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做這種事不覺得無聊嗎?我對喬納森家族而言隻是個無所謂的女人。”我顫抖道。
“嗬嗬。”他低沉的聲音像醇香的美酒,在我耳邊輕吟:“無所謂?我可不這麼想,每個人都有心愛之物,有時候甚至太過心愛以致小心翼翼,你說如果我當麵把這心愛之物毀了會怎樣?”
“你到底想乾什麼?”
“那是我第一次見你,你在台上唱歌,唱《月亮灣》,你把所有的男人都迷倒了,每個人都在打聽你,我還以為你是劇團的小明星呢,原來那個時候你也把喬納森迷住了嗎。”
“你究竟在想什麼?我……”
他抓著我的脖頸,直接吻了上來,強行吻了許久後,笑著拉開距離,對喬納森揚了揚下巴:“看看他們的表情,多有意思。”
我忍不住捂住嘴巴,下唇被咬破了,嘴裡滿是血腥味。
而他愉悅地笑了,又握住我的手親吻了一下:“你真迷人,去台上表演一曲吧,唱《月亮灣》。”
“我……”
他打斷我,噓聲道:“還記得嗎?我讓你乾什麼你就乖乖乾什麼,否則會有什麼後果?還是……你以為有誰會來救你?如果他們有心幫你,早就來了不是嗎?彆妄想了,他們沒有那個膽量,也沒有那個本事。”
我下意識地望了望喬納森的方向,他們看上去那麼遠,那麼模糊。曾經以為被幫過幾次,就會一直受到保護的我實在太可笑了,居然還自以為是地產生了某種安全感。
從小就告誡過自己,彆人是靠不住的,要依靠自己。可最終我居然在不知不覺間也漸漸習慣了依靠彆人,我嘲諷地想著,這是不是女人的天性呢?下意識就把自己歸為了必須要依賴彆人生存的那一方?
我甚至還產生了某種怨恨,怨恨那些說著喜歡我,卻在遠處無動於衷的人。
這怨恨實在太可笑了,所以我隻能笑著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站起來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唱過歌了,希望還能令您滿意。”
我提著裙子走向了舞台,光芒很刺眼,於是又抑製不住地流下淚水。
以前跟凱洛林女士學習唱歌跳舞,一直都覺得那是很快樂的事,也從不覺得靠自己吃飯的歌星和舞女有什麼低下之處,這是第一次,我覺得站在台上演唱充滿了屈辱感。
原來努力學習沒有用,考入大學沒有用,經營工廠拚命賺錢也沒有用!這是一個無論怎麼掙紮都掙紮不出來的世界!我就像一隻螻蟻,連自己的人生都無法把握。
舞台上光芒萬丈,而台下一片漆黑。
我站在台上唱歌,滿口纏綿悱惻的靡靡之音,眼前卻不知為何出現了一雙晃動的小腳。
那雙小腳穿著薑黃色的襪子,有一隻白色的蝴蝶正圍繞著這雙腳轉來轉去。
那個春天,傑西卡對曾我說,安妮,你是一個勇者……
此時我突然好想問問她,當勇者也無能為力時,是不是隻能像你那樣走上絕路了呢?
《月亮灣》本就是一首抒情傷感的情歌,所以演唱過程中流幾滴淚也不算奇怪,結束時還獲得了十分捧場的歡呼和掌聲。格林·休斯頓甚至走到前台,十分紳士地牽著我的手,把我扶下了舞台。
整個晚宴期間,他一直對我收手動腳,間或露骨地親吻我的發絲和脖頸。
我問他:“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不怕彆人議論你嗎?不怕你的妻子知道嗎?”
他笑著搖搖頭:“就是不怕才這麼做啊,我在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情婦。”他用一根手指從我的胸口順著手臂一直劃向手心,又在手心處輕輕打了個圈,“從今夜起,你就屬於我了。”
說著他起身,向我弓起手臂:“我有些等不及了,我們走吧。”見我不動,他又用一種帶著威脅的口吻說:“安妮,彆讓我說第二遍。”
之後我像個人偶一樣被他帶上車子,來到一幢奢華的公寓裡。
“去洗澡。”他命令道,又隨手丟給我一條不知道是哪個女人的睡裙,那裙子半透明短到腿|根。
我知道會發生什麼,甚至想過偷偷藏把刀,但結果不外乎兩種,要麼刀被奪下,受他擺布,要麼刺死他,自己再被判處死刑。
可我不想死,我憑什麼要因為這種畜生失去一切甚至生命呢?我根本不想像傑西卡那樣烈性地直麵絕境和死亡。
我不是傑西卡,如果被欺淩被侮辱,尊嚴和正義都沒用時,那就讓它們去見鬼吧,活著最重要,真正的勇者不是要直麵死亡,而是要直麵生存。
我這樣說服著自己,走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我在浴缸裡泡了很久很久。我擔心他會進來,所以鎖了浴室的門,但這麼長的時間裡,他沒有敲過門,也沒有催促我,不知為何,我越來越緊張,不時張望一下門口,仿佛下一秒他就會衝進來。
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淋浴嘩嘩的水聲,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洗澡時的水流聲太大,所以沒聽到外麵的聲音?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敲門聲忽然響起。
“安妮,你在裡麵嗎?”
竟然是邁克·史密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