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紀初,奧克塔維亞女王駕崩,帕裡斯王朝失去了最後一位繼承人。之後由女王的侄子,西國的路易男爵繼承了王位,他放棄西國的王位繼承權來到普國,成為了奧格登王朝的第一位皇帝,時至今日,我們的國王陛下喬治三世,已經是奧格登王朝經曆的第8位皇帝了。”
初夏的午後,教室裡熱得像個蒸籠,窗外一聲悠然的蟬鳴響起,把曆史老師舒緩的語調襯得更像催眠曲了。
“報告!”側前排的薩拉突然舉手,打斷了課程。
“什麼事?”老師皺眉。
薩拉滿臉通紅,緊張地攥著身後的裙子,囁嚅道:“我想上廁所。”
老師語氣不悅:“下課的時候怎麼不去?”
薩拉低著頭,臉頰更紅了,眼眶裡淚光閃爍。
老師默然,無奈道:“去吧。”
然而薩拉一去不回,一堂課都不見她的人影。
下課後,同桌和前座竊竊私語。
“來那個了……她的裙子濕了。”
“真是個糊塗姑娘。”
我好奇地問:“她怎麼了?”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仿佛擁有什麼能把彆人隔絕在外的小秘密一樣,對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安妮還是個小孩子呢,以後你會明白的。”
她們相視而笑,耳貼耳說悄悄話,我隱約聽到月經這個詞。
放學了,我和幾個女孩結伴而行,塵土飛揚的道路上,我看到了莉莉安。
她15歲了,像初開的花蕊一樣,已經有了女人的曲線,一條收腰連衣裙把她襯得青春無限,三個男孩走在她身邊,她銀鈴般的笑聲充滿了生命力,仿佛能讓花蕾綻放,讓冰雪融化。
“她可真厲害,整天混在男孩堆裡,不過她男朋友到底是哪個?”
“海涅或者漢克吧,他們總是一起上下學。”
“說真的,我不喜歡她。”
“我也是。”
女孩子們說著另一個女孩的酸話,因為有共同討厭的人,所以關係更親密了。
“安妮,你和她住得很近吧,怎麼不見你們結伴回家?”有人問我。
這是時常落在我身上的一個話題。
如果我說,莉莉安喜歡和男同學交朋友,那麼女孩子們會說,她就是喜歡男人吧,整天和那麼多男的廝混,真賤啊。如果我說,我更喜歡和你們一起,那女孩子們又會說,看吧,她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果然從以前開始,大家就不喜歡她。
所以我直接轉移了話題:“你們看報紙了嗎?帕爾默王子和王妃的蜜月旅行已經到墨尼本了。”
這個消息引來女孩子們興奮的驚呼,嘰嘰喳喳地討論王妃什麼時候會有身孕。
到家的時候,已經傍晚6點了,屋子裡靜悄悄的,爸爸每三天從鄉下回來一次,威廉在肉鋪打工,晚上10點下班,家裡總是剩我一個。
我在燈下翻開詞典,查找“月經”這個詞。
然後我又得知了‘yindao’、‘xingai’等幾個詞的含義。
以前我親眼見到媽媽和內力乾那事,當時覺得天崩地裂,惡心透頂,一連幾個月隻要想起來就惡心地吃不下飯,還噩夢連連,現在看了這些後,覺得更惡心了。
我一點都不想要月經,這使我心情沉痛,晚飯也沒吃,伏在在床上哭了很久。
清晨,我被樓下報童的叫賣聲吵醒了。
“重大新聞!重大新聞!帕爾默王子和王妃蜜月途中遭刺殺身亡!”
王儲死了!
他和新婚妻子旅行到墨尼本的途中,遭到武裝襲擊,雙雙遇難。王儲被一槍擊中頭部,當場斃命,王妃被擊中背部,送入醫院搶救無效,掙紮一夜後,在第二天淩晨離世。
這是件舉國震驚的大事,王儲和王妃剛剛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在民間很有人氣,大家都在期待二人有好消息傳來,結果卻等來驚天噩耗。
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幾天後爆出新聞,刺殺王儲的人來自西國,是一群革命黨。人們憤怒了,大街小巷的男人舉著旗子you--行,要西國為此負責。
以前我以為國家大事都是要經過深思熟慮的,連我們這樣的農戶想買一頭牛,都要多方打聽,幾經思慮,許多天都拿不定主意。可國家不這樣,幾天後國王下達了命令,要對西國宣戰,為死去的王儲和王妃討回公道,就好像他們宣布的不是戰爭,而是要舉辦第二場皇室婚禮,大家快行動起來,準備狂歡了。
上學的路上,我發現街頭巷尾貼滿了征兵海報,還有幾處征兵點,男人們亂哄哄地排隊,像圍著食盆的雞鴨一樣伸長了脖子,爭奪第一批入伍的資格。
同學們對征兵的事情議論紛紛,因為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男人上戰場,雖然宣傳說這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事跡,可仍然讓人擔憂不已。相比而言我家要幸運得多,威廉還沒成年,爸爸腿有殘疾,他們都不需要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