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體型還是有專屬的優勢的。
比如總能在不知不覺間讓對她滿心防備的人,也稍有那麼片刻的放鬆。這也隻能算做劣勢裡的優勢了吧。
三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都安靜等著一之瀨七月接下來的話。
為了讓一之瀨七月更加適應一些,波本降了車速,以防顛簸到她。
萊伊冷冷淡淡的坐在後座一邊,沒什麼表情的繼續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當然,他看似沒什麼反應,但實際上也是暗自關注著接下來的談話。
而蘇格蘭更是直接伸手把自己手上的人魚石遞到了一之瀨七月的眼前,等待著她的拿取。
但是一之瀨七月隻是輕飄飄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就興致缺缺的搖了搖頭。
“記得你的話。”
她墨綠色的眼眸盯著蘇格蘭看了一會兒,示意他道,“以後找個機會,送它回到深海裡麵去。”
它消失了,這個故事也就可以成功回收了。
眼見一之瀨七月對它沒什麼興趣,蘇格蘭便又把人魚石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認真承諾般頷首道:“我一定會的!”
隨著他的話音結束,車廂裡有過片刻的沉默。
這其實是不應當的。
一之瀨七月知道在座三個人都出人意外地能言善辯,擅長把握周圍的一切。
可現在居然冷場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
沒有及時調節氣氛,說明一個兩個三個不僅沒有配合好,而且心裡大約都還在想著什麼事情。
既然精靈小姐都這麼發話了,那萊伊也就不多做謙讓了。
他深諳機會要及時把握住的道理。
平常的時候,精靈小姐總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今天驟然發生意外,怎麼看都應該是她最好說話的時候!
“有件事情,我想問很久了。”
萊伊的目光落在了一之瀨七月的身上,那道眼神並不銳利,但卻還是會讓人的心頭產生一股子壓力。
不過,這些人裡一定不包括一之瀨七月。
一之瀨七月微微側頭,對上了萊伊深沉而又輕易望不到底的眼眸。
她現在有些好奇,什麼事情能讓萊伊主動提出來?
這家夥平時說話都要七拐八拐,沒多幾個心眼支撐著,就隻能被他的節奏帶著團團轉。
沒有回答,某種意義上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之瀨七月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萊伊知道她是默認他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試探得到了默認之後,萊伊也不再遮著掩著,而是冷靜的問道:“琴酒有沒有被留下印記。”
這是他一直都想知道的。
按理說,他和骷髏小姐走得最近。
看骷髏小姐對他的看中程度,沒道理放過他才對。
但是自從海岸一麵之後,精靈小姐就再也沒有提到過琴酒這個人。
就連有時候,萊伊有意無意在她麵前提到琴酒的情況,對方也置若罔聞。
這個反應,難免會讓人產生另一種想法——那就是琴酒在精靈小姐的眼裡無關緊要。
可若說無關緊要,一見麵的時候,精靈小姐卻又給了琴酒一箭。
這些要點之間產生了矛盾,萊伊一直理不通順其中的邏輯。
“琴酒?”
一之瀨七月有些疲色的閉了閉眼,似乎是在回想這個人又是誰。
“那天在海岸上,直升機裡的銀發男人就是他。”
波本幫著補充了一句。
精靈皺了皺眉頭,似乎還是沒有一個清晰的印象。
這也不奇怪,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怎麼可能能讓精靈一直記著他。
她睜開眼睛,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淡然道:“他們之間沒有人是骷髏小姐的追隨者。”
這個他們指得自然是那天直升機裡的人了。
“可是,精靈小姐你那天不是……”
蘇格蘭對於這個答案顯得有些意外,他記得那天精靈小姐的箭也飛向了琴酒。
“他的身上有我不喜歡的氣息,血腥黑暗,讓人作嘔。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同樣讓人作嘔的骷髏會看得上那樣的人類。”
一之瀨七月毫不客氣的說道,“他們來者不善,我為什麼要手下留情。”
這番話,算是揭開了琴酒身上被掩蓋的標識。
但就是結果仍然讓人感到難以置信。
“我之前一直認為,琴酒會是骷髏小姐的第一個追隨者。”
波本隨口譏諷了一句,“他還真是對組織忠心耿耿啊。”
“骷髏小姐那麼中意琴酒,為什麼她會放過對方呢?”
蘇格蘭不解地喃喃自語道。
萊伊雖然不說話,但眼神明顯變了變。
如果琴酒沒有問題,那麼就說明他不可能借助精靈小姐的手去鏟除他,以方便自己代替對方,臥底到更高層。
想到這裡,他就忽然覺得有些遺憾了。
沒有印記……
那就意味著之後隻要琴酒不先動手挑事,那麼以精靈小姐的性格,她是一定不會再次對著對方動手了。