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耐的打斷他,目光透徹,“永安王,楚逸不小了,該管教的還是要管教,不然哪日惹了大禍,你就是跪到先帝陵寢去哭也沒用。”
這話就說的重了,永安王神情頓時有些訕訕,但這次楚逸確實吃了虧,他無理取鬨慣了,還不願意就此回去,又道:“可逸兒確實受了傷臥病在床,不信太後可讓禦醫去……”
“春日宴上的事情哀家都知道,”太後十分不悅,“你當真不知道錯在誰?”
“康樂候可是跟鳳璋訂了親事,楚逸卻在宴會上出言不敬!”太後慍怒,“是楚逸年少輕狂還是你永安王府根本沒將煜王跟哀家放在眼裡?!”
太後甚少發怒,永安王一抖,連忙撇清,“這……逸兒他隻是年少不知事,並非不敬煜王跟太後。”
他先前特意將煜王跟康樂候摘出去,就是擔心惹惱太後,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將人牽扯了進來。
誰親誰疏他還是看的明白的,聞言也不敢再嚷嚷要討公道了,隻一個勁兒的賠罪。
太後收斂了怒火,逼視他道:“楚逸這性子也該改一改了,王爺日後嚴加管教吧。”
永安王擦擦頭上的虛汗,連連應是,也不敢多呆了,賠完罪就要告辭。
太後也沒留他,揮揮手讓他走了。
待永安王離開,她臉上的怒容消失不見,無奈笑道:“佑齡這孩子看著軟綿綿沒脾氣,沒想到還挺硬氣,就是鳳璋,多大人了,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跟人打架。”
王嬤嬤笑道:“有點脾氣才好,跟王爺也般配,聽說侯爺跟衛國公公子還有鎮南候世子都處的不錯。”
衛國公府、鎮南候府、周家這幾家都是皇帝一脈,因此幾家的孩子都進過宮給太子做伴讀,跟楚向天從小就親近,後來大了也各有才能,若是一般人,未必能讓他們真心相待。
“楚逸真起不來身了?”太後好奇道。
王嬤嬤道:“聽說確實傷的挺重,就是麵上看不出來。”
太後笑,“也該讓他吃點教訓,倒是佑齡受了委屈,你去哀家私庫裡挑幾件合用的物件,送到王府去。”
於是打了人的煜王跟康樂候,不僅沒受到任何的懲戒,反而又被太後賞賜了不少東西。
至於聽到消息氣的差點厥過去的永安王跟世子,卻無人關心了。
春樂宴之後,三月也走到末尾,禦賜的康樂侯府邸還在修繕之中,就是楚向天特意去討得那座前朝將軍府,緊緊挨著煜王府不說,且本身修建的非常恢弘氣派。
傅湉依舊暫住在煜王府上,三月過後天氣出越來越暖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會有旱災的緣故,傅湉總覺得今年比去年要熱的早,且開春已久,今年卻還沒下過一場雨。
他有些憂心,往四方鎮去了信,讓各個鋪子除了平常百姓的米糧供應,停止數額過大的買賣,開始囤糧。
慶陽城的鋪子也相中了幾家,傅湉跟小喬商量了一番,挑了個地段最好的鋪子盤了下來,現在還在休整中,傅湉將米鋪的事宜全權交給了小喬跟常喜,應該再過上一個月左右,就能正式開張。
到了四月中下時,又傳來一個好消息,去年開挖的大運河基本已經全部竣工,運河與灃水相連,南北相接,東西縱橫,不僅各地的農業受益,還帶動了沿岸的商業,不少漕運都借著運河的東風紅紅火火。
楚向天之後又進宮了一趟,不知道他怎麼說服的皇帝,總之皇帝竟然同意了囤糧。
為了不引起恐慌,皇帝動作並不大,隻秘密派了人前往南方糧食產糧大的各個郡縣,私下裡收購糧食。
國庫雖然相比以往充盈了一些,但是如果真有旱災,隻靠國庫貼補必然不可靠,不如趁著現在形勢還好,從各大糧商手中買糧囤糧,總比日後災難爆發,有些奸商囤積居奇,坐地起價的好。
傅家米鋪開張時,已經是五月裡,米鋪的米糧是借著運河的方便從興東郡水運過來的,都是還未打殼的穀子,這是傅湉特意留下來的小部分稻種,慶陽城的米鋪他不準備賣糧食,而是準備賣稻種。
就前麵種過情況來看,老農無意間種出來的穀子確確實實的比先有稻子長得好,慶陽城多有各地商人往來,如說能將新稻種推廣出去,不管是對旱災還是災後的重建都有不小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