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上台時,更是完全走樣。
有人擅自更改對白,比如邪惡的鎮長。
“真是個美麗的女人啊!”鎮長餘韻悠長地說。
“是啊老爺,她真是個美麗的女人。”我說。
“怎麼不見了?她人呢?”鎮長左顧右盼。
我瞥向她……沒這句台詞啊……
“去找她,一定就在附近!”於是本應立即退場的鎮長硬是在場上溜達了兩圈,還做出各種張望的姿勢。
我也隻好跟著溜達,一同張望……
可這根本不算什麼,連女主角的戲份都被搶了。
作為一個老乞丐,明妮不但在女主角歡歌跳舞的時候,擅自加入進去又蹦又跳,還把本應是女主角的台詞統統搶光了,雖然對劇情影響不大,但心地善良的女主角隻能黑著臉強顏歡笑。
大家演得亂七八糟,但好歹維持到了結尾,鎮長被女主角殺害的場景。
當勇敢無畏的女主角高唱著“我將生命化作利劍”衝過來時,不知怎麼的,珍妮小姐身體一歪,沒有衝向邪惡的鎮長,而是衝向了站在鎮長身邊的我。
變故發生在轉瞬間,我被她撲倒在地,嘴上“咯噔”一下,牙齒一陣巨疼。
我忙捂住了嘴,而珍妮小姐也捂著嘴從我身上爬起來,她臉漲得通紅,眼睛裡淚光閃爍,連剩下的台詞都不說了,扭頭奔下了舞台。
台下哄堂大笑,笑聲經久不止。
我也捂著嘴站起來,悄悄舔了舔牙齒,發現門牙雖然有點鬆動,但幸好還在,沒有磕斷,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忙粘好胡子,準備念台詞。
台下的笑聲太吵,我臉漲得通紅,好不容易想起了台詞,指著前方說:“都……都跟我追上去……”
觀眾席上卻傳來調侃:“嘿?那是你的初吻嗎?”
“愛上她了嗎?”
“快去追啊!”
那笑聲簡直要突破天際。
我手足無措,羞恥萬分,也擋著臉奔下了舞台。
而後台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珍妮小姐嚎啕大哭,嘴唇上鮮血淋漓,滴滴答答落滿了裙子。
可她不忙著止血,卻忙著跟一位學姐打架。
“是你絆倒我的!”她瘋狂地又捶又打。
“誰絆倒你?是你跑得太慢,踩了我的腳!”
兩個姑娘撕扯著頭發,互相扭打,直到兩位先生強行分開她們,這才說服了已經血流成河的珍妮小姐先去衛生室止血。
這一幕真是驚得我目瞪口呆,我還以為隻有新城鄉下的潑婦才會廝打成這樣呢。
台上還有很多人正在表演,根本不知道後台已經失去了女主角。
“現在怎麼辦?沒了女主角,後麵怎麼演?”
“找人替她吧。”有人建議道。
“她還有好長一段戲呢,誰能唱啊?”
“不如宣布出現意外,不演了?”
“安妮,你能唱嗎?”明妮看向我。
我搖搖頭,捂著嘴說:“這部戲是珍妮小姐改編的,台詞不一樣。”猶豫了一下,我又擔心地說:“明妮,我剛才磕到門牙了,感覺有點晃,會不會掉啊?”
明妮卻無視了我關於門牙的發言。
“雖然不一樣,但也差不多,女主角殺掉鎮長後,就隻有一段在丈夫墳前哭泣的劇情了,歌曲是一樣的,台詞也不多。都演到這裡了,就堅持到結尾吧,我們可是慈善義演呢,已經聯係好受捐贈的孤兒院了,半途而廢還怎麼發動彆人捐錢。也沒時間讓你換裙子了,摘了胡子和假發,直接上場吧。”她拍板說。
於是上個場景還是鎮長狗腿子的我,這個場景直接替代了女主角,連戲服都沒換。
我以女主角的身份一開口,台下就響起了騷亂,還有人高呼,怎麼換女主角了?
早點唱完,早點結束吧,我心裡想著。
“沙拉·楊殺死了我的丈夫,就在紫藤樹下!杜鵑泣血之夜!”
一開始我還擔心觀眾們會發出噓聲呢,畢竟都演到結尾了,卻突然換了主角。
我台詞說得磕磕絆絆,還胡編亂造了很多對白,好在主要內容是演唱,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演唱完最後一句歌詞時,我大大鬆了口氣,可台下卻安安靜靜的,我忽然有些心慌,不由地看了明妮一眼。
她顯然也有點發愣,咳嗽了一聲,招呼大家:“謝幕,快謝幕。”
隨著我們的謝幕禮,台下終於響起了掌聲,還有熱情的歡呼和口哨聲。
而我此時唯一的想法是。
如果門牙磕掉了,我就再也不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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