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兩燈驟亮,竟有兩名笑聲代表拍燈,更是將現場氣氛推向高潮。
“不行,有點過於好笑。”羅欽拍下按鈕,想強忍住笑意,肩膀卻在發抖,“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笑。”
明明文本沒釋放爆點,但配合她激越的情緒,瞬間就效果加倍,讓旁人振奮起來。
王娜梨笑得合不攏嘴,她好半天才緩過來,聲音樂得發顫:“有一種不顧人死活發瘋的美。”
小蔥附和:“精神狀態不佳的幽默,對嗎?”
屏幕前,尚曉梅摸了摸下巴,感慨道:“謝總,你彆說,這種異想天開的風格,有點你平時跟人交流那味兒。”
都不知是厚臉皮,還是在胡說八道。
謝慎辭:“?”
楚獨秀見台下人笑得前仰後合,一本正經道:“都不許笑,我不信你們沒有靠腦補暗爽的時候,明明大家童年都這麼敢想。”
“不是在家披著床單幻想自己是公主,就是在學校裡搞個幫派叫‘四中青龍幫’,再不濟總想過全國人民都給我一塊錢吧!”
由於她的話,場內笑聲餘波蕩漾,一浪接著一浪。
楚獨秀:“人要是敢想,真的很快樂。我小時候成績一般,長相也就算端正,跟我姐截然相反,少不了被彆人比較,但我從沒有自卑過。”
“那時候,學校會在公告欄貼年級第一的照片,初中一共三年,我姐就占三年,簡直才貌雙全。”她說道,“但沒關係,上帝開一扇門就要關一扇窗,我姐好看卻人緣一般,我人緣好卻長得一般。”
“我姐企鵝號裡沒加幾個人,但我企鵝號裡都是想加我姐的人。”
台下笑聲陣陣。
“有一回最可氣,有個男生要企鵝號就算了,居然還來一句‘雖然你沒你姐漂亮,但也還可以,要繼續努力’。”
“拜托,他都說這話,我怎麼可能交出我姐企鵝號?”楚獨秀驚道,“我直接問‘能把你哥企鵝號給我麼’?”
“他說‘為什麼’?”
“我說‘我不用繼續努力了,漂亮沒有用,出去誰看國家時尚,那都是看國家實力。我可是差點幫國家收複阿美莉卡的女人,要你哥企鵝號還不行麼’!?”
飽含力量的話直刺雲霄,帶來無法壓抑的生命力。
下一秒,她情緒收攏,接著雙臂環胸,上下掃視一番,挑剔地點評:“雖然你沒你哥帥氣,但也還可以,要繼續努力。”
場內狂笑不止,聽著都要斷氣,也促使第三燈亮起。
舞台燈光被徹底喚醒,酣暢淋漓的表演比內容更催人大笑,就像把人帶回無拘無束的童年,說著傻兮兮的話,卻也傻乎乎地樂。
“就是這麼敢想,風言風語從不聽,狂妄就是我童年的製勝法寶,自尊心絕不會受傷。”楚獨秀待眾人笑完,語氣逐漸平緩,露出懷念之色,“什麼時候變化的呢?”
“我開始不敢想了,主要也想不到了。我高考分數就那樣,想要選個好專業,就選不了好學校。我相貌能力就那樣,長得帥的不敢聊,長得醜的看不上。我貧嘴扯淡就那樣,再說世間有沒有幽默,好像也沒什麼兩樣。”
“我不再狂妄天真,也變得不敢想了。”楚獨秀低頭,嘟囔道,“當然,不算完全不敢想,偶爾會想想小行星,期盼它將地球炸了。”
她單手握拳,咬牙道:“我有時候望天,恨不得對它喊‘小行星,我不準備在央視一號演播廳炸場了,你直接把春晚語言類節目都炸了吧’!就要黑暗與‘核平’,核彈的核!”
眾人彎起嘴角,卻不再是爆笑,而是理解的笑。
楚獨秀無奈地歎息:“我去不了麻省理工,連來海城錄節目,我媽問我‘能不能拿第一’,我都覺得被羞辱和冒犯了。”
她扼腕道:“朋友們,但我以前真不這樣,要是小時候的我,肯定會大聲說‘單口喜劇王算什麼?我要當喜劇之王’!就是這麼敢想!”
“好可悲,因為做不到,我不敢想了。‘對不起’變成我的座右銘,被人批評也不敢還嘴,生怕是我能力真不行,更彆提說出理想或夢想,想都不敢想,肯定被人嘲笑。”
觀眾們沒有發笑,但都緊盯著她,堪稱全神貫注。
場內多種情緒流轉,楚獨秀卻絲毫不慌,依舊沉浸在自我表達之中。
“我好想找回過去的快樂,我要狂妄天真的敢想!”
她伸出一根食指,猛然指向腳下舞台,鏗鏘有力道:“從此刻,在這裡,我要改變,我不要在成長中失去敢想,我要在歲月中變得敢做!”
伴隨擲地有聲的話語,觀眾席響起如潮掌聲,蘇欣怡都忍不住鼓掌。
下一刻,楚獨秀停止表演,她在台上取出手機,慢悠悠地摁亮屏幕。
其他人露出意外之色,原以為段子到此為止,不知道她還想做什麼。
“好了,三位笑聲代表老師,麻煩企鵝號都給我一下。”楚獨秀遞出手機,又恢複吊兒郎當,“簡單地自我介紹,我是差點幫國家收複阿美莉卡的女人。”
她驕傲地揚起下巴:“我已經成長了,變得敢想敢做,現在不光帥哥的企鵝號,美女的企鵝號我也敢要!”
壓抑的情緒如岩漿般噴發,沒人料到她如此Call Back,連明星嘉賓都被驚得笑倒。
蘇欣怡掩嘴笑:“可以可以,沒Q加微信行嗎?”
眾選手同樣歡呼出聲,佩服於她末尾的反轉。
“天呐——”
“我也想要蘇老師的Q,加完推給我。”
“詭計多端!詭計多端!”
楚獨秀像聽見選手哄笑,還煞有介事地招手,大度道:“行了,雖然你們沒他們有名,但也還可以,要繼續努力,以後我的春晚,讓你們來串場!”
“謝謝大家,我是楚獨秀!”
沸騰的歡樂中,她朝氣地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