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打量了一下付伯林, “如果以後你孩子像你的話,應該不會醜。”
付伯林:“以後的事,遠著呢。”
誰知道會不會結婚, 會不會有孩子呢。
結婚本身就是一件麻煩的事。
不能想。
想到就頭疼, 想小嬸那樣人已經很不錯了,可是被家裡拖累了。
這世上的事確實沒有十全十美的。
這天之後。
付伯林又忙得不見蹤影。
之後周校長親自找了他一回,說是他家裡又來電話了。
急事, 特彆急。
特彆急的急事?
付伯林就請了半天假, 立刻給家裡打電話回去了。
還是打到鹵肉店的。
“急事?沒啥急事啊。”付小叔接到電話的時候很驚訝,他沒給付伯林打過電話啊,付伯林說最近課業特彆重,他聯係的少, 就是寄了些東西過去。
寄的東西郵局的人會送到學校的。
付伯林更加奇怪:“這是周校長說的啊。”不可能是假的。
家裡人?
除了付小叔之外, 隻有山嬸跟付書記他們了。
付伯林想著,等會再打個電話回村問問。
付小叔難得接到付伯林打來的電話,也沒持斷,他說起了最近家裡發生的事。
順嘴提了一下溫七雨家裡的事。
溫七雨妹妹的三個孩子送到了他丈母娘那去了, 改了姓,孩子從姓肖變成了姓溫,當親孫子養。
肖家那邊完全沒有意見。
因為孩子先在肖家呆了一個月,後來大們被折騰得不行,後來他們就把孩子塞到溫家去了。
改換就改換吧,肖家不缺這三個孩子。
而且改了姓之後,溫家的東西以後肯定就是三個孩子的了。
溫七雨是出嫁的姑娘,沒她的份。
為這事。
溫七雨跟娘家還吵了一架。
被馬桂花指著鼻子說沒良心,那三個可是她的親外甥。
溫七雨氣了半死,她就不該回去吵的。
之後, 馬桂花錢不夠,想要溫七雨出錢。
馬桂花要錢要得理直氣壯,小閨女知道跑哪去了,她這麼大年紀了,也賺不了錢,她家老溫還要吃藥呢。
她根本就脫不開身。
再說了,她得養三孩子啊。
老溫過年那會病了一回,這身子越來越虛弱,這事她還不敢告訴溫七雨,她就怕說了,溫七雨就更不讓她養孫子了。
她家肖進現在姓溫,叫溫進。
他們老溫家有後了。
這是喜事啊,就是七雨腦子頑固,轉不過彎來。
溫七雨去了不到一小時,就被氣走了。
她走了那馬桂花才想起來,還沒問閨女搬到哪去了呢。
完了。
以後去哪拿錢啊?
後來溫七雨就一直晾著她。
本來,之前溫七雨掉了胎,住院,馬桂花都沒去看過一眼,這事溫七雨可沒忘。
要不是親母女,有血緣關係,溫七雨壓根就不想回去的。
付小叔隻是粗粗一說。
他有點擔心,丈母娘兩口子一把年紀了,能把孩子養大嗎?
要是有個萬一……
付伯林覺得這事糟心,就換了個話題:“小叔,你們開店,錦天怎麼辦?”
孩子擱哪呢?
付小叔道,“就在店裡呢,那店不是有兩間屋子嗎,一間做了門麵,另一間擱了床,平常累了可以在那休息一會,你小嬸就在那看孩子,平常我忙不過來的時候,她幫忙收收錢。”還有接接電話。
不累。
這小本買賣,彆說,還挺賺錢的。
付伯林:“那就好,手續都辦齊了吧,有沒有找你們麻煩啊?”後麵指的是一些地痞流氓,有那麼一群人,專找新店去要錢,說是收保護費。
這事,他還是聽楚魏以前提起。
“沒有,哪有啊。”付小叔笑,“不說你爹的舊戰友,就是張毛也是在這邊的啊,有他在,誰會不長眼的找上門?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戰友給你寫的信寄到老家了,我回去拿來了。正準備給你寄過去呢。”
付伯林道:“行,那就給我寄過來吧。”
後來有客人來了,付小叔就掛了電話。
付伯林又給村裡打了一個電話。
才響一聲,那邊立刻就接起來了。
是付書記的聲音,“是不是伯林啊?”
“是我。”
付書記在這等了一天了。
他這會頭頂還冒著火呢。
付書記問付伯林,“你旁邊有人沒?”
付伯林是在教務處打的電話。
這會老師不在。
他道,“沒人。”
付書記這才放心,他壓著火:“伯林啊,山梅在北京住的時候,你去過她那裡沒?”
“去過。”付伯林聽出不對勁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付書記握著話筒的手冒著青筋。
在那呼了半天氣,才說:“她是不是談對象了?”
付伯林:“沒有吧,她上一段感情不是還沒理清楚嗎。”
付山梅不願意回去,就是因為結婚時出了事啊。
應該算是受了情傷。
怎麼這麼快展開新的戀情。
付書記道:“真沒有?”
有點不相。
“我去過幾回,沒碰到男的啊,她也沒提過啊。”付伯林是真不知道,他問,“書記,她又怎麼了?是又要結婚了嗎?”
付書記又是半天沒說話。
好一會,他才道,“沒有,沒事,我就是問問。”
是這樣嗎。
付伯林沒多想,後來付書記聊了一會就匆匆忙了電話,就有事。
付伯林一頭霧水。
到底是什麼急事,付書記也沒說啊,或許不是什麼急事吧。
過了幾天。
付伯林還特意在吃飯的時候打電話回村裡找付書記。
付書記這回很正常了,不像上次那樣,說一句話等半天。
付書記這次給了付伯林一個炸雷:“你小叔的老丈人死了。”
付伯林一驚,“什麼時候?”
不是說病情控製得很好嗎,怎麼人說沒就沒了。
前幾天他跟小叔通電話的時候,小叔都沒提這事呢。
“就前天的事。”付書記說,“又麻煩了,你小叔那丈母娘想跟女兒一塊住,讓女兒養老。她這一去還帶三孩子呢……”
主要是付小叔那丈母娘來村裡了。
她坐在村委會的大門口,說閨女不孝,躲得不見人,爹死了都不回。
付書記一開始還以為說那溫小雨。
結果再一聽,才發現馬桂花說的是大女兒,馬桂花找到村裡來,就是想讓村裡人告訴她大女兒搬哪去了,她好去找人。
村裡好多婆婆都覺得馬桂花可憐。
覺得養的兩女兒都是白眼狼。
就這,馬桂花還拚命給小女兒洗白呢,說小閨女可憐,嫁的人是個賭徒,這是被討債的追得沒法子,才走的……
那些婆婆們有心幫馬桂花討伐不孝女。
可惜啊,她們也不知道溫七雨搬到哪去了,她們這一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裡了。
付書記說:“沒啥急事找你,上次是我忙糊塗了,你彆惦記了啊。”
付伯林點點頭。
他知道了。
付伯林已經猜到是付山梅的事了。
能讓付書記著急上火的,除了家裡的兒女,沒彆的了。
結果通話之後。
為付山梅的事,付伯林還特意去找了一趟杜曼。
“付山梅沒談對象啊。”杜曼腦子一動,“會不會楚魏啊?”
付山梅在她麵前沒少誇楚魏。
連頭發絲都誇了。
杜曼都不願意聽。
“楚魏結婚了。”付伯林說。
“他結婚了?”杜曼還真不知道,付伯林之前隻跟她說過楚魏有一個女朋友。
“是啊,還有孩子了。”付伯林覺得都說了,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他確定杜曼是個嘴嚴的人。
再說了,楚魏結婚他當初想瞞的親媽已經知道了,現在也沒有瞞的必要了。
杜曼想了想,“那就應該不是,付山梅平常就寫寫信。”
她也沒有注意是誰寫給說的。
付山梅都是寫好信,去郵局買信封郵票當場寄的。
兩人都覺得,付山梅應該沒有談對象的。
他們說著說著,杜曼忽然說到了提前畢業的事。
她把大三大四的課本已經吃透了,明年提前修完學分,跟學校申請,到時候再找家裡人幫幫忙,應該就能畢業了。
付伯林看著她,“你畢業想乾什麼啊?”
“去我爸那,跟著他學。”杜曼沒瞞付伯林。
付伯林點點頭。
再說什麼了。
杜曼有自己的規劃,而且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樣就很好了。
杜曼笑了:“我還以你會勸勸我呢。”
“勸你什麼。”付伯林不解。
杜曼說,“好多同學勸我,讓我多讀一年,說在學校裡可以積攢人脈。”
她不反對這種說法。
但是她不會為了人脈而特意留校。
人與人的交往,要旗鼓相當。
同學再優秀,你自己不行,那優秀的同學就看得上你嗎?
在學校的時候還看不出來,等畢業之後,差距就會拉開了。
不是一個圈子的人,踮著腳都融不進去。
杜曼他們係的那些人,哪個可以繼續來往,哪個不能深交,她心裡有數。
跟人打交道,是門高深的學問。
杜曼喜歡跟付伯林這樣的人相處。
簡單。
又自在。
很舒服。
“你呢?準備讀到什麼時候?”杜曼問付伯林。
“還要讀……六年七年?”付伯林是不打算離開校園的。
讀完之後,留校當老師。
應該能留下的。
杜曼:“你可真有耐心。”
佩服。
付伯林認真說道:“我不覺得累。”
這次之後,兩人就很少見麵了。
付伯林忙,忙得假期結束都沒有時間回家。
杜曼也是一樣。
她現在大二,還有一年,接下來的一年她要把大三大四的課本全部吃透,然後還要考個高分。要不然,老師是不會同意畢業的。
這一學期很快就結束了。
付伯林依舊是穩穩的第一,沒有任何懸念。
隻是這學期的他的出勤率太低了,影響了總分,導致跟第二名宋越沒有拉開什麼距離,就高了三分。
宋越也不是很開心。
因為單是學業上,他還是比付伯林差些。
難道,以後要做千年老二嗎?
白楊知道宋越的苦惱後,拍了拍他的肩,“你彆想這些有的沒的,我第九我不都沒說什麼嗎。”
宋越斜眼看他:“你又不在乎這個。”
那倒是。
白楊嘿嘿一笑,“籃球的決賽你來嗎?”
“不去。”宋越想起來,“蕭旭陽好像參加這次的高考了,還沒問他的成績呢。”
白楊一下子也有了興趣。
他很好奇,蕭旭陽這次能考多少分。
聽說是努力學習了。
還請了好幾個家教呢,就在家教,都盯著蕭旭陽學。
不過白楊籃球賽的事還沒完呢,他就跟宋越說:“問過分數跟我說一聲。”
他跟宋越一個係一個班,他們沒要換室友,宿舍肯定是不會變的。
對了。
李平安走了之後,他們宿舍又空出一個床位了。
他們宿舍老是有多餘的床位,真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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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旭陽的高考成績出來了。
竟然真的夠上北京大學的分數線了,低空飛過。
同意調配。
開學之後,蕭旭陽非常自覺的搬到了303宿舍。
他又來了!
宋越跟他說過,這裡有一個空床鋪。
李平安那小子走了。
還真是出國留學,後來宋越說李平安寄了一封信回國,這信走了快半年了,這信從寄出去,到這邊收到。
整整花了四個月啊。
李平安在國外。
他爸媽怕他偷偷買機票回來,給他的零花錢都是定額的。
李平安家在國外有親戚。
他父母跟那親戚說好了,錢寄放在親戚那,每月給李平安一點,不能給多。
李平安非常反對。
可反對無效。
再說李平安的信。
這信有一半都是跟他們述苦的
李平安:他太慘了,吃不好,睡不好,聽不太懂外國話。
雖然要平安學了英文,但是寫跟說是兩回事。
李平安還把地址寫了,讓付伯林他們寄信過去。
他還異想天開的把國外的電話號碼寫上去了,就是他親戚家的。
神經精。
國際長途都沒開通呢。
再說了,就算以後開通也不打,話費那麼那麼貴!
打不起。
李平安以為誰都像他一樣,是有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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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秋報名的時候,心情還是像第一次拿到北京大學錄取通知書那樣激動。
她考上了!
這一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張子秋報的是曆史係。
報完名。
張子秋的心總算是平靜了一些。
她是自己來的。
還好她攢了一些錢,夠接下來的生活了。
張子秋利索的把之前去彈的那床新被子搬了宿舍,她占了一個上鋪的位置。
她鋪好床,把東西全部收拾好,這才回家。
她得跟家裡人說一聲,以後她就住校了。
“你考上大學了?”張小夏特彆驚訝,“姐,你怎麼沒跟我說啊?”她姐變了,事事都不肯跟她說了。
張小夏很難受。
張子秋:“高考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
她說要報北京大學的。
張小夏當時知道的,但是她覺得她姐有一年沒接觸課本了,不一定考得上。
所以沒抱什麼希望。
後來她姐一直沒提成績的事,她還以為她姐落榜了。
也不敢提。
張小夏真沒想到,她姐是考上了但是不說。
這有拿他們當一家人嗎?
張子秋的父母嘴都快笑歪了。
家裡出了一個大學生,能不高興嗎?
雖然之前他們有些偏心小女兒,但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女兒他們肯定也是疼的。
張爸還拿了十塊錢,塞到張子秋的手裡,“拿去花,獎給你的。”
他背著手出門了。
這是跟周圍的鄰居炫耀去了。
這天大的喜事,當然得跟人說一說了。
麵上有光啊。
張子秋跟她媽丁娟說:“我要住校,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也顧著點康康。”
丁娟道:“我自個兒子我還能不疼?”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