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對傅有琴忠心耿耿,傅有琴對他也十分信任,很多事情都是交給他在處理。
傅吉在外間守著,見傅湉過來,微微躬身,臉上也有些擔心。
“吉叔,我想問你點問題。”
傅吉臉上帶了些笑模樣,“有什麼問題,少爺儘管問就是了。”
傅湉看了看裡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就帶著傅吉去了書房。
天色還早,書房裡有些昏暗,傅吉上前將窗戶推開通風,又給傅湉倒了一杯茶,才微微躬身站在傅湉身前。
“吉叔坐吧,隻有我們兩個人,就不用這麼拘禮了。”傅湉開口道。
傅吉搖頭,依舊站著,“少爺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站著就好。”
見他確實不願,傅湉也不好勉強,他微微思考了一下,斟酌著開口,“我想問問鋪子裡的事情……”
“鋪子上最近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之前鋪子上從來沒有這麼忙碌過,就算是換了個主人來管理,也不該讓母親操勞成這樣,除非是出了什麼問題,讓母親不得不整日憂心勞碌。
“這……”傅吉麵色有些為難,猶豫的看著傅湉。
傅湉見他猶豫的樣子,正了正神色,嚴肅道:“我知道母親跟你們都還把我當孩子,但是現在府裡就我一個男人,我不可能總讓母親操勞,遲早都要挑起傅家的擔子,即使你今天不說,等母親病好了,我也會自己去問。”
傅吉歎了一口氣,看著他的神色有些欣慰,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夫人有多不容易。
先前為了維持家裡的平衡,她對生意上的事情從不插手,完全信任的交給聞博禮去打理,就連他這個管家,因為是夫人的心腹,也很少參與生意上的事情。
誰料到好心沒好報,聞博禮是個狼子野心的小人,雖然現在已經將人趕走,但是他留下來的爛攤子卻不得不收拾。
傅家最大的產業就是莊子跟田地,莊子每年收上來的糧食,都要經過自家的米糧鋪子賣出去。傅家的米糧鋪子遍布整個南明郡,光小小的四方鎮上就有兩家,還不說其他地方的鋪子。
接手生意的這段時間,他跟夫人先把各個莊子跟鋪子巡視了一遍,將曆年的賬目都收了回來重新清算。
真的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就連本該最掙錢的兩家鋪子,都在逐年虧損!
但實際上傅家莊子的收成每年都不錯,收回來的糧食一批一批的送到鋪子裡,鋪子卻在在連年虧損,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自明。
鋪子裡有蛀蟲,並且時間還不短了。
但是之前卻從來沒有人發現過這個問題,也許是聞博禮一介書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被人蒙蔽,也有可能是他跟鋪子管事合謀,一直合謀在做假賬。
直到這次傅有琴將莊子上的賬目跟鋪子上的一對,發現根本對不上,這才發現了問題。
從新皇登|基後,這世道越來越太平,米糧價格雖然降了不少,但是因為量大還是暴利的,一家鋪子虧損情有可原,但是連著幾家鋪子一起虧損,賬目又理不清,這裡麵的問題就大了去了。
出問題的幾家鋪子是位置最好的幾家,管事都是十幾年的老人了,傅有琴隻查到了兩邊賬目對不上,但是卻拿不出實際的證據來證明是鋪子上出了問題。
而且一旦坐實是幾個管事監守自盜,那鋪子上的人就得大換血,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
所以傅有琴才會憂心成這樣,白天要巡視剩下的鋪子,晚上回來了還要看賬簿,出了問題的幾家還沒解決,要是再查出來其他的,今年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夫人不讓我告訴少爺小姐,就是怕你們也跟著擔心。”
傅吉看著乾著急也沒辦法,其實他是讚成讓傅湉來幫忙的,畢竟這偌大家業遲早都要交給他。隻是夫人之前對兩個兒女溺愛太過,連他也不知道傅湉有沒有能力挑起這個擔子。
但是現在看來,少爺到底還是夫人的孩子,就算之前被寵愛的天真了一些,但至少還是有這份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