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好,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1 / 2)

獨秀 江月年年 10041 字 8個月前

新包的餃子薄皮大餡兒, 稍微蘸點醋和辣椒油,一頓飯吃得熱熱鬨鬨。

飯後,父親石勤在廚房裡洗碗, 又將沒煮的餃子凍進冰箱,開始整理剩餘的食材。

楚獨秀剛剛回家, 處於新手保護期, 竟跟楚嵐度過溫馨時刻,興致勃勃地聊起八卦。

這是母親心情最好的階段, 暫時還沒厭倦歸來的女兒,加上囤積幾個月的話題, 總算不用光跟父親聊,找到新的傾訴對象, 彆提情緒有多亢奮。

她們圍坐在茶幾邊, 一邊吃堅果嘮嗑,一邊閒散曬太陽,說些沒營養的趣事。

楚嵐手裡捏著開心果, 朝楚獨秀擠眉弄眼, 問道:“還記得錢俏嗎?就小時候老來家裡瞎轉那個阿姨。”

“記得啊, 怎麼了?”楚獨秀嚼著乾果,含糊道,“那不是你對家嗎?”

楚嵐一怔:“什麼對家?”

楚獨秀解釋:“就死對頭, 網絡流行語, 互相扯頭花那種。”

“謔,你還真記得,我以為你忘了呢。”楚嵐道,“她不是有個兒子,嘖嘖嘖, 當時天天在院子裡顯擺,見到其他家小孩兒就跑來誇一通,你說誇就誇吧,非要加一句‘不過還是我家壯壯最機靈’,記得不?”

楚獨秀點頭:“有點印象。”

楚嵐蹙起眉頭:“有一次還酸你姐,說女孩子學習再好,未來也沒什麼用。”

她接著伸出手,比劃一個高度,繪聲繪色道:“你姐都沒來得及說話,你當時就那麼一丁點高,突然跑出來搶話,說‘錢阿姨,我姐學習好,未來沒什麼用,但壯壯哥跟我一樣,現在就沒什麼用’,當時全場都笑翻了!”

楚獨秀停下剝堅果的動作,惶恐道:“……還有這事兒嗎?”

雖然她記得錢阿姨,但早忘了這件往事,沒想到自己小時候好硬核。

楚嵐說起女兒童年趣事,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當然有,你那時候天天慫了吧唧,見了陌生人都不說話,第一次見你那麼厲害,錢俏聽完臉都黑了!”

一家人以前住在老院,鄰居基本互相認識。

楚嵐一直跟錢俏有過節,由於年代久遠,矛盾起源不好追溯,據傳是錢俏先碎嘴嚼舌根,說“楚嵐生雙胞胎都沒兒子,可惜湊不出一個‘好’來”,再加上無數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楚獨秀及家人搬到新住處,逐漸跟老院子的人斷了聯係,很少再聽到錢阿姨的名字。

“你猜她的壯壯現在怎麼樣?複讀好幾次,砸了好多錢也沒學上,後來想著讓他學門手藝,吃不了苦又跑了,現在不願意工作,就天天在老院子溜達,遊手好閒地啃老,在家脾氣還特差。”

楚嵐不屑地嗤道:“哼,當初還有臉跑來酸我,我兩個女兒都有好大學上,哪像她兒子不著四六,被說兩句就要罵人呢。”

楚獨秀調侃:“謝謝母上大人肯定我校的教學水平,都能跟我姐院校並稱‘好大學’了。”

楚嵐揚起下巴,洋洋得意道:“那說出去也是不差的。”

楚獨秀見母親嘚瑟,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這種幸災樂禍的心態不太好,但她完全能理解楚嵐的快意,不會像姐姐般冷靜地潑冷水,說“為什麼要在乎彆人家的是非?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沒準她跟母親一樣,本質就無聊又庸俗,懷揣“惡人有惡報”的樸素想法,是標準的小市民心理。她們不會落井下石,但看討厭的人倒黴,還是會背後偷笑,有一點小小的壞。

正因如此,楚嵐隻跟楚獨秀閒聊這些,絕不會跟楚雙優提起,完全是自討沒趣,還要被批駁兩句。

陽光下,正紅色毛衣上有幾朵綠色小花,簡約線條湊成花瓣,歪歪扭扭,稚氣十足。

楚獨秀一愣,誤以為自己眼花,盯著楚嵐的後背,疑道:“媽,你的毛衣……”

“怎麼?”楚嵐一摸背上,觸及那團綠花,恍然大悟道,“這不是當初破了個洞,你學了個什麼針法,非要給我繡朵花,就是不知道哪兒出錯,繡出來歪七扭八。”

楚獨秀小時候興趣廣泛,心血來潮就折騰點事兒,不是種植多肉,就是編織繡花,有些愛好早拋到腦後,現在很久沒撿起來了。

“但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還穿這件呢。”

楚獨秀怔然,她猶記是初中在校內學針法,回家後拿紅毛衣練了練手,不料這衣服沒丟也沒壓箱底,現在還經常被母親穿出來。

楚嵐手裡捏著堅果,正認真地看電視,隨口道:“這不挺好看的?還不錯吧!”

楚獨秀望著小綠花,一時間不知說什麼。

她一直覺得,即使楚嵐不是媽媽,也是值得自己欽佩的人。

石勤年輕時五官端正、性格溫和,加上又有穩定的工作,是遠近聞名的香餑餑。

楚嵐跟他結婚後,由於學曆家世不好,經常被人暗諷配不上。她一生要強,咽不下這口氣,跑去跟一群男人搶生意,硬生生地撞出一條路,不但成功地賺錢買房,讓家裡人能搬出老院子,還狠狠打了嘲諷者的臉。

“我配不上怎麼了?哎,我就愛扭配不上的瓜,不服氣你也去賺大錢啊,指著你家那口子發財不成!”

粗野、蠻橫、彪悍,完全不合常規,但又生機勃勃。

即使她偶爾覺得楚嵐過於強勢,也無法否認隻有這樣的性格,母親才能完成在當年看來匪夷所思的事,不論是跟人競爭生意,還是敲定女兒的姓名。

“跟我姓,她們在一起時品學兼優,分開發展後都一枝獨秀。”

這就是姐妹倆名字的由來。

楚獨秀摸著紅毛衣:“媽,我改天重新給你繡個吧。”

楚嵐聞言側頭,斜了對方一眼:“你可少惦記這些,多琢磨自己考試。”

“……”

真是感動粉碎機,大大咧咧得可以。

楚獨秀氣悶,出言反擊道:“你最近吃藥了麼?血糖怎麼樣?”

“什麼藥?”楚嵐心虛地擺手,“彆像你姐一樣掃興!”

*

楚雙優是大年三十那天到家的。

房間內,楚獨秀聽見門口動靜,一個箭步就衝出來,果然看到姐姐的行李箱,以及被石勤擋住的半個人影。

石勤笑道:“這麼著急見你姐。”

楚嵐坐在沙發上,嘀咕道:“從她回家那天起,恨不得一天八百遍地問‘我姐呢,我姐呢’。”

楚雙優同樣換上羽絨服,但依舊戴著淺咖啡圍巾,狀態跟燕城時差不多。她將飛機票隨手撇在一旁,跟家裡人打一遍招呼,終於能在旅途後休息。

父母二人起身去廚房備菜,隻留姐妹倆在客廳收行李。

楚獨秀:“姐……”

楚雙優平和道:“沒有忘。”

這句話就像定心丸,代表聯盟沒有瓦解,姐姐將信守諾言。

桌邊的椅子被徹底坐滿,桌上早就擺好美食珍饈,還配有可樂、果汁等飲料。頭頂的暖燈照耀,讓乾淨的餐具閃閃發亮,更襯得盤中飯菜色澤誘人、香味撲鼻。

一家人在春節裡團圓,聽著熱鬨激昂的春晚開場樂,伴隨“春節快樂”的乾杯賀詞,開始在除夕夜大快朵頤。

楚獨秀已經在家待幾天,隻有楚雙優今日剛回來,成為晚餐的主要話題。

石勤詢問:“優優能在家待多久?”

“我訂了初六的票。”楚雙優道,“現在就照正常上班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