又不願意了,“那櫃子還是我陪嫁呢,這個得帶,那床……”
蔡爺爺說了,“我親手打的。”那也得帶啊。
是的。
那些舊東西,全是兩老的回憶,他們還是想一起帶走的。
蔡道就是知道,才特意叫來了一輛大卡車,把東西全部裝上帶走。
老二顧東來坐在地上,對著口咕咕的喝著汽水。
蔡道買了一箱冰汽水過來,放在這任由他們喝。
這小子有錢,不用給他省。
老二顧東來都喝了三瓶了,他還準備帶兩瓶回去給他奶奶嘗一嘗。
瓶子到時候再送過來。
付伯林也在喝,他拿了吸管。
這瓶子要回收的,對著嘴裡是不是不太乾淨啊。
顧東來看付伯林那樣,就笑他:“你娘裡娘氣的,再蓄個長頭發,真成女人了。”
付伯林累,沒理顧東來。
顧東來坐在地上,用腳蹬了付伯林一下,示意付伯林看他。
付伯林這才瞅他:“你又怎麼了?”
顧東來在那嘿嘿的笑,“我聽說你跟你們大隊那個有夫之婦有一腿啊,她男人還是部隊的呢。”
付伯林把顧東來的腳踢開,礙著他了。
他告訴顧東來:“彆瞎說,那是以前談過,後來她家人看不上我,就踹了我跟彆人結婚了。”
顧東來本來在笑的,一聽到這話,臉就拉下來了,“那小娘們原來是你的馬子?還把你踹了?”
他把汽水往旁邊一放,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那女的人呢?”
什麼玩意。
付伯林長這樣都沒把那女的勾過來?
“你真是沒用!”顧東來一臉不爭氣的看著付伯林。
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氣死他了!
那當兵的也不是好東西,搶有主的姑娘。
顧東來真的很生氣。
付伯林一點都不生氣,還勸顧東來,“以後找個更好的就行了。”他嘴上是那麼說,可結不結婚還不一定呢。
顧東來還是不舒服。
這人心眼特彆小,計較得很。
外人的便宜,他使勁占。自家的便宜,外人是一點都動不得的。
動了他就去拚命。
他們大隊,就算他家隻有他跟他奶奶,彆人也不敢惹他。
彆人得罪他,他能半夜去彆牆頭盯著,他能盯上一個月。
付伯林不想再提原主‘前女友’的事了,就換了一個話題,“我要去讀書了。”
其他四個都看向付伯林。
啥?
讀書?
這小子不是被學校退學了嗎。
還回去,回得去嗎?
“你,一把年紀了,還讀書?”張毛沒聽懂。
“我才十八歲,讀書正好。”付伯林道,“你們彆管這些,我先跟你們說一聲,我以後要是去上學了,你們彆驚訝啊。”
他怕明年高考上大學後,這四個人以為他背叛了‘組織’。
還是提前說一聲,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那四個人這回聽明白了,哈哈大笑。
顧東來還說起了付伯林上報的事,他們都知道。
紅日大隊拿付伯林當典型在表揚呢,不知道把付伯林棒得多高!
那報紙,一進隊委會就能看到。
四個人想到這又開始笑。
笑付伯林變成了名人。
付伯林立刻看向蔡道,“你彆說我啊,你不也一樣嗎。見義勇為,公安局還發了獎章呢,還給了二十塊錢呢。”
蔡道搖頭,“這不一樣,我又沒上報。”
付伯林聽到這話也笑了,“那可說不準。
“怎麼說?”張毛來了精神。
“我們大隊隊長找了一個寫東西特彆好的知青,給報刊投了稿,前幾天我們隊長特意過來跟我說。說搞子通過了,就這幾天要發表了。”
付伯林告訴蔡道:“投的市裡報刊。你搬家之後,我們肯定沒法告訴你啊,到時候你自個去報亭多看看,總會找到的。”
還叮囑,“記得要去。”
蔡道頭一甩,“切。”
又不是什麼炫耀的好事。
付伯林看蔡道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顧東來也點頭,“對,多買幾張,到時候給你爸看,讓他對你刮目相看!”
“不用!”蔡道傲氣得很。
旁邊的蔡奶奶把這事聽進心裡了。
還悄悄告訴了蔡爺爺,兩老怕忘記,拿了筆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中午,他們下的館子。
叫了十個菜,大魚大肉。
張毛直嚷:“這搬家真是值了。”要是天天都能吃這麼好,他天天搬!
吃完飯,蔡道跟蔡奶奶他們就要走了。
蔡道公平得很,給四人都留了東西。
付伯林是自行車。
老三楚魏給的錢。
老二顧東來的東西最貴,蔡道奶奶那屋的鑰匙,留給顧東來了。
張毛給的什麼,付伯林不知道。
張毛沒說,蔡道也沒提,好像是秘密。
顧東來提議晚上喝酒。
付伯林不喝酒。
老三最討厭就是酒,他爸就是個酒鬼,喝醉了就打他媽。
張毛有事。
然後局就散了。
付伯林走的時候,那顧東來特意過來找他,低聲問他,“真不要我去教訓教訓那對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