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郡城門緊閉,楚向天騎在馬上,遠遠能看見城牆之上的守衛,巡邏守衛穿的是鎮北軍的衣服。
“鎮北軍真要造反?”一起過來的楊大石問道。
楚向天搖搖頭,一夾馬腹上前幾步,到城門下喊道:“煜王楚向天,請鎮北將軍一見。”
城牆上的守衛探身向下看了一會兒,隨後就見他退後幾步,然後不見了人影。
楊大石暴躁的啐了一口,“鎮北軍搞什麼玩意兒?”
守衛去報信,一行人在城外就地安營紮寨,等他們迅速吃完乾糧補給,振武郡的城門發出沉重的嘎吱聲,從上麵緩緩的放了下來。
賀連穿著盔甲,騎著一匹棗紅大馬迎出來,他身後跟著一左一右兩個護衛,麵色似有警惕。
楚向天策馬上前,雙方心中都在衡量對方的意圖。
對視良久,賀連先下馬行禮,“王爺。”
他下馬,身後的兩個護衛也跟著一同下馬,其中一個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扶他。
楚向天敏銳的察覺,皺眉問道:“賀將軍受傷了?”
賀連揮開護衛,沒忍住罵了一句娘,“狗娘養的陳守岢,派人暗算老子,要不是知道來的是王爺,我是絕不會親自過來的。”
楚向天領他入臨時搭起的軍帳之中,“怎麼回事?”
賀連腰上中了一刀,傷口不小,方才全是強裝出來的,現在確定楚向天沒有聽信讒言,就放鬆了警惕,將沉重的甲胄解開,一邊給崩開的傷口重新包紮,一邊罵罵咧咧的給他講最近發生的事情。
振武郡的郡守是陳守岢,掌管一郡的賦稅征收,振武郡原本土地就貧瘠,耕種不易,今年又格外的熱,百姓們種的麥子作物費儘心力,也就收回來往年的三分之一。眼看著馬上要征收糧食,若是交了上去,怕是振武郡的百姓今年都要餓著過年,而且還不知道明年是個什麼年景,他常年駐守振武郡,不忍百姓受苦,便提議向朝廷裡遞折子,請皇上恩典。
陳守岢表麵上答應了,也確實向朝廷遞了折子,可是轉過臉來卻對他們說,今年整個大楚收成都不好,國庫空虛,為了充盈國庫,賦稅不僅沒有減,反而還比往年多了一半。
隨後便派官兵去強行征收,可是振武郡的百姓也不是吃素的,官府不給活路,他們就要反抗,陳守岢心黑手狠,消息也瞞的死,賀連常在外巡視練兵,等到兩邊鬨起來死了人,他才得到消息。
他帶兵匆匆趕回平息了紛爭,才知道不僅賦稅不僅沒減,反而還增加了,更甚者還見了血。賀連直覺不對,卻一時沒找到問題,思來想去想再去郡守府與陳守岢商議解決之法,卻意外發現他與外族有往來。
陳守岢對外一向是偽裝成沒什麼建樹的老實人,被撞破後痛哭流涕的求饒認錯,可等賀連暫時放過他,準備回去寫折子稟明情況,卻被這廝偷襲,還在側腰捅了一刀。
要不是賀連常年在沙場練出來的危機感跟敏捷身手,反應稍微慢點的,就要被他當場從後麵捅個對穿。
“也是我輕敵了。”賀連捂著傷口吸氣,“這廝下手狠辣,之前的唯唯諾諾都是裝出來的,他估計與外族勾結多年,一直在圖謀振武郡。”
振武郡是邊塞的第一個關口,若桑振武郡失守,外族就可以長驅直入,深入大楚內部。
“你關閉城門又是為了什麼?”
賀連道:“我受傷之後,立刻讓親信將郡守府圍了,但是郡守府的守衛都是陳守岢的親信,不肯投降,加上城內還有外族細作,四處散播我要造反的消息,煽動百姓與我對抗,我苦於沒有證據,外族虎視眈眈我又不敢貿然從邊境調兵,便索性封了城,一邊與他周旋,一邊暗中讓人去慶陽送信,這才跟他暫時僵持住了。”
“送信?”楚向天神色怪異,將一封信拿出來扔給他,“你自己看看。”
賀連接過來一看,竟然是陳守岢密信,其中詳述了種種他的罪名,包括以武力強逼他向百姓征收苛捐雜稅,不從後帶兵包圍郡守府,甚至還目睹他與外族來往等等,總之將罪名全部推到了他的頭上。
賀連氣的傷口痛,一邊嘶嘶抽氣一邊大罵陳守岢陰險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