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順顛顛的跑進來,朝兩人行了個禮,“王爺王……侯爺,”險險打了個轉,他道:“午膳都備好了,是去膳房吃還是讓人送過來?”
傅湉看向楚向天,楚向天捏了捏他的手,湊近問道:“我們就在屋裡吃?”
傅湉瞅他一眼,將手抽了回來,“都行。”
楚向天“嘖”的一聲,對李德順道:“叫人送過來,蕪院那邊呢?”
李德順還從未見過自家王爺這麼照顧人的時候,瞧著傅湉越看越覺得兩人確實般配,慢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蕪院的已經讓人送過去了,舟車勞頓的,夫人跟小姐都累著了,用完午膳正好再休息休息。”
他說完笑著看向傅湉,“老奴還從未見過王爺對誰有這麼細致的時候。”
傅湉不自覺地抿抿唇,耳尖有點紅,在外人麵前他總是臉皮薄。
“趕緊去傳膳,府裡缺什麼都儘快備齊,”楚向天心情好多說了幾句,現在又立馬不耐煩起來,開始趕人。
李德順顯然已經習慣了他脾性,笑嗬嗬的退了下去。
沒一會兒就有下人送午膳過來,在外間的堂屋擺了一桌。他們回來的突然,廚房不知道傅湉他們的口味,就估摸著各種口味的菜係都做了一份。
吃過午飯,楚向天牽著人去消食,傅湉被他強行牽著手,一張白皙的臉憋得通紅,偏偏楚向天光棍了二十多年,現在終於有了未婚夫,且還把人騙到了自己的地盤,就恨不得對所有人都炫耀炫耀:他牽著的是康樂侯,是他的未婚夫,是王府未來的主人。要不是怕惹小少爺生氣,其實他甚至還想讓下人們喊王妃。
頂著寒風遛了半天彎。楚向天還頗有些意猶未儘,還是傅湉實在覺得有些犯傻,板著臉踹了他兩腳,某個人才不情不願的領著人回了屋裡休息。
到慶陽的第一天,楚向天誰也沒有通知,就讓人往宮裡傳了個消息,然後就再沒有帶人出門。
但是他不說,卻不代表外頭的人不知道,煜王府門口忽然來了幾輛馬車,後來又被王府大總管親自迎了進去,有心探聽的人再結合馬車上頭的“傅”字,就猜到多半是煜王跟新晉康樂侯回來了。
兩個男人結親,其中一個還是位高權重、手握兵權的煜王,很難不讓人往深了去想。
從去年二王叛亂之後,手段溫和的皇帝忽然變得強勢起來,所有二王一派的官員全被剪除,換上了皇帝自己的人手,現在又來這麼一出,有不少人猜測,是不是煜王“功高震主”了,所以才想出這麼個法子來向皇帝表忠心。
實在不怪這些人想的多,而是換成誰也想不通,煜王怎麼可能去了南邊一趟就忽然喜歡上個男人。而且就算煜王真是鬼迷了心竅,要跟男人成親,宮裡的太後能答應?
眾所周知,凡是家裡有適婚女兒的夫人,都被太後召進宮裡喝過茶賞過花,太後可是一直操心著煜王的婚事,要不是皇帝的意思,她老人家能輕易同意讓煜王跟個男人成親。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
傅湉連麵都還沒露,這慶陽城的皇親國戚世家大族們就已經給他訂好了結局——煜王臨時找過來的擋箭牌。
而皇帝封康樂侯,顯然也是在幫他穩固“王妃”的地位,有了這麼個男王妃在,想來再不可能有哪家願意讓悉心培養的嫡女去做側妃了。
傅湉待在王府裡,對外麵的傳言絲毫不知情。
因為他們到的第二天,宮裡就傳了旨意,說是太後召見。
不過太後體恤他們舟車勞頓,因此讓他們先休整數日,等休息好了再進宮。
沒有定具體的日子,傅湉卻不可能遲遲拖著不去,這兩天就一直在跟楚向天學習宮裡的禮儀。
他原本是想問李德順,但被楚向天從中作梗攔下了,非要自己親自教他。
這一教就拖了兩天,傅湉沒進過宮,心裡暗暗緊張,但是楚向天卻是沒規矩慣了,說是教他,也沒有正經教,這裡碰一下那裡摸一下,再不然就隨便找個借口說學的不專心,要“罰他”。
傅湉被他弄得又氣又惱,終於沒忍住在楚向天伸手摟他腰的時候,狠狠踩了他一腳。
楚向天疼的齜牙咧嘴,看著小少爺凶惡的神色低聲嘀咕了一句“小白眼狼”。
他見傅湉從接到消息後就緊張不安,這才想哄哄他開心,誰知道人沒哄成,反而自己挨了打。
小少爺對他的苦心半點不領情。
意識到這人根本不可能好好教他之後,傅湉還是將李德順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